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严辉敲了敲木椅，目光深沉，也不知道是在看哪里。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精明了大半辈子，有些事情很快就能看出端倪，想了片刻便淡淡发问：“你仔细地好好想一下，石小雨消失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从石小雨当初无故离开后，白管家脑子里就有疑问。
平时闲暇的时候也有想过，现在便是想也不用想，开口就答道：“她消失的那一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早上的时候她还在楼上弹琴唱歌，结果中饭没有下来吃，我上去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什么征兆都没有，他只当石小雨出去散心了，直到隔天早上她还没回来，他们这才发现不对劲，赶忙跟车御离汇报。
车严辉眼里嘲讽意味甚浓，石小雨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钱才跟车御离在一起的，他冷冷地笑了笑:“她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卷了什么钱财离开的。”
“小雨不是这样的人。”管家听着车老爷子又在讽刺石小雨了，赶忙开口为她辩解。
白管家向来对他们车家忠心耿耿，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帮这个石小雨说话。
车严辉看不上石小雨是车家佣人们都知道的事情，谁也不敢帮她说话，怕触了车老爷子霉头，现在身为一个老人的白管家却屡屡开口帮个护工说话。
车严辉脸色沉了一下:“御离年轻不懂事，连你也老糊涂被迷惑了吗？”
“老爷子，我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这双眼睛还是能看人的，石小雨真的不是个坏心眼的人。”白管家拖着声音老声老气，试图想让车严辉对石小雨改观。
车严辉冷哼一声，不管白管家说什么，他对石小雨都一样的不屑，以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管家心里叹了一口气，车老爷子对石小雨的误解实在太深了，他和石小雨相处了整整三年，虽然不敢说完全了解她，但是那孩子分明就正直得紧，哪里会有这些歪心思。
白管家继续为石小雨解释道:“我在石小雨消失后，认真地检查了楼上的东西，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样都没少，除了她自己的几套衣服，石小雨什么都没有带走。”
车严辉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什么都没动过？”
白管家听车老爷子那么说，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她临走前翻乱了少爷的书房，抽屉里的文件被拿到了桌子上。”
“文件？”车严辉眸色暗了暗，“你有没有跟御离汇报过这个情况？”
白管家如实点了点头:“自然是有提过的，少爷也看过，并没有少什么重要文件，他向来也不会把重要文件放在家里，书房里的不过是几份过期的或作废的文件。当时少爷忙着去找石小雨去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车严辉沉默着若有所思，是因为文件她才离开的吗？是什么文件？让她连荣华富贵都不想要了？
不管是不是因为文件，他都必须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你今天回去就把当时被石小雨翻乱的文件给找出来，不要引起御离的注意，送过来给我。”车老爷子冷着脸发了命令。
管家却是为难了，车御离在自己的别墅像来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一样尊敬，他这样背着车御离做事，如果车御离知道了的话，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我……我知道了。”白管家支支吾吾，嘴上说那么答，其实心里却还是在犹豫。
“白管家！你怕是忘了你是谁培养出来的人了！”车严辉冷冽着声音，对着白管家开始施压。
白管家脸色白了白，赶忙答道:“我是老爷子一手培养和提拔的，一刻也不敢忘过。”
呵？不敢忘？明知道他看那个石小雨不顺眼，他还一直帮石小雨说话，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怕是早就丢到黄浦江了。
车严辉白了他一眼，警告道:“我今天找你过来，还有让你去做的事情都不许让车御离知道，你可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白管家自然是不能不从了。
再说他看得明白，车老爷子虽然总是一副严厉的样子，但是对少爷却是真心好的，什么事都为他着想。
不管车老爷子要那些文件做什么，他总不会害自己的孙子的。
“御离和那个女人现在在别墅里吗？”车老爷子问道。
白管家低着头道:“没有，最近这些日子，少爷都是很早就去公司了。”
“好，你现在就去把文件拿过来。”车严辉吩咐道。
“好吧。”白管家叹了口气，还希望少爷别知道这件事才好，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怪罪他呢。
来回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管家很快就把时小雨翻过的那些文件带了过来。
车严辉把这些文件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出个理所然来。
难道石小雨不是因为这些文件消失的？
车严辉把目光投向桌上，一份文件正摆在中间，上面标着“车氏集团和文诚公司签订的新一轮融资计划合同”，车严辉伸手把合同翻开来仔细看了看。
他越看越觉得这份合同有问题，然后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电话对面的人说道:“周特助，你现在马上到我的宅子来一趟。”
周特助接到车老爷子的电话，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车严辉把合同递给了周特助:“这个文诚公司，你去给我查，查它背后的法人是谁，还有三四年前这份文件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特助打开合同翻了翻，并没有觉得这份合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日期都是三年前的了，不知道车老爷子查这个公司做什么。
不过周特助自然是不会问车严辉查这个做什么的，车老爷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尽管去做就是了。
“好的，我这就去查，不过时间间隔有些久了，可能需要两天时间，查到了马上就来跟您汇报。”周特助朝车老爷子颔首，就立即出去查这个文诚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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