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烦躁道:“本宫知道自己不能插手,可……”
银铃低沉道:“娘娘是不能插手,但您的舅舅却可以。”
凌霜一怔:“本宫的舅舅?”
银铃道:“舅老爷乃是大顺第一勇士,掌握兵权的大元帅,此次福王起兵谋反,来势汹汹,皇上按理应该让舅老爷领兵平乱的,可奴婢私心想着,皇上既然那么忌讳当年荷花池的真相,只怕不会让他出兵的,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如此便给了娘娘腾挪的时间,娘娘何不写封信给舅老爷,让他秘密联系各地的门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装作抵挡不住,让福王早日进京。”
金铃忙附和道:“银铃说得对,兵贵神速,若是福王能突破重重关卡,提早抵达京城,皇上肯定来不及调遣各地的兵马前来支援,只要攻破皇宫,拿下皇上,就大局已定了。”
凌霜听得眼睛骤亮,把手一拍,笑道:“是啊,只要让舅舅使使绊子,让玄煦早日进京,便可将局面迅速控制住,然后再对太后许以利益,让她以不孝为由下旨废黜皇上,这样玄煦就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了。”
银铃颔首道:“没错,就是如此,因懿安太后之死,皇上疯狂报复哈森氏一族,虽说不曾对太后下手,但太后心里只怕也埋怨得很吧,现在情况不明,太后态度保持中立,若是福王能够攻占皇宫,太后一定会倒戈相向,到时候以不孝之罪废黜皇上,福王不但可以顺利继位,还不用背负造反夺位的骂名。”
凌霜道:“好,本宫立刻写信给舅舅,让他想办法帮助玄煦早日进京。”
然而,这封信送出去没多久,就被凌隆给阻截回来了。
凌隆通过垂垂老矣的福嬷嬷告诉凌霜:“老爷说,谋反乃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福王起兵造反,天理不容,对待乱臣贼子,就该人人得而诛之,他要奴婢告诫娘娘,不得插手此事。”
凌霜气得一怔:“什么?父亲居然这样说?难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本宫和他……的关系?”
福嬷嬷正色道:“老爷说,私情是私情,作为臣子,只能对皇帝尽忠,而现在的皇帝是云丹玄烈,不是玄煦。”
凌霜气得一掌拍得圆桌粉碎,茶水洒了一地。
情况紧急,凌霜也顾不得那么多,当晚就换了一身黑衣,来到了阔别二十一年之久的凌府。
凌霜匆匆在自己当年的闺阁中瞟了一眼,见陈设如昔,她的心境却老了,不由生出物是人非的叹息。
都说知女莫若父,凌隆似是预感到凌霜今晚会来找他,特意命人做了她最爱的蟹粉酥。
多年不见,记忆中的父亲苍老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他眼睛,依旧深邃明亮,充满了圆滑世故的算计。
与此同时,凌隆也在看着自己这位出嫁二十多年的闺女,他在惊讶凌霜容颜不老之余,亦忍不住叹息。
他这位长女什么都好,唯独堪不破‘情’这个字,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冒险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