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村委会出来,治保主任也尾随在身后跟了出来,贼眉鼠眼的,像是随时准备开溜。这些家伙,都是沆瀣一气的货色,利益共同体。一看这小子想提前去报信,我马上手指着他大声说:“你,你也跟我们一块去。跟着我,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许去。”
治保主任正准备贴着墙根开溜,听到我叫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惊愕地说:“我也去?我级别不够啊。你们领导之间谈话,我就不搀和了吧。”
我笑了起来,这狗日的等级观念还挺强的。我面带微笑说:“我说你级别够你就够,治保主任也是村委委员,搁在市里你相当于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也可以进常委会了,当然可以参政议政。”
治保主任苦笑着说:“唐市长可真会开玩笑,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点的治保主任,怎么能跟公安局长相提并论。”
我冷下脸,严厉地说:“你是自己跟我们去,还是我押着你去?”
治保主任无奈,不敢继续跟我耍滑头,只好低眉顺眼地跟在我们身后,老老实实跟我们一起向村支书家走去。
村支书家果然非同凡响,相比较周边一片低矮的破墙烂瓦,他家的宅子显得十分豪华霸气,红砖墙围着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楼,大门也是朱漆的大铁门,隐隐说明这户人家在当地的非同小可。
村长手指着大铁门说:“唐市长,这里就是村支书家了,我们村里人都管这里叫红楼。”
他奶妈的,一个村支书盖了栋红砖头砌的房子居然也敢叫红楼,这个村长在我面前说起这个看来用心很深啊。我冷冷地说:“那你们岂不是要喊你们支书贾宝玉了?”
村长摇摇头说:“不,我们支书姓黄,村里人都喊他黄老爷子。”
娘希匹,这狗日的,我心里那个气,手指着大铁门说:“少罗嗦,快去敲门,我现在倒是很迫切想见见你们村这位土皇帝了。”
村长上前敲门,冲着大门内大声吼道:“支书,黄老爷子,开门啊,有人找。”
村长吼了几嗓子,从门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回应声,过了会大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黄色老头衫,下身一条大裤衩,拖着拖鞋的老头子从里面打开门出来。
老头看上去六十来岁,但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手里还端着一个很大的饭碗,满脸厌倦地扫了我们一眼,对村长说道:“喊个球,老子还没死呢,这么早就跑来给我嚎丧来了。”
村长陪着笑脸说:“支书,唐市长找你哪,你咋躲在家里不见客哩。”
村支书轻蔑地乜斜我一眼,狐疑地问道:“唐市长?哪个唐市长?唐山副市长不是死了吗,又从哪冒出一个唐市长,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谱摆得可真够大的。我冷笑着问道:“黄三才,你不是去北京开会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从北京飞回来了,该不会是被导弹打回来的吧?”
村支书丝毫没有感到难堪,不以为然地说:“你管球的还多,老子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
我身后的检察官走上前,从兜里掏出证件在村支书眼前亮了亮说:“这位是市政府新任命的市长助理唐亮唐市长,请你说话时注意你的言辞。”
村支书的脸上微微露出惊愕之色,但仍然装腔作势道:“你们又是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检察官说:“我们是市检察院反贪局的,来找你了解点情况,请跟我们到检察院走一趟吧。”
村支书一听要去检察院,有点慌神了,端着饭碗转身往大门内走,一边走一边说:“不去不去,你们检察院找我干球,老子忙着哩,一会还要去北京开会。”
这么刁蛮的玩意居然在这个村子当了这么多年村支书,我一股怒火冒出来,大喝一声:“给老子把这个老东西拿下,戴上手铐带回检察院接受调查。”
两名检察官听到命令,一个箭步蹿上去,每人按住村支书的一只肩膀,迅速将他制服,并且戴上了手铐。村支书吓傻了,冲着院子大声嘶吼道:“屋里的婆娘哎,有人要抓你男人啦,快放狗啊。”
我挥挥手厉声说:“带走!”然后转身对村长和治保主任说:“你们两个也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村长和治保主任的脸也变绿了,他们没想到我们的目标不光是村支书,还有他们两个。村长支支吾吾地说:“唐……唐市长,我们……我们可没……没得罪你啊,你这是?”
我冷着脸毫不通融地说:“少废话,你们是村里的干部,当然有义务配合司法机关调查取证。”
治保主任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忽然扭头撒丫子就跑了,这狗日的,喝了那么多酒,跑起来居然比兔子还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村长转身也想跑,我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子,抬腿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将他踹得跪倒在地。两名检察官上前,给村长也戴上了手铐。
我们押着嗷嗷乱叫的村支书和低头耷脑的村长准备离开时,从铁门内突然蹿出一条大狼狗,大狼狗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我操,这条狼狗养得可真他妈肥,浑身的长发,看起来像狮子一样威猛。等我反应过来时,大狼狗离我已经只有三米远了,嘴巴里的露出白森森的獠牙,跳起来一个恶狗扑食向我猛扑过来。
检察官大喊一声:“唐市长小心。”
我手往腰里摸去,这一摸之下大惊失色,妈的,今天去市委开会,随身没有配枪,放在了家里的保险柜里。
狼狗离我的面门只有一米左右了,来不及做出其它反应,我只能忙乱之中挥出一拳,冲着大狼狗的狗脸上打过去。这一拳打得十分勉强,好在正好打中,大狼狗嚎了一声失去了准头,但一只爪子抓到了我的肩膀上,将我的衣服生生撕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