转而去按电灯开关,依然没任何反应。
洗手间里,一样的乌漆嘛黑。
未拉实的窗帘,倒是有灯光漏进来。
唐黎摸黑到贵妃榻前,探身稍稍拉开窗帘,果不其然,主楼外未断电,对面大街上路灯也都亮着。
所以,很可能是她那一下,导致房间内电线短路了。
就在这时,黑暗里传来移门推动的响声。
唐黎循声扭头,隐隐瞧见了宋柏彦高大的身影,下一刻,她重新拉上窗帘,先发制人:“刚才开暖气,好像把控制面板烧坏了。”
听着脚步声,唐黎也望向床头位置。
然后,她看到一道亮光,是宋柏彦开了手机的照明灯。
亮光映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唐黎静观其变,瞧着宋柏彦查看控制面板和开关,不忘告知:“外面是有电的。”
宋柏彦又试了试开关,“估计是里面的铜片碰到了。”
唐黎当然不会说,是自己干的好事。
于是,默认了宋柏彦的猜测。
九月的晚上,不算炎热。
如果不盖被子,倒也不一定要开冷气。
唐黎正犹豫着要不要换房间睡,听到宋柏彦说:“檀宫有电工,让他们现在过来检查一下。”
主卧内,是有内线座机的。
一通电话拨出去,内务办就会派人来修线路。
宋柏彦才拿起座机话筒,便被唐黎阻止:“其实明天修也一样。”
“大半夜的,电工肯定都睡下了。”唐黎一边说,一边也挪到座机旁:“再把人叫起来修东西,搞得满头大汗,多少有些不人道。”
“没电也不打紧?”宋柏彦问她。
“不打紧。”
现在修,宋柏彦就该知道是她弄坏的电路。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却也关乎她个人的家庭地位。
如果被发现是她在捣腾控制面板,不就是变相告诉宋柏彦,她一直在房间里搞小动作。
“我看了实时气象,今晚外面也就二十三四度。”
唐黎道:“反正有纱帘,把阳台门打开,睡觉应该不会出汗。”
就算要出汗,也是她。
平日里,宋柏彦都把室温控制在27度。
每次都是她贪凉悄悄往低里调。
唐黎又给出另一个建议:“实在不行,先睡一晚客房。”
话落,宋柏彦也放下了话筒:“既然不打紧,那就让他们明早再来修,至于睡哪儿——”
光线昏暗的屋内,唐黎搭在几沿的双手被覆住,是她熟悉的干燥,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只要人还是这个人,哪儿都一样。”
唐黎微抿唇瓣。
这种无奈却宠溺的口吻,让她心中泛起甜。
唐黎很清楚,只要宋柏彦想,哄住自己这么个小丫头,可以说轻而易举。
甚至不用太多诱饵,自己就会乖乖上钩。
所以,她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投入宋柏彦的怀抱。
睡衣被揪的刹那,宋柏彦也将人搂了个满怀,唐黎迟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我有些怕黑。”
宋柏彦失笑,没放开她:“怕黑,刚才还跑来跑去?”
“我那是故作坚强。”
唐黎说着,愈发抱紧宋柏彦的腰:“现在我不想再伪装了。”
怕黑的人设一立,当然连睡觉都得找依靠。
宋柏彦躺床上,怀里马上钻来小脑袋,唐黎又出声:“我怕做噩梦。”
说完,双手也扒住男人胸膛。
一个被绑架都能开开心心搞提炼的人质,要是会害怕停电,讲出去也没几个人信,关键就在于,对方想不想当面拆穿她。
宋柏彦显然也乐在其中。
“这样搂着就不做了?”
“嗯。”
她的歪理,宋柏彦终归是买账的。
唐黎整晚都睡在男人臂弯里。
等她醒过来,天已大亮,身上也盖着一床毛毯。
下意识地去拿手机。
结果,发现手机正处于充电状态。
也就是说,主卧里有电了。
意识到自己呼呼大睡时电工进来修了线路,唐黎多少有些窘迫,想来是宋柏彦清早叫来的人。
看到已经九点多,唐黎没再继续睡。
当她站在盥洗台前挤牙膏,不慎把牙膏盖子掉地上。
弯腰下蹲,捡起牙膏盖的同时,也注意到盥洗台里侧的电闸。
难怪电工没吵醒她,原来主卧电闸在这儿。
把移门一关,的确隔绝了所有动静。
唐黎换好衣服,也收到华府壹号业微信群的消息艾特。
——有邻居告诉她,她的公寓外来了记者。
几天过去,蒋伊宁母女还在公寓住着。
哪怕一日三场交响乐,也没让这娘俩挪地方。
唐黎没去赶人,只等着租赁到期。
img在华府壹号给她租了套公寓的事,狗仔一查就能查出来,昨天网上闹成那样,她的身世已成迷,有娱记想扒个大新闻也不奇怪。
得知蒋伊宁母女除了早晚叫外卖、这两天都没出门,门口垃圾堆成山,没少招邻居退休老阿姨的骂,唐黎先向阿姨道歉,又往群里发了几个200元的红包。
半小时后,唐黎接到吴雪涵的语音电话。
“阿黎,快去某音看《热心老娘舅》的直播!”
唐黎对《热心老娘舅》不陌生。
在云栖山庄的时候,这是宋景天每晚必看的下饭节目。
至于节目内容,也没什么营养。
不是谁家老母鸡被偷,就是哪家美容院又给人种坏眉毛。
唐黎正想问这档节目怎么了,吴雪涵就如倒豆子般地尽数交代:“伊宁她妈接受《热心老娘舅》的采访,说伊宁有了你爸……你叔叔的小孩,那才是黎鸢儿同父异母的兄弟!”
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