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俏,一身孝,未亡人郑淑明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本就美艳的她,如今一身白衣,恰如清水芙蓉,素雅淡然,未曾施粉,魅力却不减反增,过往的行人没有不多看几眼的。
她沉声道:“会首,莫怪妾身多言,您那两个兄长包藏祸心,日后恐怕还要再生事端。”
荆山派掌门任志性子稳重,他犹豫半晌,这才说道:“郑当家所言不虚,会首还是早做防备为妙。”
香玉山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焦急,只是也不好多说,那毕竟是亲生的兄弟,比他们的关系要亲近许多。
这时,有仆从来报,池生春邀他前往明堂窝,原来今日神仙手要与大仙胡佛对赌一局,赌注极大,惹得京兆地面上有头有脸的纷纷前往观瞻。
且行且闻,池生春以六福赌馆为赌注,逼迫胡佛出山,倘若是输了,六福赌馆拱手让与胡佛,但若是赢了,大仙麾下的明堂窝和其女胡小仙归池生春。
玛德,昨天还说辈分太高,不好逼迫,扯什么鬼,分明是瞧着道爷来了,借势压人。
明堂窝前,摩肩擦踵,数百辆马车将两条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大厅之内,池生春带着数十位随从,长条案的对面有一老一少,一个就是大仙胡佛,还有一位就是其女胡小仙。
此女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肤均美得异乎寻常,足可与云玉真那级数的美女相媲也毫不逊sè。特别诱人是她玲珑饱满的身段曲线,也难怪阅女无数的池生春痴迷与她。
分开众人,池生春喜道:“三弟,来来来,这位就是大仙胡佛!”
互相打过招呼,胡佛心中一沉,难怪池生春这小子今日如此大胆,原来大腿来了,香玉山在净念禅院与宁道奇交手不分胜负的消息,早已如同风暴席卷天下。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明堂窝上上下下,挤满了瞧热闹的京兆名人,巨贾富商,帮会大佬,有约在前,即使香玉山武功再高,也不敢当众违约,所谓人无信则不立么。
三局两胜。
双方约定以牌九,色子,六博决胜负。
六博就类似于今时今日的象棋,不过只有十二枚棋子,六白六黑,每牵鱼一次,获得博筹二根,连牵两次鱼,获得博筹三根,谁先获得六根博筹,就算获胜。
池生春信心满满,胡佛面无表情,然则后者第一局惨败,神仙手喜形于色,他久居长安,胡佛就是他心中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可没想到今日居然登顶了。
围观诸人哄闹起来,胡小仙亦有些焦躁,池生春有些得意忘形:“三弟,瞧你二嫂有些心急了。”
胡小仙大怒:“喂,你嘴巴放干净点。”她怒目圆睁,拼命的作出凶恶的样子,然而非但吓不住人,反而有几分娇蛮的可爱,有些像是赌神二里的海棠。
双方猜点数,池生春微不可察的朝香玉山投了个眼神,随即状若无事的开始摇色子。
十四点,胡佛面无表情的开口,池生春眼角抽动,他这一局若是赢了,不仅是明堂窝的归属,更是踩着胡佛登上赌界至尊的宝座,但是大仙果然名不虚传,他希冀的瞧了一眼香玉山。
胡小仙拍案而起:“喂,不可以出老千。”
池生春有些懵逼,你蛇精病吧,你爹就是最大的老千,要不然明堂窝从哪来的?
碎碎念的开启,果然是十四点,池生春脸色一沉,六博非是他所擅长的,然而胡佛的心中亦是惊涛骇浪,他心中犹如明镜,今日即便赢了,有京兆联在,他也休想得到六福赌馆,那可是日进千金的买卖。
而且随着香玉山的到来,长安的局势越发明朗,有此人在,京兆联一飞冲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索性输了此局,拖延时间,带着胡小仙逃走也就是了。
方才那十四点是他故意说的,但之后胡小仙拍案的动作,却是由他指使,为的就是麻痹池生春,毕竟对方也是赌场好手,但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拨乱反正,再次将色子摆成了十四点,如果是比武场,胡佛无话可说,但赌场之上,他如鱼得水,居然半点感觉都没有,着实令他惊骇。
不过此人为何要他赢呢?胡佛心思百转,捉摸不透。
第三局,池生春果然大败,六博本就非他所擅长,瞧着四周的人群喧闹起哄,他心中滴血,六福赌馆是他经营许久的买卖,只是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拱手道:“认赌服输。。。。”
明堂窝有弟子叫嚣道:“你当然要服输了,哈哈,胡小仙姑娘天姿国色,岂是你这种癞蛤蟆能奢求的?”
诸人哄堂大笑,池生春脸色涨红,勃然大怒,嘭的一声,一掌将长案几拍成两半,胡佛脸色微变,回首望去,瞧见方才那叫嚣的弟子,却是个极为陌生的面孔,他面色微变,心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池生春按耐不住,一拳捣来,那弟子迎了上去,口中呼喝道:“保护大仙!杀了这狗贼!”
池生春冷笑道:“就凭你这烂番薯,臭鸟。。。唔。。。。”
短剑入体,池生春惊骇交加,有些难以置信,尾随而来的下属大惊失色:“馆主,胡佛杀了馆主,杀啊!”
一时间,明堂窝闹闹哄哄,刀枪不断,鲜血四溅,前来观瞻的宾客们纷纷夺路而逃,胡佛瞧着旁若无人的香玉山和他身旁的一男一女,双掌齐出,拍飞两个六福赌馆的打手,抓着胡小仙来到近前,沉声道:“方才可是香公子所为么?”
香玉山眉头一扬,任志怒道:“老家伙,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
胡佛心中一片死寂,他将胡小仙推至身前:“香公子,老夫知道京兆联势大难抗,你武功高绝,在座的无有一合之敌,但小仙是无辜的,烦请你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胡小仙惊道:“爹,你说什么呢,咱们这么多兄弟。。。。”
香玉山笑道:“大仙倒是个为家人着想的,好,本公子一向敬佩,住手!”
他轻喝一声,近在身前的两人分明感觉声音不大,然而音波四散,却震得明堂窝微微颤抖,诸人耳膜仿佛被撕裂,胸前发闷,不得已停手。
端起茶杯,香玉山轻声道:“今日之惨剧,想必也不是大仙愿意看到的,这样吧,交出凶手,此事暂时作罢。”
胡佛心中一沉,回首望去,果然不见了那个陌生的面孔,微微握拳,玛德,中计了。
没想到,香玉山却忽然指着一个明堂窝的弟子说道:“大仙既然不愿开口,本公子就自己动手。”
他单手一摄,那弟子仿佛投怀送抱一般,直奔他的手心而去,那弟子惊骇交加,情急之下,蓦然掷出单刀,耳听得叮的一声,无力坠地。
香玉山冷笑道:“狗胆包天,找死!”
微微使力,脑袋炸裂,红白之物撒的到处都是,诸人瞧着犹自谈笑风生的香玉山,心中发寒。
胡佛有些麻木,他越发看不懂香玉山的心思,作为一个资深赌徒,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食指揩去胡小仙**中的鲜血,无视女孩涨红的俏脸,香玉山拱手道:“此事暂时作罢,不过本公子可不能保证我大哥是否还会继续报复。”
杨文干当然要报复,京兆联如日中天,池生春豪赌胡佛,也是他出的主意,他料定胡佛不敢赢,但万没想到,池生春居然血洒当场,纵然香玉山手刃凶手,他依旧气愤难平,此事若是就此作罢,日后京兆联还怎么震慑群雄?
上万名弟子仿佛疯魔一般在长安大肆搜捕,明堂窝早已被砸了个稀巴烂,曾经门庭若市的消金窟,入金连野狗都耻与涉足。
后花园。
郑淑明有些诧异:“会首既然想救大仙,为何不送他们离开长安?”
香玉山扯了扯嘴角,谁特么想救,他绝不会留下池生春和杨文干的命,但这个时代,家大于国,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人,是很难坐稳高位,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也不敢杀了李渊,只能慢慢的逼其禅让,杨广亦如是。
此事也一样,他不能自己动手,只好假手他人,那个杀了池生春的人,赫然就是随他而来的朝水帮总管祁三。
至于留下胡佛和胡小仙的命,自然是为了吸引杨文干前往报仇,他才好居中操作。
比起小农思想的池生春,久居高位的杨文干更是他掌控京兆联的阻碍,他绝不会甘心并入兄弟会,哎,如今想想,何标只是前来传信,死的真冤。
月色朦胧,凉亭风晚。
郑淑明素衣飘动,长发纷飞,任志识趣的去墙角画圈圈啃狗粮,她轻声道:“若非会首,妾身不知今日尚在何方?跋锋寒那狗贼,可恨妾身未能手刃!”
香玉山笑道:“郑当家似乎对江兄弟感情极深?”
郑淑明一怔,感情?有感情么?大仇得报之后,她都快忘记亡夫江霸的模样了,老江被杀之时,她们不过是新婚燕尔,还未来得及洞房,绝大多数的女人么,未和她睡过,永远别想走进她的心里。
恰在此时,任志上前道:“会首,胡小仙妄图行刺,被属下当场擒获!她吵着要见您!”
香玉山眉头轻挑:“带上来吧。”
一会的功夫,一身劲装,绳捆索绑,身材高挑的胡小仙来到近前,香玉山有些无奈,兄弟会真是人才多啊,这绳子绑的,小电影没少看啊。
瞧见香玉山,胡小仙急声道:“香公子,求你救救我爹。”
微微摇头,香玉山摆了摆手,任志心领神会,轻喝道:“会首日理万机,岂会在乎这点小事?来人啊,押下去!”
左右推推搡搡,胡小仙百呼不应,她突然怒极,厉声道:“香玉山,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爹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愿意救他?”
任志大怒,举拳要打,却被香玉山叫停,他指着一旁的郑淑明:“那么郑当家又有什么错呢,新婚燕尔,她夫君即被恶徒杀死,不满双十,素身守寡,江湖原本如此,倚强凌弱,本公子向来懒得理会不自救之人。”
胡小仙忙叫道:“只要你愿意救我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比如。。。。”她本来想说财物,开赌场的穷的也就只剩下钱了,可是犹豫再三,眼前这人的家族青楼赌馆遍布天下,要比金钱,胡家只怕是九牛一毛啊!
瞧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脸色惨白,就这样放弃么?胡小仙有些绝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