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刚过午饭时间一个时辰,不早不晚。
木婉青远远看着,济民医馆门前排队的人比从前似乎还多了些。
走近了才发现,医馆正堂里坐着两个看病的大夫,正堂里还排一队人,这病人是多了不止一点。
这般看来,白大夫写的那医书,影响还是很大的,不止来济民医馆看病的人多了,还多请了一个大夫。
木婉青没有多看,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后院去。
若说后院和之前有什么差别,那也没什么大差别,就是也多了两个年轻些的大夫,在帮忙炮制草药。
同样正在炮制草药的黄师傅一见她来丢下了手里的活计,把她往西厢房里引,边走边笑呵呵地问,
“这次来是有着什么事?想问问那孩子的眼睛?还是草药的事?
那孩子的眼睛已经痊愈了,就是看东西不大清楚,老白说再查查医书,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草药的事暂时我们和青野药坊的苗掌柜出的还不错,那小伙子做生意还挺实诚,没有偷奸耍滑。
而且上次还免费送了我们五十斤草药,真是不错……”
木婉青在屋里坐了,听着黄师傅这么说,心里也是高兴的。
“黄师傅,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买各种医书,想请您给参考一下买哪些比较好。”
黄师傅诧异,“买医书?做什么用?”
“我有一个亲戚……”
木婉青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黄师傅没有怀疑,走到一旁书桌上开始给她列书单,边写边说。
“若是少,我便从医馆挑几本送给木姑娘的亲戚了,但他既然要求全面,还不在意钱的事,那医馆的藏书是不够的。
我列个单子,可以照着去买,有些或许再隆镇买不到。
不过也非要全部都买到,有些医书的内容中有重复,有些医术不知道也不影响什么。
另外,我可以再送一本老白的行医笔记,这东西我们抄录了几本用来教小孩子的。”
木婉青点头,接过那一纸书单,“那就谢谢黄师傅了。”
黄师傅笑,“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低价卖给我们那么好的草药,我送本小书给你又怎么了!
说罢,你该还是有别的事情要找我吧。”
木婉青笑着点头,将书单收好,随后从背篓中取出那个布包,小心的将那野草取出来。
“我这次来,是想请黄师傅帮我看看这……”
是什么……
她一抬头,看到黄师傅的脸色时,惊得后半句话都忘了说。
“黄师傅?黄师傅你怎么了?”
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满脸震惊的黄师傅这才回过神来,意味复杂的看了木婉青一眼,接着猛地转身两步把门窗一个不落地大力关上关上。
西厢房外,院子里炮制草药的两个年轻人,此时都看向那忽然被摔上的门窗,面面相觑。
一个说,“黄师傅什么时候也这么暴躁了?我以为只有白师傅才这么暴躁。”
另一个说,“白师傅面对病人的时候那是相当和蔼,只有面对我们的时候才暴躁的要命。”
“哈哈哈,那也是。黄师傅对这姑娘这么暴躁,这不会是我们的师妹吧?”
“说不定是。”
“要真是就好了,师妹长得真好看。”
西厢房里,木婉青看着黄师傅面色癫狂,但动作小心的对着那“野草”喃喃自语,好似完全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她这么个大活人一般。
这般表现,比第一次见到她带来的草药那时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直疯狂!
木婉青没有贸然去打扰黄师傅,则是默默在心中估计这野草到底值多少钱。
最开始黄师傅看到她催生的紫苏那么激动,这野草比紫苏值钱那时必须的。
看黄师傅这激动的模样,少说价格也得翻个十倍八倍的。
那么就是这东西四五两银子一斤?
价格贵倒是不错,可惜就是数量太少了,而且催生起来太费灵力,就算十两银子一斤也不划算。
十缕灵力才只能分出一个小株,等长到这般大小,还不知道得耗费多少灵力呢!
她正想着,就见黄师傅轻手轻脚地取来一个锦盒置于桌上。
将锦盒打开,里面是柔软的缎面和红绳,以及一根和她带来的这野草差不多的根茎,只是根须没有她这根长,看着也不甚鲜活。
黄师傅一把将锦盒里的东西扒拉出来丢到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还她带来的野草放了进去。
前后反差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野草上有茎叶,下有长长的根须,自然放不开,就是去了茎叶也放不开。
当时她还好奇过,这东西的根怎么能长得这么细这么长。
黄师傅细心地摆弄好那些根须,这才抬起头来看她。
木婉青已经等了许久,心中实在奇怪,问道,
“黄师傅,这野草是什么珍贵的药材吗?”
正打算说些什么的黄师傅,登时一口气儿没上来,野草???
你管这叫野草???
险些抽过去的黄师傅捂着胸口,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倒了两颗药丸出来仰脖吃下,见到木婉青似乎又要说些什么,连忙制止,
“先别说话,等我缓缓。”
他怕等下再听到什么类似的话,给自己直接整抽过去,那可不行,这么好的东西他才刚看了没几眼。
木婉青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黄师傅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主动开口道,
“这不是什么野草,是野山参啊!野山参!!
这模样,这根须,这味道,这……这是多少年都难得一见的极品啊!!!”
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木婉青再看了眼那野草,不,野山参,说道,“就是很少见,很珍贵的意思对吧?那它大概值多少钱呢?”
都用极品称呼了,想来十两银子那是远远不够的。
至少得值这镇上的一处小宅子吧?三十两?
嘶,这样的话,好像也有些多少配不上这极品的名头。
大概是黄师傅一时激动,夸张了。
黄师傅痛心疾首,感叹明珠投暗,“这可是野山参,怎么能用钱去衡量它的价值呢!这东西是能救命的啊!”
木婉青:……
木婉青:不用钱我怎么衡量价值呢?
好吧,在大夫眼里,神药地位崇高,互相理解下吧。
黄师傅缓了一阵,打开门让院子里的人帮他把正堂坐诊的白大夫喊进来。
白大夫很快就来了,上来就问,“有什么事?……哎,你怎么把这人参就这么放桌上了。”
白大夫心疼地忙去把那人参捧起来,小心地不伤到任何一根小须须。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盒被黄师傅身体挡住的野山参,倏然间瞪大了眼睛……
“白大夫?白大夫?”
“老白!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