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柳茯苓已经卸好妆,也梳洗完了,穿着舒适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一堆的花瓣,不知从何下手。
“紫苏,这胭脂第一步该怎么做啊?”不懂就问,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紫苏“啊”了一声,语调还带转弯的,“王妃,原来你不会做啊。”
“我……略懂略懂。”柳茯苓讪笑着,拨弄着额前的刘海,以掩饰心虚。
紫苏也不太明白胭脂是怎么做的,“我也不会,我还以为你会呢。”
柳茯苓失望的垂下头,她不常用胭脂,也不会做,只是看见花瓣时突发奇想而已。
“王妃弄来这么多花瓣来是要做什么东西吗?”吴嬷嬷不知从哪过来的,她刚才被柳茯苓安排去收拾剩下的饭菜了。
柳茯苓敷衍的说:“随便弄来玩玩,吴嬷嬷你会做胭脂吗?”
“胭脂啊。”吴嬷嬷好像很懂的样子,“老奴会做的。”
“你会做胭脂啊,太好了。”柳茯苓太过于惊喜,手拍到桌子上被硌到了,“疼。”
“没事吧王妃?”吴嬷嬷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柳茯苓甩着被硌疼的那个手,“没事没事,吴嬷嬷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胭脂啊?”
说出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好像是在说吴嬷嬷年纪大不像是会用胭脂的。
“我没有其他意思啊,就是有些惊讶。”柳茯苓赶紧解释,毕竟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
吴嬷嬷并没有在意,反而笑呵呵的,“老奴现在年纪大了,是用不上胭脂了。年轻的时候也是爱美的,但老奴当时伺候的主子,不允许奴婢涂脂抹粉的,不让公公从外面给我们带胭脂。”
柳茯苓和紫苏都在认真的听着,吴嬷嬷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多了一分与现在不同的风采。
“所以啊,我们奴婢们就在春天的时候采集了许多花瓣做成胭脂,涂上后,看不出粉状,就好像脸本来就是那样的红润。”
柳茯苓说出疑惑,“为什么你们主子不让你们抹胭脂呢?”
“这是因为……”吴嬷嬷有些不好意思,“怕我们狐媚圣上。”
“哦,是这样啊。”柳茯苓想这宫里面的女人顾虑的还挺多,“那我们刚开始应该怎么做。”
吴嬷嬷让紫苏拿一个干净小瓷碗过来,还有干净的小木棍。
紫苏拿过来后,照吴嬷嬷说的做,把花瓣洗干净,全都放到小瓷碗里,然后放到梳妆台上。
“做胭脂,正经的应该是用纯红的玫瑰花瓣,虽然这桃花瓣也是鲜艳,但做出的颜色,可能会稍淡一点。”
“这都无妨。”柳茯苓用小木棍把花瓣都给碾的碎碎的,还要捣出来花汁。
就在她们三人齐心协力做胭脂的时候,李承泽来到了云月殿。
他刚进入殿里,就觉得这里和外面几乎一样昏暗,只有两三根蜡烛散发着微弱的烛光。
也没有婢女在这里值守,因为这殿里的主子柳茯苓作风懒散,不拘一格,所以下人们也跟着变得散漫了。
李承泽抿着嘴快步走到内殿,视线又变得明亮起来了,他看见柳茯苓坐在中间,和旁边两个人围在桌前不知道在干嘛。
在内殿伺候的夏荷昏昏欲睡,不经意间睁开眼看见李承泽就现在面前,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殿下好。”
夏荷的声音很大,是在有意提醒那三人李承泽来了。
柳茯苓被身后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瓷碗差点都摔在了地上,等等,她说谁来了?
她们三人回头一看,就看见李承泽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殿下好。”她们一齐行礼。
“一点都不好。”李承泽甩出了这一句,然后愤愤的坐在床边。
柳茯苓眨巴眨巴眼睛,硬着头皮上前,“殿下怎么来了?”
她言行举止都符合礼节,还带着假笑,这都是这些日子紫苏和吴嬷嬷一起训练她的结果。
“大半夜的来还能干什么,睡觉!”李承泽没好气的说。
睡觉?难道是要在她这里睡吗?不要啊,一个人睡习惯了,两个人睡她肯定睡不着。
夏荷跪着给李承泽脱靴子,然后默默的走出去,叫那些偷懒的婢女们赶紧去打水来伺候他洗漱。
紫苏和吴嬷嬷对视一眼,默契的离开这里,殿内只剩下柳茯苓和李承泽两人了。
柳茯苓不自在的站在那里,李承泽上下打量她,看她素面的样子,看她散发的样子,还有拘谨的样子,觉得好笑,“还站在那里干嘛,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他果然还记得下午她说的话,柳茯苓暗自叹气,这个人还真是爱记仇。
柳茯苓听他的话,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两人就这样坐着,互相也不说话,真是尴尬至极。
还好夏荷带着其他婢女进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
李承泽起身去洗脸漱口,然后让婢女伺候他更衣,脱到只剩下中衣,然后婢女们依次离去。
这次是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吴嬷嬷和紫苏,以及殿里的婢女们都在把耳朵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
紫苏祈祷着,希望王妃不要把这次难得的机会搞砸。
“殿下可终于想起咱们王妃了。”夏荷小声的对其他婢女们说。
婢女们符合道,“是啊,咱们王妃大方可爱,殿下一定会喜欢的。”
柳茯苓对殿里的婢女们都很好,也不端王妃的架子,还经常和她们说笑。
所以云月殿里的婢女都很喜欢柳茯苓。
赵文在一旁看着这群八卦的女人,无语的摇头。
柳茯苓此时特别平静,完全没有平时狂妄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吐槽好多遍了,和李承泽一块睡,她怎么睡得着啊。
李承泽也不适应她现在这个样子,“你平时那么能说,现在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柳茯苓一句话将他堵住。
“是不想和本王说话吗?”李承泽皱了皱鼻子,坐到她身边。
柳茯苓不禁僵直了身子,“就是不想说话。”
“好,那你今晚可别说一句话。”
李承泽感觉到她又有些恢复到平时和他抬杠的样子,嘴角扬起向上的弧度。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自己说的不想说话,本王是在附和你啊。”
好像确实是这样,柳茯苓只能接着嘴硬,“不说就不说。”
柳茯苓一言不发的上了床,掀开被子进了被窝,睡在最里面。
“你刚才在那干什么呢?”
李承泽也进到了被子里面,靠在软枕上问她。
柳茯苓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的,刚才还说不让她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