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缓过劲,桃夭夭心中忐忑,她咬咬嘴唇,道:“那现在,事情解决了吗?”
顾文政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正在解决。”
桃夭夭却有了诸多猜想,他有没有见到表姐呢?根据目前他的描述来判断,应该是还没见到,她的呼吸有些错乱,她一直在逃避,逃避去面对这烦乱的事情,这下无可避免的,应该马上就能见到两人相遇的场面了吧。
没多久,顾家大宅就到了。
秦淮已经睡死过去,顾文政毫不犹豫在他脸上拍了几下,“秦二,醒醒。”
不知道是疼痛的刺激还是已经酒醒了不少,秦淮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就自己起来。”
秦淮一时有些云里雾里,头还有点疼,其实还不怎么清醒,晃悠悠起身,头还碰到了车顶。
“艹!这是哪里?”
顾文政嫌弃地看他一眼,“别废话了,先下来再说。”
秦淮这时候看清了顾文政的脸,听见他的话,简直觉得匪夷所思,好像在做梦一样。
晃晃悠悠从车里下来,还没站稳,腿就不受控制了,身子向一边倒去,顾文政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知道他这回是喝大了,顾文政只好扶着他,“你自己也使点劲,先进屋。”
秦淮晕乎乎被扶着,抬头看了一眼,更加觉得自己在做梦了,这不是顾家大宅么?他分明是在路边酒馆喝酒,怎么一睁眼就跑到顾家了?
直到看到桃夭夭,意识才回笼了些,他想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可嘴巴也不太受控制,说话都有些大舌头,顾文政让他闭嘴。
桃夭夭则道:“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客房,顾文政把人往床上一扔,秦淮一沾到柔软舒适的床,很快就睡着了,桃夭夭扯了薄被给他盖上。
顾文政看她一眼:“你倒挺会照顾人。”
桃夭夭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绝不会是夸她,下意识解释:“现在夜里有点凉,他又喝了那么多酒,不盖被子可能明天起来就感冒了。”
对于这番话,顾文政未做回应,不置可否。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房,顾文政身高腿长,桃夭夭在背后跟着,默默看着他挺拔的身躯,宽阔的肩膀,修长笔直的双腿,比例出众,走路带风,整个人都有点放空。
男人猝不及防地停下,桃夭夭来不及反应,由于惯性一下撞了上去,背部肌肉紧实,硬邦邦的,硌得慌。
她极小声地“哎呦”了一声。
男人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没什么。”她不好意思说,她刚刚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
男人淡淡道:“那就上楼吧,早点休息,大半夜了。”
桃夭夭点点头,这次打起了精神,谨防自己再出丑。
脱掉衣服换好睡衣,桃夭夭躺在床上望着床头的小灯,知晓就在一墙之隔的隔壁,顾文政就在那里,她忍不住会想他此刻在做什么,突然有些后悔让苏玲帮她物色房子了,至少,在这里,她偶尔还能这么近距离地见他一面不是么?
转眼又想起表姐和顾家大伯的事,一时又烦心不已。
就在这纷乱繁杂的思绪中,桃夭夭睡过去了,这一夜她反反复复在做梦,竟然梦到了顾文政,男人□□着上身,抱着她,还是那身兔子图案的睡衣,她近乎贪婪地在他漂亮的腹肌上游走,忽见他暧昧地朝她一笑,她便羞涩地停手,她的兔子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了床边,一双大手覆了上来,她颤栗着,却不曾拒绝。
又梦见表姐大着肚子拉着顾文政,自己傻呆呆站在一边,他那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甩开表姐走了出去。
后面又做了很多奇怪场景的梦,睁开眼后的五分钟,桃夭夭把它们忘得干干净净,唯独有关于顾文政的那部分,清晰得如同刻在她脑海里一样。
发根处有细微的汗珠,浑身有一股难言的燥热,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一场梦,却让她怅然久久缓不过神,她悄悄抚上自己的心脏,“咚咚”有力,仿佛在急切昭示她隐秘的心事。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桃夭夭摸过手机一看,她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不得了,已经九点了!
拉开窗帘,阳光刺眼,这可真是,太阳晒屁股了。
急匆匆刷牙洗脸,换好衣服,走到客厅,楼下静悄悄的。
她先去秦淮在的客房看了看,被子叠的整齐,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身后传来林姨的声音:“桃小姐,你起来了,过来吃早饭吧。
桃夭夭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干笑:“顾文政和秦淮他们呢?”
林姨笑笑:“他们七点多就出门了,现在都走了两个小时了,少爷说让你多睡会,就没叫你。”
“噢,原来是这样……”桃夭夭想着原来他知道自己爱睡,还让林姨不要叫她,可自己睡这么久,也委实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苏玲的电话就打来了,告诉她房子找好了,一周之内就可以搬进去。
桃夭夭小口喝完粥,擦了擦嘴,对电话那端说道:“行,我知道了,这周有时间的话就抽空搬过去。”
挂了电话,她想知道顾文政和秦淮两人都去哪了,终究是没好意思给顾文政打电话,便拨给了秦淮。
看到来电人的瞬间,秦淮便把手机屏幕给顾文政看了眼,“看看,小桃子给我打电话了。”
顾文政懒懒瞥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秦淮接了电话,甚至故意开了外放,桃夭夭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地传了出来。
“秦淮,你现在在哪儿呢?顾文政……和你一起走的吗?”
顾文政顿时嗤笑一声,秦淮立马关了外放。
“我们在一家咖啡厅,他跟我一起呢,你要过来吗?”
桃夭夭连忙否认:“不不不,我不过去,我就是问问,你昨天喝了很多酒,现在还好吧?”
提到这事儿,秦淮有些不好意思了,昨日着实有些失态,他已经从顾文政口中知道具体的经过,也觉得自己有点丢人,轻咳了声,他道:“没事儿,昨天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秦淮这边挂了电话,再看顾文政,便一点都威风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在他面前显出无精打采的模样,他们当初是为什么闹掰的,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彼此都知道那个点,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痛点。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关于顾天洪和秦采月的事,顾文政倒也没瞒着秦淮,毕竟其中一方也是秦淮的家人。
秦淮终于知道秦采月为什么会对他说那样的话了,他理解她的心情,可从感情上仍然觉得难受,不过比起昨晚受到的冲击,现在已经好多了。
分道扬镳的时候,顾文政对着秦淮说了一句话:“别整天为了一点小事要死要活的,昨天那样,真的很丑。”
秦淮气结:“放心,你别让我看到你的丑样才好。”
此时的两人,还真有当年初中生吵架的风范。
桃夭夭对于两人的过节不甚清楚,只知道他们二人不对付,可经过昨天这么一遭,又觉得两人的关系并非外界传闻或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她琢磨不明白。
但她又寻思到了另一件事,再遇到昨晚那种情况,要是自己会开车那不就方便多了么?她是个行动派,当即就打电话给苏玲,咨询考驾照的事情,苏玲驾照拿了两年,开车技术还不错,一听桃夭夭的话,立马给她介绍,要她报名恒远驾校,就找当年教她的教练。
“那教练可会教了,在他手底下学,那就是个棒槌也能教会了,不管你再笨,都包管能过!”苏玲的东北腔都出来了。
桃夭夭:……
不至于,她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是个棒槌。
于是,这事儿就交给了苏玲去办,让她给自己去报名,后面抽空再约练车。
又想起顾文政说顾家大伯把表姐领到顾家老宅去了,有心想问一下表姐具体情况,终究还是没敢开口,长叹一口气,仿佛知道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受。
最后,桃夭夭选择打电话打给了桃璇真。
顾天立出差,桃璇真也跟着去了,正好在h岛玩两天。
“夭夭啊。”电话那头有风声,听着应该是在户外,“我正想着今天晚上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给我打了。”
“妈,你是不是在外头逛呢,听着风蛮大的。”
“你顾伯伯去谈生意了,我一个人在沙滩逛逛,海边风大。”
“嗯,妈,你之前说要找表姐谈谈,你找她了吗?妈,前两天顾家大伯把她带到老宅去了,听说顾家老太太被气晕过去了……妈,你--”
“夭夭。”桃璇真打断桃夭夭的话,“这些事你不要管,还有桃圆圆,你以后不要跟她来往了,还有,千万不要在顾家人面前说她是你表姐,你们就当做不认识好吗?”
“可是妈,顾文政认识表姐,应该也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就是目前他还不知道顾家大伯领回去的那个女生就是表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桃璇真的语气多少有点疲惫:“那你也不用管,这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怎么办酒怎么办,总得有个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