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少,您的意思是......”廖青阳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里满是试探。
对面的欧少脸色一凌,冷冽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恨不得穿透廖青阳的身体,直接插到他的身体里面,四目交接,骇人的压力迫使廖青阳慌乱的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地面。
“我有什么意思?”欧少清冷的声音,宛若来自地狱的撒旦,比他骇人的目光,有过之而不及。
“欧少,我的意思是说,”廖青阳慌乱中额头沁出了冷汗,忙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擦拭着,嘴巴里则是磕磕巴巴的解释着,“我的意思是说,我要不要去欧氏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
“你是在问我吗?”欧少勾起嘴角,冷冷的笑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不甘不爽的话,“欧先生不是已经给你下了命令吗?”
“是,是,是”,廖青阳连声说着,声音越发颤抖着,甚至于就连身子都是颤抖着,继续分辨着,“可是,我不是害怕欧少您生气吗?”
说着说着,廖青阳的声音越发的细小着,就连人仿佛也矮了半截,仰着脸,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看着欧少。
他是真的害怕这个活阎王生气。就算是给他胆子,他也没有胆量违拗欧少的心意,而像现在这般,欧少对他出言分明就是冷嘲热讽,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清楚,欧少这是不高兴了,可是,这头能违拗欧少,那么那头,是不是就可以对欧先生置之不理了呢?
廖青阳非常知道自己是谁,对自己的半斤八两那可是清清楚楚。欧少,他惹不起。欧先生,他同样的惹不起。
所以,只能如现在这般,近乎摇尾乞怜一般的,可怜兮兮的看着欧少,只希望,这个一向铁石心肠的家伙,会看在这么多年同窗兼下属的关系上,能够发自内心的体恤他的用心良苦。
轻描淡写的撩起眼皮,淡淡的瞄了廖青阳一眼,欧少取过了放在办公桌一角的纯净水,拧开盖子,送到唇边,浅浅的喝了一口。
说来,这个席氏也真是奇怪,没有上等的咖啡还说的过去,可是,连一杯热茶都没有,这就让人不禁皱眉头了,难不成席余杭老先生平日里就是喝着这种瓶装的纯净水吗?怪不得会生病,一把年纪了,连最起码的养生都不注重,也真是够可以的了。
廖青阳是何许人也?
他眼睛一亮,早就观察到了欧少紧锁的眉头,忙又向前跨了半步,陪着笑意的说道,“欧少,我去茶水间看看,给您沏一壶热茶,如何?”
欧少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冲着他摆了摆,加以阻止。随即,放下手中的纯净水,抬起眉眼,冷冷清清的开口,“不用了,茶水间里除了刚刚你喝的那种速溶咖啡之外,就只有这种纯净水了。”
“是这样呀!”廖青阳微微一惊愕,显然,欧少早就在他来之前,就将这里的环境摸了个透,这也一点都不奇怪,在他出现在这个办公室前,欧少就已经端坐在这里了。
欧少总是那般的细心精明,这也是他能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打理偌大个跨国公司的必然原因。
“别把嘴巴张那么多,我只不过是来的比你早,自然会将周围的环境看一遍,只是,我没想到那盒咖啡竟然会那般廉价。”说话间,欧少不禁嗤之以鼻,摇着头,蓦然的正视着廖青阳,目光迥然,清冷中不乏睿智,“你还不走吗?难不成还要欧先生的催促电话直接打到你的手机吗?”
“啊!”廖青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说到,“我这就过去,这就走。”
说完,不等欧少再继续说什么,廖青阳就快步疾奔的出了办公室。当他走在长长的走廊的上,感觉到了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忙解开衣领上的扣子,透一透气。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廖青阳的心中一惊。
这个时间段,会是谁的电话。
难不成真的被欧少给说中了,这个电话就是欧先生催过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总不至于,就这么倒霉吧。
呕着鼻子,廖青阳取出了震动不已的电话,不情不愿的看着屏幕。
这个号码?分明现实的是欧少两个字样。
这才离开那件办公室多久,连一分钟都不到,电话竟然就打过来了,难不成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吗?
廖青阳哪里敢怠慢,忙手指迅速的动着,滑动屏幕,摁下了接听键,将手机送到了耳边,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和电话那端的人打着招呼,“欧少,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忙完了那头,别忘了回到这里。”欧少清冷的声音,将话语说的很缓慢。
可,廖青阳却丝毫的不敢怠慢,以他对欧少的了解,对方越是这个样子,看上去不在意,其实,心里是非常重视的。他忙说到,“那是一定的,最多......”
廖青阳一边快步疾驰着,一边紧握着电话,一边抬起手腕,低垂着眼帘,看了一下上面的钟点,这才斩钉截铁的对着电话另一端的男人说到,“最多也就是午间时间,我一定会回来,进入工作状态。”
“好,我等着你。”欧少淡淡的语气,让人根本就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是欧少率先挂断了电话。
廖青阳这个时候已经走进了电梯,站在缓缓下移的电梯里面,四四方方的如盒子的狭小空间,徒增了太多的压抑感,他低垂着头,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看了良久,这才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算是将一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了?
欧少虽说一向脾气都不是太好,雷厉风行,冷冽非常人,可是,对他如此这般的刁难却还是极少数的时候。
想必,欧少一定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恰好,电梯的门开了,廖青阳将手机重新的装进了公文包里,快步的向着席氏大厦门外走去。
他现在绝对是忙人一个。
欧少的意思也是呼之欲出,显然,他老先生是想让廖青阳在欧氏和席氏之间穿梭,只怕,这般的用意,是要迷惑欧先生才对。
摆上一场迷糊阵,罩上四条细纱,让欧先生一时之间,无法看清欧少的意图。
廖青阳明白了,自己是这场欧氏父子角逐中关键的一枚棋子。
也罢!士为知己者死!
不管怎么说,欧少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甘愿为了这个男人甘倒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