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大厦的顶层,视线豁然开朗。
五米层高搭配低调奢华的现代简约风,连接室内外的无边泳池,健身房和射击室分布在两侧,落地玻璃窗外尽是申城夜景,申江两岸最佳观景台。
墨染天双手插着口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对岸外滩的辉煌灯火,林立则是在后面整理归类刚才收到的企划方案。
“东西先放那,一会再理。”墨染天现在完全没有看企划书的心情。
林立愣了下,他家boss坐上墨氏集团总裁位后对集团的所有相关策划及安排从不怠慢,现在怎么?
“把她的资料拿来。”
“啊?”林立懵逼两秒,领悟。“是,boss。”
时倾乐的履历很简单,除却她天生六指,其他没什么特别。
“双手失衡无法弹琴吗?一群瞎子。”墨染天三两下就把资料看了个遍,冷笑。“能在我眼皮底下取走碧蝉还不被察觉,手指怎么可能不灵活。”
墨染天晃了晃手中可怜巴巴的两页资料。“就这些?”
林立点头,他已经尽可能详尽地查了。
“再去查,这女人身手不差,还对卦行有研究,肯定没那么简单。”墨染天眼眸微虚,像是沉思的诡狐。“她本人和资料上所说的无能软弱截然相反,就像个——”
浑身带刺的玫瑰。
但玫瑰很美,他不想这样形容她。
——
第二天一早,时倾乐就起床下楼锻炼。
这个小区虽然地处市中心,但是闹中取静,绿化也非常好,很适合晨跑。
昨天和墨染天过招了两招后,她明显感觉到这小身板的脆弱和不足,但好在底子不差。
绕着小区跑了六圈,出了一身汗,时倾乐走到树荫下的长椅坐下休息。
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屏幕正在闪,好看的娥眉皱了皱。
又是时易雄,这已经是他从昨晚开始打来的第二十五通电话了。
麻木地划掉电话,时倾乐索性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正巧又一条短信弹出来,是叶杨,约她吃晚饭。
挑起眉角,这两个男人是狗皮膏药?
统统拉黑,手机终于清静了。
昨晚上她查了一下申城的国风乐器行,因为海外文化的侵入,东方古典乐器已不流行,仅存的乐器行没几家,最近的一家在附近的一个古董市场里。
现在九点,和墨染天约了下午一点碰面,时间绰绰有余。
上楼冲了个凉,仔细检查了下头上的伤,意外地愈合挺快,纱布拆下换成创可贴,拿碎刘海遮了遮,换了身白t牛仔裤,随意踩了双帆布鞋就出门。
小区地理位置很好,出大门就是主干道,很容易招到出租车。
“小姑娘,那么早啊。”司机大叔开的夜班车,这回见到那么清新脱俗的少女顿时眼前一亮,疲劳散了不少。
时倾乐点头笑笑,报了目的地。
“那里是古董市场啊,你们年轻人现在还有喜欢这个的?”大叔觉得稀奇。
“那里有个国风乐器行,我想去买把琴。”
大叔更好奇了。“去那买琴?那里可没钢琴小提琴那种西洋乐器,你确定要去哪?”
时倾乐听到大叔的反问,也不嫌烦。“叔叔,你喜欢西洋音乐还是东方音乐?”
“洋音乐蛮好听的。”大叔若有所思。“但还是我们国家的音乐好听啊,z国人肯定是最喜欢z国自己的东西咯!”
“小姑娘,你说叔叔说得对伐?”大叔咧嘴笑,稳当当停了车,古董市场到了。
时倾乐眨眨眼,清丽的脸上绽放笑意。“叔叔说得对。”尤其是最后一句。
司机大叔没见过女孩笑起来那么有古典韵味的,明明穿着现代装扮,却像水墨画里勾勒的人儿。
愣了下,赶紧追问:“小姑娘,你长那么好看,又要买乐器,是要参加那个什么……那个那个——”
“超炫女声。”时倾乐扫了下车上的二维码付钱。“没错,我要参加。”
说完就下了车。
“小姑娘加油啊!上电视了叔叔帮你投票!”司机大叔是个热心肠,摇下车窗喊了句才开走,响亮的嗓门在冷清的古董市场回荡。
这个古董市场是半露天的,有点闷,因为时间还早,大多数古董店都没开门。
在市场里弯弯绕绕,终于找打了藏在小角落里的古风琴行。
店门口用珠帘做了一扇门,撩开珠帘,眼眸一亮。
珠帘后竟是一座雅致的古色小院,白墙黑瓦,雕栏木廊,天井处还有方假山小池,熟悉的风格有一瞬让时倾乐觉得自己回到了乐云朝。
这真是酒香藏深巷。
“请问,有人在吗?”时倾乐没有径直走进去参观,而是在门口处停下,悦耳清脆的声音富有穿透力,在这一方小天井中盘旋,像是雀跃的百灵鸟。
等了两分钟,廊下的木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亚麻长衫的白胡子老者走了出来,精亮的目光直直看向时倾乐。
“老先生您好,我来买琴。”时倾乐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双手,蛮是沟壑老茧,是艺匠的手。
“跟我来。”老者没多话,他向来看眼缘做生意,这女娃懂礼节且不做多余的客套寒暄,合他意。
时倾乐安静地跟在老者身后,穿过长廊进了一间石头房,冬暖夏凉,现代都市中几乎见不到这样的纯石砌建筑了。
房内墙上墙角摆放着不少乐器,都是时倾乐熟知且精通的。
“选好了演奏给我听,过得去就给你,过不去的给钱也没用,这的规矩就是这样。”杨秋在窗旁的红木椅子上坐下,从小盅里拣叶入壶,悠哉烹起茶来。
“白毫银针?”时倾乐在专心挑琴,闻到茶香不由看了过来。
“有点见识。”杨秋不禁多看几眼时倾乐。
白毫银针的叶片上都有绒须,泡开后色泽并非晶莹剔透,所有许多人都在见到它的外貌后就选择拒绝,也因此错过这上佳的茶香。
知道这茶的人不多,年轻一辈懂得茶道的更少之又少,这女娃竟然靠闻的就能辨识出来,不错。
杨秋心里赏识,嘴上却不饶人。“这瓮茶凉了之前你还没选好的话,就下次再来吧。”
“我选好了。”时倾乐不卑不亢,抬着琴放在案板上坐下,双手十二指轻浮于琴弦之上,闭目吐气。
杨秋目光闪了闪,这女娃越来越对他胃口了。
她挑的是整间石室内自己最满意的一件作品——七弦冰清,上头的梅花断是他这十年来最得意的创作。
最完美也最难弹。
“嗡——”
只一声,注定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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