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卿没想到她们的重逢会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她还在梳头,同时电话仍旧在接通。
身上穿的有几分清凉,毕竟是在自己家里,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如今自己变得这么狼狈,自然是不希望被她撞见。
摔门的举动几乎是下一瞬间就行动,但许娇又不是一个人前来,早就有保镖抵住了门,制止她摔门的举动。
同时将门推开,恭敬的把许娇给请进去。
房间很小,和破烂甚至有裂痕的楼道,是同样的风格。
发黄的墙纸已经脱落大半,也没人打理一下,就那样挂在那里,为房间的荒凉破烂又增添了一份筹码。
白秀卿以前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但应该没苦到这份上。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好好学习,凭借高分从特招生的路子和她当了同学。
虽然后来沉迷和傅执谈恋爱,直接浪费了她当初那么好的成绩。
这大概真的是她一辈子里面最委屈自己的时候了吧。
许娇能生出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在被赵祁从疗养院救出来之前,白秀卿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当然,她也不知道白秀卿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再一次打算用恶心人的手段对自己出手,也有赵祁的一份功劳。
如果他不把人给放出来,哪还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说起这件事,赵祁就觉得冤枉,他哪里知道,都到了这种窘迫的局面上,白秀卿居然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想要给许娇添堵。
按理来说,她就算是记仇而且哪怕身处艰难的环境中也想要报仇,那也应该是奔着他来吧。
说白了,酿成她如今困境的人是傅执,就算傅执早就进去了,目前她报复不到,也应该来恨自己这个推手,而不是对她顶多回击,起初还释放过善意的许娇。
但是人心就是那么难以揣测,你要是极端的恶人,反而没谁敢来恨你。
有些人欺软怕硬,最擅长记恨的就是像是许娇这种,嘴硬心软,不够狠心,就算做的再过分,也不可能用让你终身难忘的报复手段去折磨你。
人心总是如此,赵祁原本也是清楚的,但偏偏忘了这一次。
许娇身边的秘书,肯定也是他的人,所以在许娇见到白秀卿的时候,就直接拍照发给他,并且向他汇报:“许小姐已经根据通讯中提取的定位找到幕后凶手,电话还没挂断,应该就是她了,许小姐看上去应该认识她。”
根据目前的情况,保镖附带了自己粗浅的分析。
赵祁根本看不下去那些内容,他只顾着盯白秀卿在相片里那张脸,想起自己放人走的举动,冷汗都直接流了下来。
谁能想到白秀卿出来之后,不是想办法把傅执藏起来的那些好东西都给找出来,然后趁着他还在监狱里,根本拿她没辙的时候,赶紧想办法跑路。
而是选择报复许娇呢?
他还以为是秦雁通过中间人来做这种事情,谁能想到会是她的自发行为……
不对。
中间人只是一个概念,却不是具体的身份,谁说白秀卿不能成为那个中间人呢?
说不准秦雁就是在查到她的行踪后,因为知道先前那些事情,所以故意教唆她这样做的呢。
无论如何,绝对、绝对要捂住白秀卿那张嘴,不能让姐姐知道,是他把人给“解救”出来的。
就算是事出有因,但大部分事情从来都是只看结果的,反正白秀卿时隔许久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仍旧想方设法的想要报复姐姐。
虽然没有成功,但确实膈应到了不少人。
至少,许明鹏那边仍旧满怀芥蒂,隔三差五就要拿这件事出来说上几句。
似乎是觉得无论如何,这事儿都是许娇做错了,让他有底气也有理由,站在最高处,对她的所有行为,都指指点点起来。
至于之前他生病的时候,许娇为了他的医药费奔波之类的事情,这不是她应该做的吗?
病好后那点微弱的感动,已经在她屡次和自己妈妈唱反调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想起许娇家里的那些事情,赵祁就觉得头疼,因为他们不是纯粹的恶人,甚至这两人还向着他,而且和许娇之间,虽然最近的矛盾越来越多,但毕竟还是有亲情在的。
自己总不可能像是对待赵世彬那样对待他们,真那样做的画面,绝对会和许娇结仇的。
赵祁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同时朝着保镖发来的定位打算找过去。
无论局面有多窘迫,自己都必须到场,毕竟如果不出现,话语权完全被其余人剥夺,等许娇先入为主,听完白秀卿说的那些,时候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估计都效果甚微。
赵祁一路都是踩着限速狂奔过去的,几百万的悍马出现在破破烂烂的小区的时候,难免惹人侧目。
他匆忙下车,给保镖打电话询问他们具体是哪栋楼。
赵祁过来的时候,没有跟保镖说,保镖只是下意识给出地址,如今知道他用这么短的时间,直接赶了过来,自然有点惊讶。
“那个,赵先生,我觉得这里情况还好,如果你的工作比较忙的话,没必要特意跑来一趟。”
毕竟只是一个大腿还没有他胳膊粗的女生,被他们严防死守,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赵祁懒得和他解释什么,再次强调:“把详细地址给我。”
保镖这才听出来赵祁的语气不善,直接把他们如今的地址给了出来:“就在小区前一条街里面最豪华的那家咖啡馆,那地方太小,我们都没法下脚,许小姐就带我们来咖啡馆了。”
不过,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待着,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做。
赵祁听后,难免感慨一句,姐姐还是太过心软。
虽说这地方肯定让她浑身不适,但人都已经抓住,不喜欢这里,就随便去个房子,或者酒店也行,偏偏选择咖啡馆,显然是不打算用点稍微过分的手段,对付已经无数次针对自己的人。
面对对自己满怀恶意的人,都能是这个太多,还怪他总是觉得太心软。
怎么还两副嘴脸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