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还没有喘过气来,嘴巴上已经愤懑的开了口,“你既然知道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你怎么还如此盛装打扮?不该素服来请罪么?”
邵洵美怔了一下,眼中带着一瞬间的迷茫:“嗯,请罪?”
她这迷茫的表情和重复的词语让王老太太没有穿匀的气没有上来差点憋死在喉管里,而她更是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扔在邵洵美的身上:“看看你给你夫君写的好信!”
哦,这封信的确挺好来着,她承认啊!
但是她的心里更是腹诽不已,对那个未见过面所谓的夫君定王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这算什么事情?明明是她给他的自请下堂书,而他竟然无耻不要脸的把信交给了宁国公府!什么玩意?好像他不屑和她多说什么,然后就把这件事扔给了自己的娘家,让娘家来给自己一个教训,然后让自己以后不要再做妖蛾子?
而还没从对定王的不满中回过神来,那王老太此时火气看到那封信火气又蹭蹭上升了不少,冷笑:“无子?恶疾?善妒?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不少的理由!你有恶疾么?这不是在我面前好好的,活蹦乱跳的?无子?呵呵!你不能生育又如何?自古以来正妻没有生养的你见有几个休妻的?要不然那些妾侍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开枝散叶的?而且你姐姐生的庭烨聪明又懂事,听说这段时间也被教养的不错,难道不是你的儿子么?”
王老太三言两语就把前两条理由给邵洵美反驳了回去,而说起善妒来,王老太要不是顾忌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估计又想要拿起拐杖打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孙女了,她这模样,还真不如继续缠绵病榻得了!至少省事!
“你还恨不得让他南边王府中的女人死绝?你可真是光明正大的善妒啊!其实说到底!你就是不甘心罢了!怎么,觉得自己守着王府没有男人陪着委屈了你?”
邵洵美几乎要翻白眼了:这老太太说话可真是犀利又...不客气啊!你还男人啊!这是一个国公府神龟之寿的老太太该说的话么?
而邵洵美脸上也俱是郑重其事:“对,我就是想要和离!实话说吧,其实在这封自请下堂书之前我还给定王写过一封和离书,可是他没有反映。祖母您说对了,我们夫妻相隔甚远,没有所谓的夫妻之情,夫妻感情不睦,他如花美眷一大堆,可是我却要在京虚度我大好的年华!而且我已经在那个王府中耗费了我五年的青春。而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说不定这辈子都不回来了,那我为什么要把我的人生耗在他的身上!我还想要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未来!”
邵洵美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尽管她知道说出这番话来会遭到这位老太太的强烈反对与斥责,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会说了。
果然,王老太越听这话越不成体统,忍着心里越来越上升的怒气直到她说完那一句。话刚落,她的拐杖又忍不住的往她背上打去!
而邵洵美却是身子躲了躲,没有承受下来!但是老太太这一拐杖很结实,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承受了一些力道,背上腿上火烧火燎的疼。
而这闪躲的动作更是让王老太火冒三丈,嘴里冒烟:“你这个孽障,还敢躲?”
邵洵美眼神与府上这位最高权利执掌者对上,没有一点闪躲的懦弱和卑怯,眼神里有的只是坚毅和澄澈如水:“祖母,我为何不敢躲?孙女自认没有想错,没有做错!”
是的,即使这个世界的人都认为她做错了。可是,她自己知道,她没有做错!她只是不想坚持这段婚姻了,她有错么?
而所谓的宁国公府什么的,这些人,她认识么?她一个都不认识好么!
而在婚姻这件事上,她的信念是来自与自己那个时代,或者是自己的理智和底线:她不会和许多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以前这件事她还想缓一下来筹划,可是知道了这个时代特有的事情,她改变了主意,要立刻离婚!
谁都不要来改变她的想法,不要让她有一步的动摇!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在这个时代有所妥协,可是,唯有婚姻,不可以!
宁缺,勿滥!
王老太听到邵洵美的这些混帐话简直气的浑身打哆嗦:“我怎么没有看出以前你这个丫头竟然有如此坚定的心智呢!今天我应该在我们国公府的祠堂里见你才行!邵洵美!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那次和你说的话你一句也没有听到耳朵里是不是?你以为婚姻是你自以为呢?想不要就不要?你这想法简直优质可笑!我说过你们夫妻是一体的吧!要是没有定王,哪里有你如今定王妃的荣耀加身,有别人的高看你一眼?要是你不是定王妃,如今有谁要认识你?怎么,定王府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你,这王府里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哪里有这个脸和定王说出和离休妻的话?你今天说的这些话简直是无耻!”
最后无耻二字,王老太简直要怒吼出来了!为了这个恨不得要捏死的孙女!她都这么大年纪了,定王还来信,亲自要他们国公府管理出嫁的女儿,简直是有损宁国公府的形象,啪啪往他们府上打脸啊!
而邵洵美是势要为自己争一争了,所以即使跪着,那身子依然趣÷阁直,整个人沉稳坚毅,声音温凉如水:“祖母,我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无耻在哪里!是的,我们夫妻是一体的。就如同您过去同我说的,我在王府给他打理好一切,他才能心无旁骛在外建功立业!”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声音越发的柔和:“但是,祖母,您说我这定王妃在外荣耀加身,别人的高看,难道光是定王给的名头给我挣来的么?呵呵!祖母!难道您忘记了朝中那些封疆大吏还有武将功勋之人在外,他的妻女都要在京这一条例么?祖母,您忘记了最重要的是这一点!要不是我邵洵美在京城安安分分的呆着做他的妻子,那么定王也未必在南边如此的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