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道:“根据臣妾调查得知,李氏弟弟逼死民女之事发生在三个月之前,那时候李氏虽说爱护自己的弟弟,不肯将他送官法办,却也在第一时间将承伟赏赐给她的大部分金银首饰赔给受害者的父母,那家的父母是个重男轻女的贪财之人,收了银钱之后,便与李家达成了和解,保证不再追究此事,此事早就告一个段落了,怎么如今又给翻出来呢?”
她观察着玄烈的神色,不适时宜地说道:“李氏的弟弟作恶之时,李氏还没有怀孕,怎么怀孕之事曝出来没多久,竟出了这档子事。”
玄烈眼中有一抹阴翳之色:“霜儿是怀疑,此事是冲着承伟和李氏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凌霜点头道:“没错,李氏前脚刚怀孕,后脚承伟就被人陷害蓄意纵火,紧跟着又出了这档子,这看着实在过于巧合了,臣妾完全有理由背后之人要谋害李氏肚子的皇长孙。”
她进一步道:“皇上,惠妃求到臣妾面前时,臣妾刚开始并不打算理会此事,可想到此事牵涉到李氏肚子的孩子,李氏这一胎若是个儿子,那便是皇上长孙,臣妾知道皇上这么多年因皇子频繁夭折对子嗣灰心丧气,所以格外盼望长孙到来,臣妾当然不能让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玄烈道:“是啊,霜儿思虑极是,妇人有孕,最忌大喜大悲和刺激,朕也听说那个李氏偏爱自己的弟弟,要是弟弟因此事送了命,如何能受得住这个打击?又如何能保得住胎儿?细细想想,背后之人先是伪造书信陷害朕的长子,现在连朕的长孙都不放过,当真是用心险恶。”
他顿了顿,温声问道:“那霜儿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呢?”
凌霜柔婉道:“臣妾认为,国有国法,李氏的弟弟既然犯了错,那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皇上大可用国法来判刑,可臣妾希望皇上在量刑过程中,能多为皇长孙考虑一下,李氏的弟弟死不足惜,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损及皇家的血脉。”
玄烈脸色浮着动容的笑意:“霜儿,难为你能想到这一点,你说得对,李氏的弟弟死不足惜,但绝不能因为此事折损了长孙,朕的儿子已经死得够多了,孙子绝不能再出事,一个都不能,否则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翌日,圣旨从乾清宫发到刑部,李浩逼死民女,罪大恶极,本该判秋后问斩,念及他有悔过之心,并在事后积极赔偿受害者家属,改判流放边疆三千里,终生不得回乡。
听到这道圣旨时,凌霜正抱着承健,给庭院前青花云龙纹大纲里的金鱼投食。
凌霜不觉道:“好好的一个良家女子被逼死了,竟然只流放了三千里,当真是便宜他了。”
四喜道:“这也是因为皇上听了娘娘的话,以皇家血脉为重,所以法外开恩,但那个女子的家人之前已经收了李家的银钱赔偿,也算减轻了一部分罪,判流放三千里也不算轻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