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刘不旧派人传来的雪颜丹卖爆的消息的时候,木婉青正在济民医馆里跟着白石大夫一起给一位老者诊治。
“小姐……”
“在外面的时候,叫姑娘。”
来送消息的小厮二喜连忙改口,
“姑娘,刘管家让我来告诉您,现在温家在临渭郡十一个县城的脂粉铺子里都有雪颜丹和雪颜膏卖了。
前天开始售出雪颜丹和雪颜膏的数目就有一个大增长。
昨天更是直接卖爆了,一天时间十一个县城一共售出三百零七枚雪颜丹,九百七十罐雪颜膏!
刘管家说,这能赚很大一笔钱!”
名叫二喜的小厮并不知道这到底代表着多少钱,但这不影响他双颊发红,神色激动。
木婉青大略算了算,除去交税、成本、温家的分红,昨天一天到手的钱数是三万两银子。
比二月份那半个月赚的还多。
不过她不算激动,甚至相当平静,毕竟这是早就预计到的事情,上次到手两万多两的时候已经激动过了。
“我知道能卖的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毕竟有钱人虽然多,但是能一月几次花十金买雪颜丹还一点影响都没有到这个程度的有钱人就没那么多了。
二喜接话道,
“正是呢,刘管家也是这么说的。
好像是说,有很多人一买买几十枚雪颜丹,几十罐雪颜膏。
刘管家说,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是这么买来给府中女眷用的,或是要拿去送人,所以买的多些。
也有是外地的二道贩子,买来加价卖到外地去的。”
木婉青点头,“这也是好事。”
接着说道,“这几天卖的这么好,存货差不多都用空了吧。”
“正是,管家这次让我来,除了给姑娘报喜,再就是告诉姑娘存货没了,请姑娘有时间的话,再做一批出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刘管家,我明天会去大宅的,让他多备下些材料。”
“哎好。”
木婉青看着小厮二喜走远,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这才起身回了济民医馆。
医馆里原本在后院西厢房等待诊治的病人已经离开,里面只剩下正在书写药方的白石。
“师父。”
白石头也没抬,只是指了指桌上的几沓医案和药方,
“病人的情况你听了大半,剩下的内容都在医案里,这是他往常用的药方,你先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缓解一下他的病情。”
说完又继续埋头忙碌起来。
木婉青则拿起医案和药方,坐到一旁的矮凳上认真看了起来。
这是这几天经常发生的事情。
白石自觉能教她的东西已经不多,剩下的那点也都需要时间和实践来切实学习,所以从前几天开始,就让她看医案,看其他大夫给病人治病,让她从中思考和学习。
事实证明这做法是很有效果的。
第一天的时候,她对两个病人的药方做了小小的改动,从而让药更对症。
此后几天也是这样,她总能找到那么一两个其他大夫考虑的不那么细致的地方,提出一些小却有效的改进方法。
白石观察了几天,确定那些常见的小病小灾难不住她之后,开始带着她一起给那些得了疑难杂症的人诊治。
今天这位病人是她见的第二位,昨天还见过一位,不过那时候她没能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来。
这让她心中略有挫败,是以今天看的格外认真。
谷/span不过,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认真就能有结果的。
半天之后,终于忙完手上事情的白石站起来休息一阵,正好见她也看完了医案和药方,就问道,
“有什么想法没有?”
木婉青摇头,
“没有,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师父都已经试过了。”
白石点点头,
“不必失望,这个病人在我这里看了五年多病了。
五年了,我翻尽医书古籍都没能找到治好他的办法,眼见着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尽力帮他减轻些痛苦,延长些生命。
你要是真的只看了半天的医案药方就能把他治好,这世上的神医都该尊你为师了。
慢慢来,这种事情,急不得。
你已经做的比许多大夫都好了,只要静下心,耐住性子好好做事,还能更进一步,且等着就行。”
木婉青点点头,
“我知道,师父。”
说是知道了,但是她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都在想这个病例。
既然对如何彻底治好没思绪,那么不妨想想如何在不治本的情况下治标呢?
让病人过得舒服些,只要按时吃药治疗,生活就几乎不受病痛折磨的情况下,和治好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如果从这方面入手的话,她还有那么一两点思路。
等到了傍晚,这思路已经比较成熟了,在离开医馆之前,她把这思路和白石说了。
“你这想法很不错,只是要考虑到一点,尽量压低这治疗的成本。
病人家境并不算富裕,只是勉强能负担之前治疗的费用。
如果不治本,那治疗的费用最好不要超过从前的数目。”
白石特地叮嘱道。
木婉青之前曾对某个病人的治疗提过意见,改换几味药材,虽然确实能提高药效,但是药价会高很多。
最终没有采用她改良后的药方。
“我知道,会尽量压低成本的。”
“那行,你去吧。
让你师兄送你一段儿,近来你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
木婉青想拒绝,但想起前阵子发生的事,知道白石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最终没说什么,默认答应了下来。
虽然她自己清楚那些杂鱼伤不到她,但是又不能和白石他们明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答应下来是最好的选择。
跟着师兄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回忆起前阵子发生的事情来。
一开始她来济民医馆的时候,最多是有人惊讶,或是对她的存在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来有些人越来越过分,但是有医馆的人旗帜鲜明的不许人闹事,倒也没有什么太不好的事出现。
只是前阵子她回来的时候,事情有了变数,先是有人在医馆外找上她说是家里夫人请她去看病,她当然不会答应。
一来她虽有一身好医术,但并不打算救所有人。
二来她对外没有名气只有药馆的人才知道她医术不错,外人不会请她去看病。
三来她不是瞎子,那人贼眉鼠眼,看她的眼神儿不正。
总之,她无视了那人,此后又有几波人来找她,有男有女,都是一个说辞。
她察觉到不对,一边告诉了医馆的人,一边暗里反跟踪一个套麻袋问出了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