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
到底是车御离见过的世面多,好歹还是平静地开口道:“还不赶紧过来,我还等着睡觉。”
时语音见对方平静无澜的模样,一直悬着的一口气好歹吐了出来,稍微放松地悄悄吐出一口气,稳定了心神,脸上的粉霞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消散的。
时语音故作镇定地走过地毯,拿起架子上的精油坐回床沿。
殊不知自己同手同脚的僵硬动作全都落入一双幽深如墨的眼里,像大草原上清新又笨拙的一只羊羔。
车御离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一下,胸口的火被草原上的清风吹散一点。
时语音有点犹豫,往常她可以毫无芥蒂地让车御离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是医生教过的标准按摩姿势。
可是今天,她浴袍下面什么都没有穿……刚才吴维那些无礼不堪的举动多少还堵在她的心上,她只好尝试着建议道:“少爷,您在枕头上躺好,我给您按摩以后,就可以直接入睡了。”
她不抱希望车御离会听自己的,这个自大的男人习惯于发号施令,掌控一切。
谁料车御离居然一声不吭地在大床中间躺了下来。
时语音心里一软,她大概真的是“受虐狂”吧,只要面前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稍微流露出一点点好意,时语音就觉得自己鼻尖酸酸的,居然会有点感动!
而今天晚上,加上花园里的那句“少爷帮你出气”,这种情况已经第二次出现了。
时语音来不及多想,连忙脱鞋上床,跪坐在车御离的身旁,倒出精油,一丝不苟地在车御离的额间按摩起来。
精油的幽香渐渐弥漫四溢,将沉默的两个人包裹起来。
车御离闭着双眼,他面部立体而俊美,这张脸时语音不管看了多少次,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上帝的偏宠。
靡靡中像是有一道气场,让空气都归于沉寂。车御离俊美的容颜在时语音专注的视线里,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断地对她发出诱惑力,时语音不知自己怎么了,心跳忽然快了几个节拍。
她怕自己内心的悸动会被察觉,连忙连呼吸都屏住了,除了胸腔中“砰!砰!砰!”的心跳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时语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脸上越来越烫,粉霞变红,从脸上蔓延到脖颈。
她不知道的是,车御离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刚才之所以会默许时语音的建议,是因为他也无法再坦然地躺到她的腿上!
这个不听话的女人,不检点!穿着暴露!
……还该死地长得让男人这么有胃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语音觉得心跳得太快,好像血液都无法供给到四肢,手上发软无力,瞧见车御离呼吸平稳地躺在那里,她以为对方睡着了,便偷偷地收了力。
车御离正在既痛苦又舒服地享受着,忽然额上一轻,然后便是身边的床垫微微震颤,有人正在轻手轻脚地从他身边爬开。
“想偷懒?”车御离一开口,嗓音染上了沙哑,却透着荷尔蒙爆棚的慵懒。
时语音正躬着身子想爬下床,被忽然开口的车御离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对上他刚睁开的眼睛。
深沉的黑瞳,漫着一丝慵懒,时语音还没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急急忙忙开口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想偷懒……我,我以为您睡着了!”
本来只是好好的一句话,因为她的心虚,结巴得不成样子。
她刚爬出没几步,车御离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将整个人笼在他的视野里。
他实在好眼福,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他的浴袍穿在她身上有多宽松吗?!
用那样的姿势伏在他的床上,将一片好风景送到车御离的眼底。
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故意,车御离胸口一直燃烧的燥热邪火瞬间被推升直极致,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他心底那阵草原上的清风不再能够为他吹散燥热,反而将烧不尽的野火助燃了。
“轰”得一声,神智被噼里啪啦的野火烧毁,车御离像一只捕猎的野兽,将时语音扑倒在真丝床单上。
时语音像一只真正笨拙的小羊羔,猛地睁大了双眼,惊骇得看着车御离悬在她上方的脸,嚣张又邪气,眼底溢出一丝被情欲逼出的红。
“少……少爷……”时语音心脏缩紧,颤声叫他。
车御离在这道昔日惊艳歌坛的嗓音里,焚断最后一丝理智,他悍然俯身,堵住了时语音那张还在火上浇油的嘴,他凭借本能地驱使,攻城略地,肆意侵入。
搅弄、吮吸,胸腔里的空气被剥夺一空,时语音逃不开他的禁锢。车御离粗重炙热的吐息就喷在时语音的脸上,她的脸烧透了,敏感到不可思议!连这男人的吐息落在肌肤上都有一种在灼烧她的感觉。
时语音的双手拼命地去推车御离的肩,她顾不得尊卑,用力去推打着他,然而她的那点力道落在车御离的宽肩,跟挠痒也差不多。
她有一种快要缺氧的感觉,眼底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连串地落下,掉在真丝床单上像开出一朵朵的小花。
特级精油的幽香中,意乱情迷,光影交杂,在时语音晕过去之前,车御离总算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身上压着的重量消失,车御离翻躺回自己的位置,他的胸膛起伏着,粗重的喘息未平,时语音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她身上宽大的浴袍被揉得松散开来,眼泪糊得眼前一片模糊。
她被车御离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搅浑了脑子,此刻对什么都失去了判断。
只能凭借本能先逃开这片幽香,逃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时语音四肢并用从大床上爬下来,不管不顾地赤脚跑出了主卧,空旷的走廊上,还传来“砰”的一声摔倒的声音。听那声音就知道摔得很重,压抑的闷哼声过后,又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渐渐远去,大概一直到了楼下。
时语音一瘸一拐地跑回自己的小屋子,关上门紧紧地上完锁,无力地靠在房门上,沿着那道门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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