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若雪紧紧抱着夏初明的一条手臂，望着下方倒逝的海林，一脸的惶恐。
虚踏万丈高空，不说别的，这种虚无感已经令她万分惊悸。生怕一不小心摔了下去，落个尸骨无存。
看出她眼底的惊慌，夏初明微微一笑：“别往下看，朝前方或上方看就不会害怕了。”
肖若雪下意识收回目光，抬头定定看了一眼：“你不害怕？”
“习惯了...”
习惯了，肖若雪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他早就会飞了。
半刻过后，两人落到地面。不知不觉到了断天山脉外围，翻过一座山，天圣山远远在望。
“要进城吗？”肖若雪虽有很多疑惑，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说什么。
“绕道去绿荫城...”神念朝四周扫了一遍，夏初明轻声唸道。刚才的低空飞行，他不确定有没有被人察觉。
“你...真的不管她们了？”肖若雪抬头看了一眼，一脸的迟疑。
“管不了，也不能管。我的好，是在有能力的范围内...”夏初明没有再说什么。
绿荫城，一老一少缓缓走在街头。
夏初明化身成一名老者，肖若雪则是一名满脸雀斑的少女。好在凡是出门，她的容貌都变得不堪入目，久而久之，内心也没那么抗拒了。
“公子...”肖若雪亦步亦趋紧跟着，荒郊外，天圣山神使横七竖八的尸体，令她寒芒阵阵。
夏初明一脸的平静，缓缓走进一家布店。
半刻过后，布店地下一个密室。夏初明身前跪着两男一女，皆三十左右。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夏初明坐在主位上，示意他们起身。
“有非人的力量参与，天圣山被杀了上万人，大多已经散了。”一名大汉微一躬身，浓眉大眼，方形的脸给人隐隐的威势，看得出跟夏初明之前，有些势力。
“天圣山有人修有神秘力量，不过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主人，这段时间最好别外出。”另一名青衣大汉，一脸的憨厚。
夏初明微一沉吟：“外面有多少人修有神秘力量？”
“三百多...”
三百多，夏初明心头一跳，外来的修士先不说，单这些人就够自己喝一壶。默念间朝最先说话的大汉扫了一眼：“李云，说说你的想法！”
“属下认为那些外来的人，在寻找什么莲花。天圣山办事不力，被他们放弃了。”李云深锁眉头。
夏初明点了点头，下意识朝中间静默不言的女子看去：“尹丽青，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婢子认为...”尹丽青说着朝站在一边的肖若雪看去，得到夏初明首肯才说下去：“事实上，从那些人屠村开始，天圣山已经被放弃了。有人获得白莲，或许是主人得到...”
“说下去！”夏初明未置可否，始终一脸的平静。
尹丽青娇好的脸，忐忑地看了一眼，见他不恼，胆子跟着大了几分：“接下来就简单了，引起百姓恐慌，再把矛盾引向天圣山...”
先引起百姓恐慌，激化与天圣山的矛盾。再培养一些拥有神秘力量的人，作为百姓的精神支柱。
矛盾的碰撞，足以引发战争。天圣山作为连皇室都忌惮的大势力，自然不甘坐以待毙...
“如果婢子所料不差，不管天圣山还是那些奋起反抗的百姓，后面都有外来的人撑腰。天圣山表面看似败落，事实上并没有死多少人。”
那名长得憨厚的大汉，眼底不易察觉地闪过一道精光：“换句话说，不管天圣山现在的示弱，还是即将的强势屠杀。目的都是为了引诱和*迫主人。”
“医毒双绝，名满天下，也唯有医毒双绝不曾露面！”李云点了点头，这正是他想要说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拥有神秘力量的人，比主人弱了许多，甚至没法比。我们曾围杀了一个...”
夏初明心头一怔，自然领悟者和被人强行灌输是两码事。强行灌输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说别的，修真界普通家族要培养新人，穷于资源，都不敢用这种过激的手段。
更不用说那些人体内有戾气作乱，能发挥出五成修为就不错了。再说那些被强行灌输的领悟者，又有什么修为，与自然领悟者有着层次上的差距。
更不用说夏初明并非一般的自然领悟者，有着极为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家族传承绝学的自然领悟者。
当然，以后的入魔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如此说来，有些事他们已经知道了。静默间，夏初明似笑非笑扫了一眼：“做得不错，想必有些事，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了。”
“但凭主人吩咐！”三人躬身一拜。
夏初明眼芒渐冷：“给你们半刻的时间说服我...”
三人对了一眼，皆默不作声。
数息过后，尹丽青微微一笑：“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有些是缘，有些是命。无论是缘还是命，婢子不悔，主人不必挂怀。”
李云点了点头：“属下和肖旺华也是这个意思，主人无需挂念！”
夏初明静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以后不用再探了，保护好下面的兄弟，我走之前会给你们选择。”
说完在他们恭谨的目光中，拉着肖若雪的手就走。
一行人还没有走出店铺，街上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精铁的撞击声。
抬眼望去，有数百个人，在一名黄袍少年带领下，追杀一群神使。约二十个左右的天圣山神使，个个衣袍带血，显然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追杀。
令夏初明有些不自在的是，那些神使头上悬浮着一名修士，不时射出一道道芒光。
凡是被芒光击中的神使，像着了魔般一脸的惊恐。明明有很高的武功，却像走不稳的醉汉，被后来追上的百姓，一刀砍死。
魂力，作为高阶的力量存在。超越五行，超越一般的力量之上，更不是武林人士的内家真力可比的。
每一道芒光都蕴含如实的魂力，凡是被击中的神使，体内的真力被芒光压得死死的。不唯如此，身体仿佛不是自己般，行动跟着不利索起来。
“怎么会这样？”尹丽青看出了什么，一脸的狐疑。看起来不像演戏，毕竟有神使就这么死了。可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是一流高手的对手。
李云几人同样看出了不妥，天圣山耗费巨资培养出来的神使，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岂是普通百姓所能抗衡的，更不用说反向击杀。
街道两旁围满了人，有老百姓，有世家公子，有书生有侠客。更多的人看出了异样，脑海虽闪过一丝疑虑，却乐见其成般不断高呼。
“杀了他们...”有老人叫嚷。
十数名神使连滚带爬，逃得非常狼狈。不时有人高声求饶，又在两旁百姓的嘲笑声中，被追过来的人乱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