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声地洒入客栈小屋,外的夜sè却依然嘈杂。
马甸不缺肉食,难以出售的病残牲畜都在这里宰杀,折价卖给当地酒楼和客栈,商家又将这些肉烹饪后低价出售,塞外与关内的商旅们趁机聚在一起,吃喝喧闹,畅谈将来的生意合作。
草原人豪放粗暴,酒喝多了,难免就会有冲突。每次传来打斗声,都会迫使白鹏中断修炼,将探测之力释放出去笼罩百丈范围。自从晋入断水境,他已经可以清楚感知周围数里,到此刻不堪重荷的已非功力,而是头脑。
若是将探测之力铺开到数里范围,这近千幢房屋和窝棚,上万的居民与商旅在活动,吃喝的、争吵的、睡觉的、亲热的、偷盗的、追逐的,乃至于蹲茅厕的,白鹏实在法同时处理如此庞大的信息,所以还是只能关心身边附近的人和事。
他早已安排好人手分散进京,扮作商贩在附近接应,自己也隐蔽行踪,而且如果曾夕颜没有出卖他,他在玄武会的认知中还是一个死人。但这里接近玄帝的老巢,敌人可以调动的力量太强大,所以白鹏绝不敢有丝毫松懈。
床上的周雪晴一直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折腾,到了后半夜,她起身走到白鹏身边,给他披上了外衣。白鹏老僧入定一般,假装毫知觉。
周雪晴站了一会,转身回到床上躺倒。白鹏这时才睁眼瞟了她一眼,心中暗叹。大美人主动求欢,却被他冷静拒绝,这在白鹏生命中还是第一次发生,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
他其实万分愿意将他痴恋多年的冰美人一把抱住,缠绵恩爱。问题在于周雪晴那副表情,还没触到她,她已经皱眉咬牙的,好像就要受刑挨刀,又如遭遇蟒蛇缠身,既害怕又厌恶的样子,对白鹏的自尊心伤害太大,实在没兴致在这种情景下碰她。
甚至白鹏还想到,童年遭遇恶人固然悲惨,但不至于让她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如此厌恶,说不定周雪晴的情意都是表演出来,只为拉近与他的关系,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例如,是受了沈冰的指使。
想到这里,白鹏感觉心脏抽痛,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不由地长叹一声,将思绪转向即将到来的决战。
天亮时,周雪晴默默起身,拿了洗脸盆出去打水,回来伺候白鹏梳洗穿衣。
白鹏看她脸sèyin沉,忍不住问道:“怎么不高兴?我答应今天带你去逛街的。”
周雪晴不说话,将毛巾一扔,转到白鹏身后给他解开头发重盘整。
白鹏又问:“是没睡好吗?”
身后却传来周雪晴两声抽泣:“你说你不嫌弃我,可是,我在床上等了一整夜,你都不肯来。”
白鹏叹道:“昨晚我趴到你身上,你看我的表情就像看一坨屎,你要弄清楚,现在不是我嫌弃你,是你嫌弃我。”
周雪晴的动作停了停,然后沉默地将他头发盘完扎好,转回前面半跪着仰视他:“现在呢?我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
白鹏被她眼神看得融化,笑道:“现在像是看情人了。”
周雪晴泪水夺眶而出:“雪晴不是讨厌你,是讨厌那种事。六岁的时候遭遇坏人,身体会受什么样的伤,你能想象吗?身体的伤害,还有后来渐渐懂事,随之而来是十几年心里的痛,一夜夜的噩梦,你让我怎么能对那种事有兴趣?”
白鹏叹息着将她扶起,抱在怀中拍了拍:“我明白,所以不上床,不让你为难,你也别说我嫌弃你,这是疼惜。”
周雪晴默然语,看她表情仍是不太甘心,但白鹏不再多说,自去收拾行囊。
两人离开临时落脚的小屋,早早来到远朋客栈,掌柜的果然说到做到,已经帮他们腾出房间,而且是背向街市,东南向最安静的一间上房,如此效率,多半源于前一ri那五两银子的威力。
吃完早饭,白鹏提出再带周雪晴进德胜门去逛京城,她却一脸惆怅提不起兴致,只说圣尊一夜没睡,就不要再辛苦了。
白鹏点点头:“好,那我就继续修炼了。”
于是白鹏盘腿上床,周雪晴坐在边持剑护法,两人一个神游天外,一个xing子沉静,悄声息地转眼坐到午时。
“吱呀”一声,房门风自开。
周雪晴站起身走过去,向门外左右张望,然后关门上闩。
白鹏睁了眼,嘴角浮现笑意:“出来,别鬼鬼祟祟的。”
屋中响起一声轻笑,曾夕颜的窈窕身形凭空出现在床边不远处。
“什么人!”周雪晴怒叱一声,连人带剑化做白sè光影,瞬间掠直床前。
曾夕颜骤然一缩,全身向周雪晴撞去,恰好闪过迎面斩来的一剑,擦身而过之际,一手已然搭住周雪晴脉门,另一手反持匕首,横在她的咽喉。
周雪晴那招“绝情”剑法令白鹏心惊,一身武功也超越魔教圣女身份傲视江湖,然而曾夕颜却是天下前十的超级高手,而且随着阿修罗王、廖长风和伍五叁等人先后死去,她恐怕已进前五,论如何都不是周雪晴能对抗的。
周雪晴企图挣扎,但脉门被扣,全身已麻,喉前的匕首也冷森森放shè寒光。
曾夕颜扭头皱眉望向白鹏:“你怎么带她来?”
白鹏这才想起,当初俘虏曾夕颜的时候,周雪晴力主杀她,甚至在未得白鹏同意的时候就要自己动手。她对玄武会的人恨入骨髓,这可以理解。而曾夕颜面对一个三番五次要杀自己的女人,当然也不会多客气。
“都住手!自己人!”白鹏低声喝道。
曾夕颜冷笑着凑到周雪晴耳边:“小姑娘,在姐姐面前玩刀,你还嫩!”说完撤了匕首,将她一把推开。
周雪晴仍然擎着剑,并不入鞘,扭脸看向白鹏:“圣尊,你来京就是与她接头?这个女人是玄帝亲信,你怎能信她?”
曾夕颜冷冷注视白鹏:“她再这样挑拨,我杀她的时候,你可不一定拦不住。”
白鹏神情尴尬,咳了两声清清喉咙:“雪晴,我有我的判断,你不必多管。现在我要和夕颜谈一些机密,你去外面望风,不可让人接近偷听。”
听圣尊要和曾夕颜谈机密,却将自己支出去,这亲疏分别令周雪晴小脸涨红,但此时不好再顶撞,只得狠狠瞪了曾夕颜一眼,转身出屋。
曾夕颜这才恢复了温婉妩媚的笑容,将匕首收起,摸出一张地图,也盘腿上床坐到白鹏身边,指指点点,向他讲解两天后的行动计划:玄帝八月十五在老巢桃庄召集核心部下饮酒赏月,也会奖励一年来功勋卓著者,其中就包括曾夕颜,因为她带回了白鹏的“人头”。
所有人员预定下午申时之前抵达桃庄,黄昏的戌时正式集合,在桃庄北侧演武场听玄帝点评和赏赐有功之臣。戌时三刻左右酒宴开始,举杯赏月,观看歌舞,按惯例一般到子时之前结束,玄帝本人会在亥时就离开现场。由于玄帝的修炼处极为隐秘,所以要动手必须在戌时三刻到亥时这短短的半个时辰。
曾夕颜会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和隐身之术,提前对酒水动手脚。当然下药是不行的,别说玄帝,就是在场的其余高手也能察觉有毒,她只会给玄帝的酒中兑入河西烈酒,让他醉意重些,武功打些折扣。不过以玄帝惊世骇俗的武功,酒这种东西能对他造成多大影响还很难说。
白鹏需要带领高手,在酉时悄悄摸上山,此时天未全黑,只能尽量接近,然后暂时隐蔽。直到戌时曾夕颜找机会离开现场,再给他们带路继续前进,潜过桃庄下方最危险的“一线天”蜈蚣崖隘口,从西侧进入桃庄,再沿山壁摸到北侧的演武场。
演武场两面是高耸山壁,一侧是悬崖,堪称“绝地”。当白鹏一举发动时,玄武会众高层处可逃,可以一打尽。白鹏只需要缠住玄帝,手下六大神将之类顶尖高手解决其余敌人后,再一起围攻。
“不过,我只能通风报信和带路,对玄帝出手我做不到,战斗起来不能帮你。”曾夕颜最后补充道,“所以,你必须带齐手下最厉害的jing锐,否则到时候是谁将谁一鼓全歼,还难说得很。”
“嗯……”白鹏皱眉凝视那张图,默默出神。
曾夕颜却将图收起,叠了叠塞到白鹏枕下,随后身子一倒,从并肩盘腿而坐的姿态变作躺在白鹏怀中,一手扶摸白鹏脸颊,轻声道:“再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如果你赢了,能不杀玄帝,尽量别杀,只囚禁着他,哪怕废了他武功也没关系。”
白鹏笑着点头:“好。”
曾夕颜神情严肃:“你胜我只用一招,玄帝胜我也只用一招,我分不清你们谁厉害,你一定要带齐最厉害的手下,不能出意外!”
“好,我带齐。”白鹏也在她温婉秀丽的脸上轻抚,“夕颜姐姐,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我会随机应变,真打不过了,我会逃的。”
曾夕颜眼中荡漾着泪花:“宝贝,你是姐姐这辈子唯一的男人,我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的,你信吗?”
“我信!”白鹏温柔笑道,越看夕颜姐姐越美,柔情涌动,俯身去亲吻。
然而曾夕颜却坚决将脸扭开,咬牙道:“不给!”
“怎么了?”白鹏一愣。
“罚你!你忘了我千叮万嘱的话!”
“什么话?”白鹏拼命回忆,想不起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曾夕颜转回头来,撅嘴徉怒:“我说了,你提前十天不能碰女人,把力气给我留着。结果你都来这里了,还跟个小美人同居一室,太过分了!”
白鹏呵呵笑道:“天地良心,我可没跟她发生什么,从离开家门到现在,真没碰过女人!”
“哼,这还差不多!”曾夕颜的怒容转眼消失,将白鹏推倒,动手就扒衣裳。
“等等!”白鹏有些猝不及防,想着周雪晴还在外面望风,两人在里面做这种事不太合适。
“等什么等,你能等,姐姐可等不及。”曾夕颜一如既往地如狼似虎,转眼将两人衣物一扫而空。
“让我在上边!”白鹏可怜兮兮地哀求,下边每次都被夕颜姐姐钳制太紧,若不能自己掌握节奏变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你犯了错误,没资格谈条件。”曾夕颜笑眯眯地伸手将他把持住,缓缓坐下。
那里温热湿润,随之而来就是难以言喻的强力挤压。
白鹏怪声一哼:“姐姐轻一点!你里面是不是藏了个捕兽夹?”
“姐姐控制不住的。”曾夕颜扭动着腰肢,脸sè涨红,“你疼吗?”
“当然不疼,很舒服,可是这样我时间会很短!”
“短没关系,姐姐时间也短!”曾夕颜咬唇而笑。
白鹏做这种事很少出声,这时却忍不住发出连串哼唧,曾夕颜是娇滴滴“宝贝宝贝”地喊。
正在狂热时刻,门一响,周雪晴如幻影般出现在床边,由于两人头朝墙,下|身对外,眼前看到的场景在她预料之中,恶心程度却出诸想象之外,她眉头紧皱,神情yu呕,狠狠说道:“你们谈机密,谈的就是这个?”
曾夕颜也不回头:“多管闲事,出去等着!”
“我不是管闲事,你屁股下边是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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