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响声打破沉寂,迸裂的碎片划破少女雪白的脸颊。
“越扶桑!我警告你多少遍?管住你那张嘴,谁给你的胆子敢去外面胡说八道?!”
“你自己想做个烂泥没人管你,但你不要拉你妹妹下水!”
少女垂首跪在书房中央,过长的乌发如海藻般垂在暗红地毯之上,光影将空间割裂成两个世界。
另一端,中年男人面色威严,望向那身形纤细的少女时,眼神难掩厌恶。
脑海各种记忆混杂。
越扶桑抬手拭掉伤口渗出的血液,缓缓抬头,血液在脸颊划过长长一道,如最艳丽的玫瑰花汁,妖异、鬼魅。
“你在跟我说话?”
久未使用的嗓音喑哑,似隔云雾。
边说,她边撑着膝盖站起来。
起身时,细细密密的刺痛自膝盖骨传来,可见跪了很久。
“混账!”
见她还是那么不服管教,越云城面色难看,“给我跪下!谁让你起来的!去,”他吩咐一旁的女人,“把鞭子拿来,今天我就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女人面露难色,“老公,扶桑还是个孩子,口头教育两句算了,就别动手了吧,”话虽如此,她却在越云城命令的瞬间,就去一旁支架上取过了鞭子,正握在手里,“更何况,扶桑还是个女孩子,万一你手下没个轻重,伤到脸留疤可怎么办?”
啧——
越扶桑想,这算不算是他们这个世界所说的,白莲婊?
“还不是你惯得!”越云城瞪眼,“毁容了正好!省得她天天出去丢人现眼,跟她那个狐狸精妈一模一样!拿来!”
他一把夺走鞭子,泛着黑光的细长皮鞭裹挟着凌厉劲风朝少女袭去,一旦被抽中,绝对要皮开肉绽。
“啊!”女人装模作样地捂嘴,仿佛吓到一般。
眼底却划过恶意。
越扶桑静静站着,在鞭子即将落在她身上的刹那,她倏忽伸手,稳稳接住鞭子。
一拉,一甩。
“啪!”
不远处的书桌,硬生生被削掉一角。
断面整齐锋利。
“你——”
越云城胸膛起伏,不敢置信。
“倒是个好东西。”
少女把玩着鞭子,唇瓣勾起的弧度莫名带冷意,“可惜,用错了地方。”
所以,它的‘生命’,也到此为止了。
越扶桑盯着眼前这个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轻而易举地扯断了那根皮鞭。
素白手掌翻转,碎裂的线状物体落地。
而后,面无表情转身,与女人擦肩而过之际,她无声启唇——
“再作妖,弄死你哦。”
宋锦云,这具身体的继母。
同时也是——小三。
这句话落下瞬间,雷电‘咔嚓’劈在窗户,玻璃顿时碎裂一地。
同一时间,同片天空下各领域的人不约而同放下正在做的事,抬头看向天空。
“我主,重临了。”
少女走出书房,发尾在腰间荡出一个漂亮弧度。
门外。
越昭华在看到越扶桑出现的瞬间,小脸上立马浮现担忧,“姐,你没事——”
话音未落,她瞪大双眼。
想象中越扶桑满身鞭痕的样子没有出现,她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这怎么可能!
“很意外?”
看到眼前女生,越扶桑脑海里就自动跳出与之有关的记忆。
越昭华,如今娱乐圈风头正盛,前途一片大好的顶流小花,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而这次事件的起因是越昭华在网上被爆料母亲是小三,她根本不是名门千金而是不入流的私生女。在她们母女煽风点火下,越云城勃然大怒,直接认定就是原身干的。
之后就是罚跪,逼她认错。在越扶桑附身之前,原身已经跪了一天,滴水未进。
少女身高站在越扶桑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仅仅到她胸口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如同小白兔一样楚楚动人。
可惜了。
越扶桑以前最喜欢抓兔子,剥皮来烤。
思及那些屈辱的记忆,越扶桑微微俯身,带着凉意的手掌抚上越昭华小脸,嗓音喑哑懒洋洋的,“小白兔,姐姐今天状态不佳,改天再陪你玩。”
说完,轻轻拍了拍。
结果一不小心没收住力——
“啊!!”
越昭华被一巴掌呼到了地上。
头发凌乱,满眼屈辱。
“啧,”越扶桑看了看自己的手,“抱歉,不是故意的。”
她说这话时表情很无辜,衬着她那张如初生旭阳般的娇艳脸蛋,仿佛她做什么,都可以被人原谅。
但这其中,不包括越昭华。
“姐姐,你怎么能……”越昭华捂脸,眼泪簌簌滑落。
看上去十足的受尽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让越扶桑看着更想欺负了。
然而很快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扶桑啧了一声,头也不回溜得飞快。
走出大门,依稀能听到身后传来越云城的咆哮声。
“越扶桑!你个混账!赶紧给我滚回来!!”
“越扶桑!!”
深夜的c市更加繁华,只是今晚天色不好,霓虹灯都被笼在浓雾里,各色光源朦朦胧胧,颇有一种妖异的怪诞之感。
少女沿着道路漫无目的地走。
明明是在城市,却越走越偏,渐渐变得荒无人烟。凉风阵阵,四周浓雾飞快向她聚拢。
越扶桑眸子微眯,静静站在原地。
不远处的高楼之上——
“先生,您看下面。”
黑衣男人坐于落地窗前,低低轻咳。闻言懒懒抬眸,视线准确穿过浓雾,落在那道窈窕身影上。指尖转动的檀色佛珠一顿,周身温和刹那转变为一种清冷中不乏凌厉之感的锋芒。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伺机而动,而那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似是吓傻了。
“大晚上的,出来瞎转悠什么。还是一个人,不知道最近c市不太平吗?”
方才开口提醒的孟冬嘟囔,“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作……”
还没说完,他望着窗边的男人大惊失色,“先生您别——我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