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丘皇怠政,说句大不道的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懒,要不是碍于纲常恨不得将早朝都取消了,日日沉醉于温柔乡。
在休沐之日上朝更是闻所未闻的,之前与高阳开战,该休沐还是休沐。
想到近日与高阳熄战了,官员们不禁猜测难不成是为了和高阳和谈之事?
他们不了解事情原委,但两三个因为在外乡赶回来迟了些许的官员心中有些许猜测,他们进宫时看到,宫中的许多侍卫手上都绑着红绸,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结合将官员们强制带进朝的雷霆手段,他们很难不去往真相的方向猜测。
当然这时候这话他们是不敢说不出口,一个个中着脑袋看着地一句话不说,仔细看去,额角还有几滴细汗。
不稍片刻塔木隼带着一干身着胄甲的将士到了朝堂上,将士们向两侧散开呈包围状将官员们围在中央。
要知道,除了帝王应允,任何兵器都是不能出现在朝堂上,况且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正常,这些人看上去明显像私兵。
有官员当即质问塔木隼:“五皇子这是何意?”
塔木隼没有开口,而是用实际行动回答,他手撑着宝剑稳稳当当地坐在最上方的龙椅之上。
朝堂上当即吵嚷起来。
塔木隼一言不发,他眼睛生得极美,可惜满是寒意,冰冷的眸子将所有官员的反应都收在眼底。
等他看完了,底下官员来来去去那么几句也骂得差不多了,他握着剑鞘在地上蹬了一下,刺耳的声音顷刻在大殿内散开,所有人安静下来。
塔木隼掀起眼眸,薄唇轻启:“骂够了吗?”
有官员动了动嘴皮子还想发挥,但一触到塔木隼毫无波动的眸光当即偃旗息鼓。
“既然骂够了,那就轮到朕开口,”塔木隼继续道:“父皇年纪大了,想东西做事都有偏颇,是时候退位颐养天年。”
“乱臣贼子,胡言乱语。”一个老臣指着塔木隼的鼻尖直言骂道。
塔木隼循声看去,正是曹太师,位列三公之一。
西丘朝堂腐败,但也有清廉之人,这位曹太师就是其中之一,平日里上朝也是他对西丘皇进谏最多,尽管西丘皇鲜少听进去,但这位真的是一年到头从未停止进谏,弹劾的折子也属他写的最多,若不是有从龙之功,加之家族势力显赫,恐怕早就身首异处。
泥潭中的一股清流,塔木隼对此人还是敬佩的,遂又说道:“曹太师且听朕说,从五年前开始父皇便对百姓加重赋税,每年加收将近两倍,更甚是多项重复征税,致使寻常百姓活于水火之中,这诏令恐怕连醉酒之人都难以下达!而在民不聊生之时,却听信谗言下令攻打高阳,这难道不是昏聩糊涂?曹太师,你可知边疆的百姓都已经开始易子而食了!开战便开战,而在将士们在前线厮杀,拼命生擒住敌方将领可以谈判的时候,他却下令将人送去后宫给后妃泄愤以报私怨!曹太师,你告诉朕这以往是不是君王所为!”
曹太师默然,肩膀耷拉下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为官十几载,怎么不知道高位上的那位是品性,但那毕竟是君王,他理应恭敬维护一生的人,这是忠义。
这一瞬间,曹太师眼前迷茫,他真要继续维护这么一个君王吗,脑子里也浮现一个和以往都不一样的想法,如何换一个君王会怎么样。
塔木隼看出了曹太师眼中的纠结,他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惑人:“曹太师,你为官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父皇一人?”
下方,大皇子党的人看到曹太师神色中的动摇恩纳不住了,他一直在等大皇子的到来,这时候这场景不得不上前。
曹太师是文官中声望地位最高的人,他若是改口,再之带动整个朝堂的人,大皇子再来可就没用了。
一人道:“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再如何你这叫谋权篡位,是大逆不道!”
塔木隼眼底一沉,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那人跟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手起刀落,那人当即跪倒在地,脖颈上是汩汩流出的鲜血。
塔木隼没有给予地上的死尸一分目光,转身慢条斯理地往龙椅方向走去,在众人声讨他之前开口:“黄仁颉,户部尚书,借出兵征讨之由贪墨黄金万两,为官年间贪墨的民脂民膏更是不计其数,更甚包庇亲友强抢民女,夺人良田,杀人报复,所犯罪行累累令人发指。其罪,当诛!”
最后两字落下,殿内之人皆是一颤。
但朝臣并没有因此闭嘴,又一人上前质问:“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构陷,人都被你杀了,栽赃陷害不是轻而易举!”
塔木隼旋身坐在龙椅上,面上波澜不惊:“朕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并且不只黄仁颉一人,你们若想看朕可以一样一样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