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公子说的对。”
听了张四九的话,辛十四娘喃喃道:“但是自地府诞生、十殿阎罗执掌生死簿开始,人间就是这样运转的,每个人的生老病死都在生死簿中注明,毫无差错。”
“那生死簿又是谁写的呢?”张四九问道。
“这……”辛十四娘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白朵朵道:“天地生成!”
“那又是谁生成的天地呢?”张四九继续发问。
“盘古开天辟地!”白朵朵道。
“盘古哪里来的?”
“混沌中孕育!”
“混沌出自哪里?”张四九道。
“鸿蒙碎灭,混沌始出!”白朵朵道。
“那鸿蒙来自何方?”
“不可知也!”白朵朵道。
张四九看着白朵朵,满脸肃然道:“不是不可知,是从来没有人试图真正了解过这些。”
白朵朵摇头,“也未必,只能说试图了解这些的人,我们没遇到过。”
张四九感叹道:“是啊,那般存在的人,又岂是你我能轻易遇到的。”
辛十四娘突然道:“公子若要了解真相、改变现状的话,不如就努力提升实力,让自己变强吧。或许,等公子能够成为州城隍、府城隍、都城隍,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的时候,一切公子目前认为是问题的事情就不再是问题了。”
张四九看着辛十四娘,嘴角微微上扬。本来张四九还挺因为蒋德的事情自责、郁闷并生气的,可是在辛十四娘的温柔和鼓励下,张四九突然不再生气,而是浑身充满了干劲。
“辛辛说的对。”白朵朵也道:“张四九,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蒋德沉冤昭雪,其他的事情,只有你达到更高的层次才能改变。”
“我知道了。”张四九道。
……
……
张四九一早赶奔长清县城。
来到沈府,又是昨日的小厮接进张四九,带着他来到二进院的西屋,看着他修缮屋顶。
张四九对小厮道:“小哥,今日正午之前我就能将屋顶修缮完毕,请小哥帮忙将工钱讨来,交付完毕,我也好归家。”
小厮道:“你放心,俺们沈府是不会亏钱工钱的,你这一次修缮屋顶的钱,太太早已经给我,只等完工就交给你。”
张四九笑道:“那再好不过。”
“只是……”小厮话锋一转,对张四九道:“我家老爷瞧了你做的工,很是满意,等这西屋修缮完,他还有另外的地方叫你修缮。”
张四九没想到自己的买卖还一趟接着一趟,这倒是好事,于是道:“另外需要修缮的地方也在这府中?”
小厮摇头,“不是这里,具体地方,等一会我家老爷归来自然会告诉你。”
“原来如此。”张四九点头,不再理会小厮,就上了屋顶做起了自己的工。
大约半个时辰不到,眼看着张四九就要结束工作,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宝蓝色员外氅,面容方正,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老爷,您回来了!”
小厮见到那中年男子,急忙躬身施礼。
张四九听到动静,先停了手中的活计,从屋顶上站起身来,冲那中年男子拱手施礼,“是沈员外吧?”
来人的确就是这家的主人,沈亮。
沈亮抬头看着张四九,见他拱手施礼,不卑不亢,和寻常做工的下人不同,不禁敛容,“正是沈某人,小哥怎么称呼?”
沈亮三十多岁,快到四十,瞧着张四九,的确是一个年轻的后生,因此如此称呼他。
张四九笑道:“我叫张四九!”
“张师傅!”沈亮客气道。
那小厮见自家的老爷对一个修屋顶的家伙那么客气,不禁有些诧异。可是他哪里知道,一个人的气质是不会因为他从事事务的高低贵贱而改变的。张四九给人家修房顶,看似低贱,可他往那里一站,不用开口说话,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凡是有心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一般人。
沈亮就是一个有心人,否则他也不会把买卖做的那么大。
“沈员外太客气了。”张四九抱了抱拳。
沈亮道:“张师傅继续忙,我到书房看会书,一会咱们聊。”
“好。”
张四九一直看着沈亮溜溜达达离开,这才蹲下身子,继续做工。
这时小厮还在嘀咕,“奇怪,怎么老爷对他那么客气?”
张四九听到了也当作没听到,只笑而不语。
但不得不说,张四九对沈亮的印象不错,这个人虽是商人,却礼贤下士,不骄不躁,而且闲暇之余喜欢读书,这就不是一般的商人可以比拟的。
“他说一会跟我聊,似乎不仅仅是叫我修房顶的事情啊。”张四九心道。
不多时,张四九已经将西屋的屋顶给修缮完毕,他叫小厮上房,检查一下。那小厮也不太懂,就大致看了看,听张四九介绍了一番,觉得没问题,就回禀了沈亮,将工钱给了张四九。
“老爷在书房等你,你跟我来吧。”
西屋的事情了结,小厮带着张四九去书房见沈亮。
沈亮的书房位于二进院的东南角,就是一间小屋,大约二十平米左右,屋子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就是靠墙的书架,书架上全都是古籍。
张四九跟着小厮到了书房里,见沈亮正捧着一本《道德经》在那里读,而且很入神。
“老爷!”小厮喊一声,沈亮才回过神,抬头看了小厮一眼,又见到小厮身后的张四九,于是放下书,起身将小厮给打发了。
“张师傅,完工了?”沈亮聊家常似的对张四九道。
“嗯。”张四九点头,主动道:“我听说沈员外要给我介绍另外一处地方,也是修房顶?”
“不是修,是搭建。”沈亮道:“准确地说,是搭建一处角亭的顶棚!”
张四九道:“这倒是也能做,不知是哪里,什么时候开工?”
“下午就可以开工。”沈亮道:“地方的话是城外八里庄,蒋家!”
“蒋家?”张四九眉头轻皱,八里庄、蒋家,这叫他脑中的一根弦莫名地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