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公主府。
杜荷和李仪在吃晚饭的时候,站在一侧的玲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整个人憋的难受。
和玲珑朝夕相处的李仪,率先留意到她的异样,于是没好气地说道。
“死丫头,有什么话赶紧说。”
“别把你自己给憋死。”
她的这个丫鬟,心里有话只要不说出来,整个人就变得浑身不自在。
让她读书静心,亦或者修禅打坐,一点用也没有。
玲珑小心翼翼地看了杜荷一眼,随后语气怯怯地问道:“公主殿下,那奴婢就说咯?”
“赶紧说,不然待会不给你说了。”
“公主殿下,奴婢这就说。”
玲珑连忙摆着手,生怕李仪不给她说出来。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表情和语气神秘兮兮地说道。
“公主殿下,驸马爷,这个消息是关于高阳公主和驸马房遗爱的事,你们可不能说出去噢?”
“不然要是被高阳公主知道,这个消息是桃子姐跟奴婢说,奴婢又跟你们说,奴婢和桃子肯定会被高阳公主记恨上。”
“如果...”
看到玲珑这个话痨废话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
杜荷翻了一个白眼,连忙打断她。
“玲珑别废话,挑重点说!”
“只要你不到处说,我跟公主殿下就不会乱说。”
一个大嘴巴子话痨,还叮嘱起别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三人,除了玲珑这个话痨守不住秘密,杜荷跟李仪两人的嘴巴密的很。
“噢噢,奴婢这就说。”
玲珑连点着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桃子姐跟我说,昨日高阳公主把驸马房遗爱叫去公主府,他们两人因为某些原因最后大吵了一架。”
“房遗爱不仅没有给高阳公主认错,还当众顶撞高阳公主,把高阳公主都气哭了。”
“今天高阳公主府的下人做一点错事,就会被严厉责罚,就连桃子姐也被高阳公主让人打了手板。”
“她的手现在可肿了。”
想到同乡姐妹桃子的惨状,玲珑心里生出怜悯之心。
她们都是公主府的婢女,同时又是守不住秘密的话痨,两姐妹经常会分享自己的感受和大小事。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让桃子来城阳公主府,一起伺候城阳公主。
她家的公主温柔贤惠,脾气又好,更不会责罚她们这帮下人。
杜荷疑惑问道:“玲珑,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因为什么原因吵架?”
“奴婢不知道,桃子姐没有说。”
玲珑摇着头说道。
其实她也追问了好几次,可桃子就是死咬着嘴巴,不肯说出来。
桃子姐说,如果她把事情说出来,她也会没命。
玲珑虽然心里痒痒的,但是桃子姐说的这么严重,她也不再追问。
李仪捂嘴轻笑道:“相公,兴许是因为中秋诗会,你的表现压过房遗爱一头吧。”
“以前筹备诗会的时候,高阳就天天炫耀她家驸马作了一首好诗。”
“现在你大出风头,高阳心里肯定不痛快。”
杜荷哑然失笑。
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疑惑。
如果只是因为诗会的事,唯唯诺诺的房遗爱,应该不敢跟高阳顶嘴。
“难不成是因为高阳和辩机和尚私通,然后让房遗爱看门引起的矛盾?”
杜荷心里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
除了男人的面子和尊严,房遗爱这个尚公主的驸马,哪里敢跟高阳喝五幺六。
在李仪和玲珑说话的时候,杜荷皱着眉头在思考。
该如何利用高阳和辩机和尚私通这件事,对魏王造成冲击。
扳倒房遗爱对李泰造成的影响有限,但是会得罪梁国公房玄龄这具庞然大物,得不偿失。
想了片刻,杜荷还是没有头绪。
“哎,还是得从长计议啊!”
杜荷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
中秋过后,酷暑逐渐消失,天气也变得微凉。
长安城内,百姓对中秋诗会的讨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因为过了农忙,而讨论地更加频繁。
魏王李泰和工部尚书杜楚客,已经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
芙蓉园内。
李泰带着一众魏王府署官,以及文学馆的一众学士,在曲江池旁吟诗游玩。
而且还大摆宴席庆祝。
丝竹管弦,歌姬起舞,现场一片热闹。
探子首领韦苏安,附身到李泰耳边说道:“魏王殿下,他过来了,我让他在密室里等候。”
“嗯,本王这就过去。”
李泰双眼眯起来,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对韦挺和杜楚客两个左膀右臂招手说道:“韦挺,杜楚客,你们随本王过来,有事跟你们商议。”
说完以后,李泰站起来,接着对其他人高声说道:“你们接着吃喝,尽情玩乐。”
“谢过魏王殿下。”
一众魏王府属官和文学馆的人,兴奋地站起来回道。
在当值期间到芙蓉园游玩,又可以免费吃喝玩,这种大好事他们恨不得天天都有。
芙蓉园的一处密室。
脸色严肃的李泰,带着韦挺和杜楚客两个左膀右臂走了进去。
探子首领韦苏安把大门关上后,亲自站在大门口值守。
在密室周边数百米内,也被魏王府的侍卫把守住,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李泰对背对自己的年轻男子说道:“阴玉合,你找本王有什么事?”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年轻男子转过身,朝李泰抱拳行礼说道。
“见过魏王殿下。”
阴玉合长的阴柔俊美,嘴唇微薄,如果他把长发放下,再在脸上涂抹胭脂,恐怕会被人误以为是一个大美女。
李泰的脸上带着几分嫌弃,他摆手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阴玉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声音冷清说道:“魏王殿下,这几天民间对你和杜尚书的言论,可不怎么好啊。”
“哼!阴玉合如果你是来说废话的,那本王就回去了。”
李泰的脸上带着几分‘愠怒’,甩着手袖说道。
阴玉合语气恢复正常,朝李泰端正行礼道。
“魏王殿下,现在你跟太子的争权可是处于下风,而我也想恢复祖上荣光,这次来也是想投靠你。”
“就看魏王,敢不敢把我这个参与齐王谋反的家族‘余孽’,收入到麾下。”
听到阴玉合是想投靠他,李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阴玉合,你现在有什么优势?让本王冒着得罪父皇的巨大风险,将你收入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