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很聪明,只看了一遍就已经领会了要领,不过这五子棋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也不容易,终究还是被叶安荷赢了一局。
叶安荷也不轻松,这妇人之聪慧,让她叹为观止,倒也不是她小瞧了古人,只是她怎么说也是一个五子棋宗师了,与一个新手小白玩才堪堪险胜。
“夫人承让了,下面是要展示书了吧?那这个倒不用麻烦了,我这刚刚的卷宗还没整理完,夫人直接拿去看看就好了。”
说罢,小蝶已经将书案上的卷轴拿了一个呈了过来。
妇人扫了一眼,字迹挺娟秀的,可若说好吧,却也不见得,并非是任何一大家之笔体,却又自成一派,很工整,像是印刷出来的一般。
她自是不知后世会一度流行这种“印刷体”,而叶安荷也并非是专门练过,她只是有轻微的强迫症,尤其是重要文件更是马虎不得,倒是成全了这种印刷体。
而让妇人真正惊讶的不是笔记,而是书卷上的内容,这是一份总结和未来规划。
叶安荷写得很详细,把现有存在的问题和将来有可能发生的问题都罗列了出来,并附上解决方案和注意事项,还真是事事巨细。
想她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提议出来,却未曾做过如此细致的管理。她也曾质疑过这漂亮得过分的女子究竟是有何种手段上位的,如今一看却还真是有些本事的。
她没有做任何点评,“进行下一项吧!”
叶安荷道:“好,不过我这所画之物可能与平常画作不一样,使用画具也不同。”
她是一名设计师,而设计师最应手的自然是铅笔,这里自然是没有铅笔的,不过却也让她找出了代替品,特制了一批“铅笔”。
小蝶很快就把工具给准备了齐全。
但见叶安荷很快在纸上勾勒出来一个轮廓,似乎是一件衣服,接着,慢慢地,这图案逐渐清晰,确实是一件衣服。
款式很新颖,版型也很特殊。接着叶安荷给上了色,却全是白色,这便又使她看不懂了,直到叶安荷命小蝶拿来一块黑色的布。
将这见奇怪的衣服放于黑布上,才显示出这件衣服的奇特之处。
叶安荷解释道:“这件衣服叫婚纱,是西方一些国家成亲时女方所穿的衣服,代表圣洁,忠贞。”
她见妇人还是有些不解,便又道:“在咱们大孟国以外,还存在着一些国家的,比如不列颠国。”
若说是普通百姓不知这是理所当然,妇人却是知道不列颠国的,也知他们的文化差异与中土有着很大的差异。
她比较诧异的是这样一个听说是从乡下来的丫头,怎么会知道不列颠国呢?
她便明知故问道:“姑娘将这婚纱画得这么有特色,想是一定是亲眼所见吧,你是有去过吗?”
叶安荷摇了摇头,“我原声家庭很差劲,有个不懂人事的老太婆,还有一个整日赌钱从不管我和我娘的渣爹,离开叶家已是不易,哪里还有际遇,可以出国呀!”
妇人微微一笑,这倒是实在,看来自己儿子会喜欢她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却说苏墨白,已穿戴整齐,就等着去接昌平公主,可辰逸却来报,“不好了公子,公主直接去找了叶姑娘,这时怕是两人都吵起来了!”
一听吵起来,苏墨白顿时不淡定,赶紧一路奔叶安荷的住所而来。
刚到门口,便听里面在争辩,“我从不认为女子会不如男,昌平公主的提议也很大胆,可终究女子还是要依附男子,那女子为何不能直接为官呢!”
这套理论苏墨白自然是听过了,他也相信叶安荷能够做到,可当面质疑,还是那样高傲的母亲,这是要翻车啊!
他赶忙推门而入,形象颇为狼狈,给两个女人吓了一跳。
叶安荷率先回过神来,道:“你今日不是要去接阿姨?”
苏墨白盯着那妇人道:“不用接了,已经到了。”
妇人含着笑,看着苏墨白。
叶安荷从两个人的目光交流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您就是墨白的母亲?”
清莲有些无语,刚刚还觉得这女孩有礼有貌,有才有学,这会儿却觉得无理了。
“还不快参拜公主!”
“公主?”叶安荷一愣。
苏墨白赶紧和叶安荷说了,“这位就是我的母亲,昌平公主。”
“啊?”叶安荷只觉自己的耳朵仿佛出了什么问题,这句话也没有几个字,可字面上的意思也很简单,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那么难理解呢?不一定是她听错了,幻听吧!
苏墨白这时忙替叶安荷道歉道:“母亲,我还没给安荷说起您的身份,刚刚若有顶撞之处,纯属是无心之失。”
说着额角已冒了汗来。
叶安荷这时才知道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天啊,她居然就当着昌平公主本尊指责人家的不足,大型社死现场啊!
难怪她刚刚就觉得这位妇人眉眼中有那里看起来比较熟悉,这与苏墨白一对比,可不就对比出来了嘛!
她连忙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民女参见昌平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起来吧!刚刚不还挺伶牙俐齿的嘛!”
然后又狠狠剜了苏墨白一眼,“瞧,你这么一来,气氛都给破坏了,上战场也没见你这么紧张过,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忽然又瞥见他穿了一身蓝色衣服,沉稳中带着些许的飘逸,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俊秀。
又难得赞叹了一句:“今儿个这衣服挺好看!整日一身黑,跟乌鸦似的!”
叶安荷听了忍不住想笑,感情他们孟加的毒舌是祖传的。那这样说来,苏墨白和孟长佩那货岂不是表兄弟。
既是如此,为何苏墨白还那般小心翼翼?好似孟长佩是什么碰不得洪水猛兽?
因为孟长佩的残暴?可接触下来,叶安荷知道他并非是真正那么冷酷无情的人,那么是因为……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瞳孔猛然一缩。
既不是孟长佩自身的问题,那就是他的身份,龙虎之争,必有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