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晋江独家发表(1 / 1)

纪轻舟对于处流鼻血这种事已轻车熟路了,知道流鼻血的时候不能让人仰着头,因为上次他让李湛仰着头,害得李湛险被血呛到。

没一会儿工夫,便有内侍送了冰过来,纪轻舟依旧拿布巾裹着冰为李湛冰敷。

宫里藏的冰,今夏还没怎么用到过,没想到仅有的几次机会竟然都是用来给李湛敷鼻子。

“真的不用叫医过来看一看吗?”纪轻舟问出了和上次同样的话。

“不必。”李湛闷声道:“不是很痛,应该没有伤到。”

纪轻舟想说没有伤到怎么会流血,但他知道李湛似乎很排斥看医,当即不敢勉强。以他额头的受来判断,这一下撞得虽然狠,但不至于真出什么大毛病,不然他的额头估计得报废了。

李湛这会儿面对纪轻舟多少有别扭,接过对方手里包着冰的布巾自己拿着,示意纪轻舟不用管他了。自从他知道了那晚奉先阁的人是纪轻舟之后,面对纪轻舟时,心情便分复杂。

男人就是这样,某事情一旦自己朝自己挑明了,思绪便会不受控制,心底某种蠢蠢欲动的念头,会如疯长的野草一般肆虐。尤其是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的时候,那念头越发难以遏制……

李湛这会儿倒是有庆幸,幸亏没朝纪轻舟说破这事。

否则以他们俩在的关系,李湛当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纪轻舟了。

若纪轻舟与他一样,他自然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追求对方,哪怕纪轻舟不那么容易答应,他心中坦荡倒无惧。可问题就出在纪轻舟喝了那药,根本就不可能对他动情,他若死缠烂打或稍有逾距,心中便会生出几分心怀不轨的嫌疑。

而他越是对对方珍而重之,越是不愿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他想要得到一个人,只能堂堂正正的去争取,掺杂一丝的杂念都不行。

纪轻舟磕了那一下,额头微微有发红,小皇帝看到后便忍不住伸手帮他揉,没想到越揉越红。纪轻舟无奈将他的小手抓住,小皇帝便不坚持,倚在纪轻舟怀里目光一直看李湛。

小皇帝这个纪很是懵懂,但他隐约能觉察到一什么。

他方睡醒了睁开眼时看到的那一幕,如今还记忆犹新。

旁人他是没见过,但他记得从前他的父皇就会那么亲他母后的额头。

他虽然搞不清楚李湛和纪轻舟的关系与他父皇和母后有什么相似之处,可他觉得这个发很是有趣,尤其想要偷亲人的那个是他那个不苟言笑的皇叔,他越发忍不住想找人说说。

只是他每次想提起来的时候,李湛总是会用眼神制止他。

小皇帝与李湛“斗/争”验很丰富,自然知道那眼神中含着的警告意味。

“皇叔……”直到纪轻舟朝殿外的宫人吩咐事情的时候,小皇帝鬼鬼祟祟凑到李湛面前,低声问道:“皇叔你方是不是要偷偷亲纪公公……”

这话从小皇帝嘴里说出来,落在李湛耳中,那心冲击简直是大了!

李湛伸手一把捂住小皇帝的嘴,目光有心虚地看向殿门的方向。

小皇帝被他捂着嘴不能说话,那眼睛里带着笑意。李湛低头对上他那双笑吟吟的眼睛,顿时有没脾气了,低声在他耳边道:“是……不过你要替皇叔保密。”

“皇叔为什么……”小皇帝显然很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李湛又捂住他的嘴道:“不许问,尤其在他的面前,不许提起此事记住了吗?”

小皇帝闻言点了点头,伸出小拇指在李湛手指上勾了一下。

纪轻舟吩咐完了宫人进门便看到了这一幕,有惊讶。

“我在替皇叔保守秘密。”小皇帝朝纪轻舟道。

纪轻舟看了李湛一眼,李湛表情淡淡地,只微微发红的耳朵显出了几分异样。

宫人进来给小皇帝洗漱收拾了一番。

李湛先前没用午膳,便草草在福安宫吃了一。

下午,董栋来传话,说老王爷的遗体已运安王府,灵堂布置好了。

依着规矩,李湛和小皇帝不必去为老王爷守灵,但是吊唁还是要有的。

内侍司的人早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便置好了吊唁要穿的衣服,这会儿一并送了过来。

众人换好衣服便出宫去了安王府。

安王府内,一片素。

因为李湛和小皇帝的缘故,前来吊唁的朝臣勋贵们都避了出去,灵堂内显得空空荡荡的。

纪轻舟随着李湛和小皇帝一起进了灵堂,便见恒郡王跪在灵堂一侧,双目通红,那神情看起来有麻木。不过在他抬眼看到纪轻舟之时,那神情不由一动。

李湛带着小皇帝行完了吊唁之礼,而后附在纪轻舟耳边低语了几句,让纪轻舟带着小皇帝先出去等他一会儿,他有话要朝恒郡王说。

纪轻舟依言领着小皇帝出去,自始至终都没看恒郡王一眼。

而恒郡王的目光始终落在纪轻舟身上,直到纪轻舟的身影在他视线中消失。

李湛走到他身边,与他一起朝老王爷灵柩的方向跪着,神情分淡漠。

“三哥,你这是如愿以偿了吗?”恒郡王苦笑道。

“怎么,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算恭喜我吧?”李湛开道:“当着皇伯的面,有点不合时宜。”

恒郡王转头看他,开道:“三哥大费周章,又是拒婚,又是在朝臣面前立誓。朝臣们各个都觉得你为了大渝和李家的江山,放弃了所有,岂不知你不费吹灰之便将皇兄当交在我手里的东西,都夺走了。”

“你若想要,改日给你便是。”李湛淡淡地道。

“呵……”恒郡王失笑道:“三哥说的可真轻巧,如今大渝的一切是不是你都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朝你卖个乖,你就会给我?”

李湛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开道:“你只要安分守己,本王不会为难你。”

“三哥这意思,是在教我该怎么朝你效忠吗?”恒郡王道。

“要你为皇伯持服,是为了你好。”李湛开道。

“这话你都说得出,你敢不敢去皇兄的灵位前问问他,会不会认可你这句为我好?”恒郡王面带愠怒地道。

李湛那神情依旧分平静,片刻后他开道:“到了那一日,本王会去问他的,不过要问的可不止是这一件事……”

恒郡王闻言面色一变,转头看向李湛,那目光似是分惊讶。

片刻后他面带恍然的道:“三哥……你想……做什么?”

“做本王一直想做的事。”李湛道。

灵堂内顿时陷入安静,恒郡王的神情先是难以置信,而后带着几分惶然,最后摇了摇头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做不到,你不可能做到。”

“是非黑,总要有个说法。”李湛那神情依旧淡淡的,与恒郡王那副惶然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恒郡王闻言只是摇头,不知是害怕更多还是惊讶更多。

恒郡王自幼最畏惧的兄弟便是李湛,尽管当时身为大哥的子看起来更有威严,他们的二哥因着长几岁的关系,素日里颇有几分做兄长的架势,倒是李湛不怎么摆谱,平日里那神情总是淡淡地,可恒郡王唯独与他很难亲近。

就像今日,李湛与他跪在一起,明明神情和语气都很和缓,可恒郡王觉得对方身上那威压,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四弟……你总是如此。”李湛开道:“在该努的时候畏畏缩缩,事后又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姿态。可自始至终,你从不愿付出代价去改变什么。时至今日,你应该明……许多事情后悔是没有用的,不是人人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恒郡王看着李湛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既然不能重来,难道你就有机会不成?为什么你非要去勉强?”

李湛唇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开道:“我的确有,所以我不能浪费掉这个机会。”

恒郡王显然无法解这话里的意思,既然人人都不能重来,李湛又为何会有重来的机会?

“为什么……你一定要执着于这件事情?”恒郡王开问道,“你可知道一旦你着手去做,许多人都要被牵扯进来,难道你连皇兄的身后名都不顾了吗?”

“皇兄的身后名?”李湛略带讽刺地看了恒郡王一眼,问道:“你在意的恐怕是自己吧?当初那件事,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恒郡王闻言面色顿时煞一片,呼吸有急促起来。

李湛为什么会用这话来威胁他,他做过什么……李湛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李湛不愿与他继续纠缠,最后只开道:“我今日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动你……否则……”

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那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湛说罢便匆匆出了灵堂,恒郡王跪在那里半晌都没过神来。

直到一个家仆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

恒郡王沉默片刻,而后面色一变,起身随着那家仆出了灵堂。

外头候着吊唁的朝臣和勋贵见状都有茫然,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进去吊唁了,恒郡王这个为老王爷持服的“子侄”走了,这实在是有不像话,一会儿吊唁完了,连个安慰的家属都没有。

一旁主持丧仪的礼官见状很是尴尬,只能不住打圆场。

好在大家都知道恒郡王来为老王爷持服是被李湛要求的,恒郡王少心性不够稳重,他们多少能解一,不至于真将这份不满表达出来。

恒郡王随着一个家仆到了后院的一间偏房,里头立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恒郡王屏退了家仆,沉声问道:“你最好是查出了有用的东西,本王今日心情很不好。”

“王爷……”那人朝他拱了拱手道:“那医馆里的大夫找到了。”

“当真?”恒郡王惊讶道:“问出什么来了?纪轻舟去找他是不是为了吏部赐的那药?”

那人神情分复杂,开道:“那人起先不肯说,属下朝他用了刑这算是招了……他说,纪小公子朝他找的,乃是落子之药。”

“呵……笑话,纪轻舟一个大男人,找落子药做什么?”恒郡王话说到一半,表情骤然变了。随后他一直忽略的许多事情,便这么猝不及防地串到了一起!

许久前宫里那关于奉先阁的流言疯传之时,图大有曾找他做过一件事。当时他并未过多留意那件事情,只随意吩咐人去依着图大有的意思办了。可如今想起来,如今这宫里能让图大有付出那么大代价去保的人,除了纪轻舟还会有谁?

所以……那晚在奉先阁的内侍,是纪轻舟。

而图大有两次找他帮忙,一次是为了替纪轻舟掩盖奉先阁里的事,一次是为了落子药。

这两件事情骤然串到一起,不可能瞬间便成了可能。

况且恒郡王虽然一直未曾见过,不是没听过,男人有孕一事本不是天方夜谭。

既然别的男人能有孕,纪轻舟又为何不能?

“纪轻舟竟然……”恒郡王面上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仿佛既愤怒又不甘。

那个孩子会是谁的,不言而喻,毕竟事情发生在奉先阁,他当初在听到流言时就怀疑过那件事情根本不是什么侍卫所为,因为奉先阁那地方,最常去的人便是李湛。

良久后他沉声道:“是三哥的……一定是三哥的……他竟然与三哥已……”

尽管他每次在纪轻舟面前都忍不住要拿这件事情刺对方几句,可他从未想过此事会成真!

纪轻舟竟然真的会和李湛有了那样的事情……恒郡王一时之间只觉得怒过攻心,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侍卫见恒郡王那神态已近乎崩溃,忙提醒道:“王爷,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

“对……你说的对……”恒郡王深吸了气,努让自己平复情绪,而后道:“不是生气的时候。”

纪轻舟有了李湛的孩子……

纪轻舟有了李湛的孩子!

恒郡王脑海中反复被这个念头冲击,直到半晌后他反应过来什么,开道:“他为什么要自己去找落子药?当初又为什么找图大有帮忙?”

这不合!

除非……除非这件事情,李湛不知道?

恒郡王很快反应过来了,奉先阁那件事,当初图大有找人查到了背后下药之人,恒郡王虽没有过问,是知道一细节的。就是说,当晚的李湛不清醒,所以不知道对方是谁……

“是,依着摄政王的性子,若是知道此事,应当不会放着纪小公子不管。”那侍卫道。

“你说的没错。”恒郡王开道:“若是三哥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还会在早朝上说出那样的话来?他巴不得让纪轻舟帮他将这个孽种生出来,如此他们便……”

恒郡王眉头一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那侍卫显然想到了,开提醒道:“摄政王今日在早朝上的举动,显然目的不会只是为了拒婚。要不然他不会转头就让王爷为老王爷持服,还将吏部的统管之权从王爷手里夺走了。”

“因为他要去办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恒郡王道。

那侍卫沉默片刻,问道:“那件事……王爷……”

恒郡王开道:“他说他不会动我,你信吗?若他办不成倒还好,若是办成了,本王能全身而退吗?二哥当险连命都没了,若是他有朝一日复起,知道我曾……他不可能放过我,哪怕三哥不动我,他不会放过我的!”

“摄政王利用早朝上那个誓言来朝百官证明他没有不臣之心,所以接下来他若是想做什么,百官哪怕心有异议,多半不会拂逆他。”那侍卫道:“但如他这誓言被他自己破了呢?”

恒郡王闻言一怔,顿时明了对方的意思。

以他对李湛的了解,一旦李湛知道了纪轻舟那孩子的事情,必然不会弃之不顾。届时他只要让朝臣们都知道此事,李湛便等于食言了,他在朝中的威望将大打折扣……如此一来,李湛想做那件事情,恐怕就不可能了。

“别让那个大夫死了,三日后复朝,本王带着他去上朝。”恒郡王冷声道。

“王爷……”那侍卫开道:“属下倒是觉得,有更好的法子。”

恒郡王闻言转头看向他,那人便道:“摄政王既然还不知道此事,您若是直接在朝堂上捅出去,只怕会将摄政王彻底得罪透了。他哪怕不去办那件事,将来又怎么会放过王爷?”

“你的意思是……”

“既然纪小公子为那孩子的事情颇为忧虑,只要他顶不住压朝摄政王坦,此事便成了一半。”那人道:“届时这风找谁透出去,都不是难事。”

恒郡王点了点头道:“若是纪轻舟不朝他坦呢?”

“那王爷便找机会推纪小公子一把,他一个内侍司的总管,若是没有摄政王撑腰,那孩子终归是藏不住的。”那人道:“一旦他发觉王爷您知道了此事,那结便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若非事情迫在眉睫,哪怕他什么都不做,过一两个月,那孩子该藏不住了吧?

不过眼下他没有多时间了,要想阻止李湛,必须想办法推波助澜一下……

宫的路上,小皇帝倚在纪轻舟怀里打盹。

李湛目光落在纪轻舟身上,半晌后悄悄挪开许,问道:“不是说下了朝有话朝本王说吗?怎么一直没开?”

纪轻舟怔了一下,暗道还不是你在早朝那个誓言,打乱了我的计划嘛!

况且李湛今日一直有心神不宁的,纪轻舟能看出来他有心事,那话便更加说不出了。

“王爷……早朝上,您为什么要立那样的誓?”纪轻舟问道。

“你觉得本王不该那么做?”李湛看着他问道。

纪轻舟摇头道:“倒不是觉得不该……只是有意外。”

“皇位、子嗣……这东西许多人都很看重,可本王并不在意,所以那个誓言对本王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一句话罢了,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李湛坦然地道。

对,纪轻舟暗道。

毕竟这是李湛的第二次生命了,而且是同一个人的第二次生命,这就意味这上一辈子李湛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有过既定的结局。而李湛在面对第二次人生之时,所作的选择和看重的东西,自然都是不一样的。

尤其那寻常人会在意的光耀门楣、延续血脉这样的执念,在李湛重活的这一世中,只怕毫无存在。纪轻舟猜想李湛在的世界观,应该更像代社会的一轻人,即不受世俗礼教和价值观的约束,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这并不难解。

见纪轻舟那神情似乎并不惊讶,李湛又道:“本王问你,若是要你以一件你不在意的东西,去换一件你很在意的东西,你可会愿意换?”

“当然……”纪轻舟道:“这买卖很划算。”

李湛闻言唇角少有地勾起了一丝弧度,又道:“所以本王是赚到了的。”

纪轻舟勉强从李湛这话里,听出了几分言外之意。

李湛仿佛不打算瞒着他,又道:“本王要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需要朝臣们的认可,否则就毫无意义。如今满朝文武都对本王很是同情怜悯,本王要趁着他们的同情心用完之前,将那件事情做好。”

纪轻舟闻言瞬间明了。

李湛此举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纪轻舟问道。

“嗯。”李湛看着纪轻舟,认真地道:“不惜一切代价要做。”

纪轻舟闻言心情分复杂,原本就有难以启齿的话,如今更加说不出了。

“许你会觉得我有点疯……”李湛突然开道。

“不,我觉得这样很好。”纪轻舟开道:“这京城里有多人连取舍的资格都没有,能有这资格人,能真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的,又有多少人呢?王爷能恣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很羡慕。”

李湛看着纪轻舟,那目光中带着几分灼热,“终有一天,你可以的。”

纪轻舟倒是没多想,只当他这句话是安慰,便轻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李湛依旧看着他,犹豫片刻开问道:“你会……同我站在一起吗?”

纪轻舟闻言怔了一下,答道:“当然,我还欠着王爷四万七千六百两银子呢。”

李湛:……

马车快到宫门的时候,小皇帝醒了。

他懒懒地倚在纪轻舟身上,片刻后似是觉得有无聊,目光便在李湛和纪轻舟脸上来逡巡。

趁着纪轻舟不注意的时候,小皇帝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又指了指纪轻舟,又指了指李湛。李湛生怕小皇帝一时兴起说出什么不好收场的话来,当即如临大敌一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准备好了随时去捂小皇帝的嘴。

哪知小皇帝竟言而有信,答应了李湛不说便当真守如瓶。

只是他不知哪儿来的“坏心眼”,冲着李湛咯咯地笑了一会儿,站起身搂着纪轻舟的脖子,然后“吧唧”一声在纪轻舟额头上亲了一。

他亲完了还不罢休,依旧搂着纪轻舟冲李湛咯咯地笑。

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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