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没算多累，自然也愿哄他一下。
只是后来没了力气。
睡醒的时候更是对赵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顾着和他生气，也没看见这条消息。
还是等快要到约定的时间，对面打电话问她怎么还没来的时候，许娇又翻看了前面的短信，才发现这条。
“还没到时间呢，你着什么急？”许娇没好气地对打电话过来的人说。
至于这份怒火究竟是冲着对面，还是赵祁，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赵祁觉得，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等电话挂断之后，他又冲着许娇露出讨好的笑容：“姐姐，我真的错了，我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也不改正，是吧？你这样的话已经说过多少次，我早就不信你的鬼话了。”
许娇冷哼一声，用导航看了一眼，发现那里离这还不近，开车过去都要半小时，就算现在直接出发，也肯定还是会迟到。
随便吧，反正有求于人的又不是她。
就算让他们等着，也不会多出什么乱子，只会让他们以为她是有后台所以傲慢了起来，故意来的晚一些，就是为了膈应他们。
左右都是有仇的，也不差这么一丁点了。
和解只是想占了好处，省得赵祁因为她做这些事情，自己却享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至于化解恩怨？许娇从未想过。
如果只是高抬贵手就能化敌为友，世上还哪有那么多恩怨仇恨？
何况，许娇清楚，自己讨厌透了他们，或许这些人里面肯定有罪不至死的，但……他们不也没死吗？
顶多是损失了一点钱。
许娇心底烦得很，怕自己此刻的模样吓到小晚，就说让法务部临时写一版更严苛的，让她过去帮衬，一小时后再回来，他们那个时候再出发也来得及。
小晚又不知道约好的时间，也不知道事情的具体，听见吩咐全当了真，再加上自己也不想和赵祁待在一个屋檐下，此刻就脚步轻快的离开了这里。
等房门被关上，赵祁好奇的看向许娇，询问：“姐姐怎么故意支开她？”
虽然欣喜此刻他们终于独处，但实际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开心，心底也仍旧是空泛的，毕竟他不认为，这个时候许娇会对自己做什么好事。
顶多是又折磨他几句。
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啊。
他听惯了。
也觉得是自己应得的。
但纵然如此，也不代表能开开心心的去听。
所以神色郁郁站在原处，想迎接着自己预想中的那些狂风暴雨，却没有想到，许娇居然不是想要骂他。
她有点疲惫的冲着他招手：“过来，离我有些远，我碰不到你。”
要打他？
如果只是打两下就能泄愤，那他自然是愿意的。
心底些许的不舒服，还是被努力压下去。
他如常般快速走到她身边，低下头，似乎等着她的巴掌。
却只等到了一个吻。
一个冰冷却又柔软的，还带着点香气的吻。
她出门时喷了香水，是随意挑选的一款，有点柑橘味，清香，却不像是她这个人。
许娇在亲上去的时候，就已经皱起眉，倒不是讨厌或者排斥他这个人。
而是赵祁刚喝了一杯一点糖都没有加的咖啡，这个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苦。
许娇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却更是从来都不给自己找苦头吃。
原本缠绵的打算已经消散，她向后仰着脑袋，想要结束这个吻。
赵祁却像是闻到了肉味的狗，眼巴巴凑过来，根本不肯让她离开。
吻得更深了些许，他们一起困在苦涩里面，谁也别想从中逃出去。
之后的事情，对赵祁来说，更像是做梦。
亲吻、拥抱。
还要更进一步。
这些对赵祁来说当然不算难得，但若说许娇主动，那可真是想不出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在她和自己提了分开之后，就是掰着指头都能数清的次数。
所以，虽然觉得奇怪，赵祁却不拒绝，甚至渴望这段时间能漫长一些，再漫长一些。
哪怕只是一场梦，也可以永远都不要醒来，让他一直沉溺在里面。
“姐姐，你这样热情，可真是让人吃不消。”
房间里挂着钟，距离与小晚说好的一小时还有一刻钟。
许娇嘴唇殷红，脖颈上涂来掩盖某些痕迹的粉消失大半，衣服倒是端端正正穿在身上，连个褶皱都找不出。
倒是赵祁，衬衫皱巴巴只剩袖口处还挂着，胸襟大敞，一眼看去什么都遮不了。
就连裤子也跟着皱巴了。
再配上那张潮红的脸，已然是一副被作践了的模样。
抓住许娇作乱的手，他紊乱的呼吸逐渐平稳，嗓音低哑地说：“姐姐，你那个助理快回来了。”
许娇诧异的从上至下扫视了他一圈：“那你就这样？”
“……一会儿就好。”
“第一次见你把我推开。”许娇继续说，“你是上了年纪，身体不行了？”
任谁被这样说都会恼怒，偏偏赵祁还是忍了下来：“昨天的痕迹还没有消下去，我要是真的继续，你绝对会更生我的气。”
“姐姐，好歹在意下自己的身体吧？”
分明之前，冲他发火就是因为他昨晚做的过分，怎么到了现在，反而又因为他不过分开始发火？
有的时候，赵祁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揣摩不透许娇了。
他仍旧坐在办公桌上，就算弯腰凑向她，仍旧要比她高一头，正仰视着她，分明也是应该掌握主权的时候。
他却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就把这一切拱手相让。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会让她觉得满意的举动，但她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说得到后的就从来不用珍惜，她也并不在意，甚至不去细想这件事，就徒留他一个人困在那里，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消耗自身所有？
赵祁难得用这种审视又揣摩的视线打量许娇，陌生到让人会觉得惶恐的程度。
偏偏许娇还没能从欲望里抽身，这个时候怕是赵祁打算像蛇吞猎物那样对待她，她都未必能回过神。
自然也无从察觉他此刻的冷漠。
她只是抓住赵祁腰带的一头，扯了扯之后，浑不在意地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对你生气？”
“分明是我自己胡来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