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课程继续。
苏绵提前一刻钟到达画室,推门而入之时,发现大不少人都聚在同一个位置。
大都是男生。
朗朗笑声传至画室的每一处角落。
被众围在中央的人,是个女生,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娇羞,却难掩快意。
她生得漂亮清纯。
乌黑的长发散落至腰际,留着秀气的空气刘海儿,皮肤白里透红,尤其那双眸子,清浅如画,干净透亮。
身形纤瘦,楚楚动人。
是能让男人产生保护欲的女孩儿。
苏绵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关注他们在讨论什么,自顾自地往座位上走。
然而,正当她即将越过众人时……
女生似是从人与人的空隙中看到她的身影,突然出声喊住了她,“苏绵。”
苏绵脚步一顿,偏头看她,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了?”
“上午老师点名,让我们关注一下比赛,我思考了一中午,决定试一下,你呢,你要报名嗎?”
女生名叫林夏,声音很是好听,轻柔细软,讲话时,两只手搅在一起,眸光浅浅,羞涩又认真。
“嗯。”苏绵点头。
“真的嗎?”
林夏似是很激动,小脸染上一层绯红,娇俏迷人,惹得旁边几位男同学,频频向她注目,有的还红了脸。
只见她从包里翻出几张纸,抽出一张,站起身,走到苏绵面前。
“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准备吧?”
林夏柔声说着,贴心至极地将手里的纸递到苏绵身前,动作腼腆又温柔:
“这是我中午去打印店,打印出来的报名表,给你一张。”
见状,苏绵垂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纸张,确实是一张报名登记表,上面印有‘晋北创意壁画大赛’的字样。
“给我的?”
苏绵眉梢微扬,仔细打量着林夏。
无事献殷勤,不怀好意。
她是后报名进入这个画室的,和林夏的座位,成对角线,相隔甚远。
无论是课堂交流,亦或是课间休息,两人都不曾有过交集,话都未讲过。
突然如此贴心,她自是抱有怀疑。
林夏见苏绵不接,一直盯着自己,突然紧张起来,心脏‘怦怦’直跳。
苏绵那双澄净的桃花眼,莫名透着一抹犀利,好似能看穿她心中掩藏的恶念。
林夏抿了抿唇,微微磕下眼帘,强装镇定,再抬眸时,眼角已然染上一层红色,我见犹怜。
她咬着唇,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柔软的声线里有了几分颤抖,嗓音极小:
“是给你的,苏绵,你别多想,这场比赛,三年都未必举行一场,我就是希望,大家都能把握机会。”
此话说得真诚,周围同学面面相觑,内心十分动容,大家开始侧耳交流。
站在一旁的一位男同学望着林夏,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对着苏绵说道:
“是啊,苏绵,收下吧,一张报名表而已,林夏也给我们了。。”
“对啊,本来我也不打算报名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林夏也为我打印了一张,我不能辜负她的好意啊,哈哈。”
又一位男同学说道。
他望着林夏红彤彤的眼睛,似是不忍她被拒绝,不住地替她说好话。
见此,苏绵唇角一勾。
瞧着大家不停地为林夏说话,夸她贴心温柔,倒是逼得自己,不得不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好意了。
苏绵在林夏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伸手接过那张报名表,缓缓道,“其实我可以自己打印的,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夏连忙回着。
她摆了摆手,抿唇浅笑,柔柔的声音,很容易惹人心神荡漾,“我们都是同学,我也就是顺路而已。”
“既然如此,那便谢谢你了。”
“不客气。”
林夏连连摆手,小脸红了一片,惹来周围不少同学调侃,说她纯真可爱。
苏绵反倒深深地望她一眼,指腹捏着报名表,往自己的座位走,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这姑娘,怕是心思不纯呢。
云君雪近日忙得不可开交。
病毒一事,调查得并不理想,线索总是时断时现,搅得她头都大了。
她整日早出晚归,尽管做着精致的保养,眼下还是不免冒出黑眼圈。
苏远之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频频让玉姨给她熬滋补的汤,日日盯着她喝。
云君雪原本心里既温暖又甜蜜。
可时间一长,她发现自己,虽然面色好了不少,但滋补过头,肚子上竟然开始长肉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见他大哥一家人,云君雪内心无比郁闷,女人难免爱美,她还想着给他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苏远之反倒不在乎,某日晚上,他揉着她的肚子,说她胖嘟嘟的也好看,气得云君雪一晚上没搭理他。
竟然说她胖,坚决不能忍。
去接苏伯父一家人的路上,担心行李放不下,所以开了两辆车。
巍叔一辆,苏远之一辆。
苏远之的车里载着云君雪。
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看距离目的地愈来愈近,紧张得手心开始冒汗。
见状,苏远之腾出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然后握紧,出声安抚道:
“君雪,别紧张,你是跟我过日子的,又不是跟他们,无论如何,做自己就好。”
闻言,云君雪心尖一颤,动容至极。
她眼眶一热,低着头,回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但第一次见面,我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
“放心吧。”
苏远之拍拍她的手,宽慰一句。
—晋北东站—
出站口,缓缓走出三人。
两男一女,皆拎着通体漆黑的行李箱,两个男人身形高大颀长,身着黑衣,面容冷峻,肃然而立,飒飒矜傲。
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
旁边有个小朋友看到他,猛地扭头钻进自己母亲的怀里,悄悄说道:
“妈妈,这个伯伯和哥哥好可怕。”
小朋友自认为声音不大,两个男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年纪稍长的那位不禁偏眸看了他一眼。
小朋友顿时吓得不敢吱声,他的母亲讪讪一笑,抱着孩子连忙走了。
男人无辜挑眉,望着站在他身旁的女人,问道,“清郁,我有这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