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家伙又施法把我体内剩余的纸蛊毒给压制了。
“你回去吧。”
做玩这一切,老家伙竟然就要赶我走。我的心顿时凉了透顶!
让我回去,我还能活着吗?铁定得被那女尸给榨干啊,想起亮子死前的画面,我头皮就一阵发麻。
我不想死,起码我不想像亮子那么死法,我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家伙面前。
“道长,空虚道长,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火,我……你大人有大量,一定得救救我啊!我回去就死定了!”
我都差点哭出声来了。
老家伙忽然笑了,“我没说让你去送死啊!我话还没说完,你着急什么。”
这么说,还有转机?我赶紧禁声。
老家伙说:“这女尸本来的怨气随着她的死已经烟消云散了,原本下葬之后超度一下就好了,但是亮子的作为却是激活了这个女尸的怨念,让这个女尸对男人充满了怨恨。”
我不敢插话,等着他继续说。
老家伙看了我一眼,笑笑,“你别担心。想摆平这具女尸还是可以的。要想彻底消灭这个女尸,事情的关键却在于你身上的女尸三魂。”
“我身上的女尸的三魄?我说道长,能不能说具体点啊?”我没能忍住,着急催道。
他犹豫了下,说道:“只有以你自己为诱饵引诱女尸前来,再想办法让三魂回到女尸身上从而彻底压制女尸身上的七魄,这个时候行尸将会再度变成一具尸体,也只有这有才有机会消灭女尸,否则时间一旦长了,女尸一旦僵尸化后就更难对付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了,“你说什么?我做引子?”
“不然呢?难道是我?我又没害她。”他像看怪物一样瞅住我。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赶紧解释,“我也没有啊。那是我同事亮子干的事。”
“现在她已经缠上你是事实,你不拿自己做引子把她弄出来,我怎么把你身上的三魂弄回到女尸身上呢?”老家伙斜眼看着我说。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不是怕死,人终归有一死,我只是怕像亮子那么恶心的死。
老家伙摇了摇头:“不尽快把三魂引回到女尸身上,不克制住她的七魄,变僵尸,会死更多的人,而且是男人!”
我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这事必须得有个结束,不然我活着都遭罪。
“引出女尸倒没什么,主要是要进到自己的住处,我有点怕亮子回来抓我。”我想了想,说出了另一个担心。
老家伙摆摆手,“怕也没有用,你必须马上就赶回去,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等解决了女尸我再继续帮你把纸蛊的毒处理干净。”
“现在就回去?不能再待最后一晚的吗?”
要我现在就回到自己家太残忍了。那里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个牢笼与深渊。
“想要保命,就赶紧回去。我得去找我师弟,联合我们两个的力量才能把这女尸摆平。”
我一听,兴奋起来,“我们可以同路啊。”
老家伙点头,“可以一起走,在黄泉道的时候分道扬镳。”
我松了口气,至少这段路我是绝对安全的。
然而,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和老家伙下山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今晚的月亮红的妖冶,看得我心里莫名地发毛。
经过乱葬岗的时候,忽然发现天空中飞过一群乌鸦,老家伙仰头望着天空中的乌鸦沉默不语。我顿时慌张起来,压低声音问老家伙,看到乌鸦会倒什么大霉。
老一辈的人常说乌鸦是灾祸的象征,以往我是嗤之以鼻的,可现在却由不得我不紧张。
老家伙瞟我一眼咧着嘴无声笑了起来,“平日里我们看到乌鸦是无所谓事情。乌鸦的叫声才是灾祸的预警。”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倾听,心头稍安:“还好没有叫声。”
老家伙摇了摇头,“乌鸦能带领人的灵魂穿越阴阳。当成群的乌鸦出现,那是有谁利用乌鸦从阴间引出了大量鬼魂为己所用。”
我顿时忐忑起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鸦在村子上空盘旋一会儿后。齐齐朝着后山方向飞去。
“快走!”
老家伙脸色变了变,拉着我就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摇头道:“这些孽畜竟然还不死心!”
我顺着老家伙的目光看去,顿时身体发软,眼前是茫茫多的纸人,密密麻麻,比那天晚上多了不知道几倍,看得我心头直发毛。
奇怪的是,这些纸人们双眼呆滞,没有那天喜宴上的半点神采。
而且,每个纸人的背上都趴着一个鬼魂,那鬼魂紧搂着纸人的脖子。其嘴巴凑到纸人的鼻子下面不停的吸着什么。
这些纸人迅速朝我们奔过来,纸片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我着急地扯着老家伙的道袍:“道长,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老家伙没理会我,脸色凝重,我眼睁睁看着纸人们呈螺旋状把我们包围在中间。
纸人把我们包围其中后并没有攻击我们,这让我心下稍宽,不过老家伙的脸色却是更显凝重了。
“不要乱动,不然,他们会越缩越紧。”老家伙沉声提醒。
我不敢乱动,瞟一眼正望着纸人的老家伙,我低声问他,怎么这些鬼魂都不怕他。
老家伙皱着眉头说道:“这些孽畜被控制了,没了情绪,当然不怕了。”
“那怎么办?”
我顿时慌了,老家伙对纸人什么的是具有绝对威慑力的,这点那天晚上我就领教过了,可这会老家伙没有丝毫的威慑力,面对这么多的纸鬼,我很发慌。
老家伙没有回答我,却忽然矮下身来,一把把我给拎了起来,然后横身,让我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吓得大叫,摇晃着想要跳下去,却被老家伙冷声喝止。
“快点找到那对纸人夫妻的位置,然后告诉我,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快点!”
老家伙的声音发冷,我知道事情很严重,赶紧定了定心神,朝纸人堆里张望,寻找着那对纸人夫妻的身影。
看到了我们的举动,纸人也骚动了起来,不断地缩小包围圈。
老家伙双手扶紧我的双腿,缓缓旋转着身体,以方便我寻找纸人夫妻。
我仍然没能找到纸人夫妻的身影,纸人们却朝我们动手了。
眼看着纸人们的手臂朝我和老家伙抡过来,老家伙也终于有了动作,迅速扔出四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
黄符瞬间燃烧成灰烬。这时,纸人们的手臂也眼看着从我头顶上落了下来。
我惊恐地低头瑟缩,却惊讶地发现,纸人们的手臂从我头顶的虚空处滑了开来。
这是老家伙搞的什么保护阵法?
我心头一定,老家伙毕竟是蜡皮脸的师兄,还是有些实力的,这要是换成蜡皮脸,也许就对付不了了。
这是我第一次打从心里信服老家伙。
“找到没有?”
我胡思乱想着,老家伙一声焦急的问话把我给拉了回来,我暗骂自己没心没肺,都快死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赶忙继续朝纸人堆里搜寻纸人夫妻的身影。
纸人们仍然持续不断地在攻击阵法,巨大的手臂砰砰地朝阵法上砸,我能感觉到老家伙的压力,因为我所能看到的视野越来越低。
就在这时,我终于在人群中搜索到了那一对年轻的纸人夫妻。
他们还是一身赤白的装扮,只是脸上的笑容再没有善意可言。
他们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和*,脸上虽然挂着笑,可那不阴不冷的笑容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找到没有?!”老家伙再一次焦急地大声催问。
“找到了!”我赶紧蹲下来,告诉老家伙年轻纸人夫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