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宁朗大声喊道,沐南风的马球棍已经挥了过去,沈流萤要是不放弃球的话,马蹄就会被马球棍击中,她必然会摔下马来。
此时他们三匹马靠得极近,这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要是再摔下来,被马蹄踩踏可不是闹着玩的。
把球给他们!这是宁朗心中最好的办法。虽然会输了比赛,但实在没必要在这里把命给搭上。
可沈流萤一点儿也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宁朗急出了一头的汗,她可不要在这个时候使犟脾气!
他正想出声提醒沈流萤,却见她面对夹击竟然挥棍将球狠狠的打向高空,众人的目光跟着球而去,这时,她自己也脚下一个用力,腾空起来。
半空中一个有力的挥杆投射,赶在香尽之前最后一个球进了。
但沈流萤来不及欣喜,她的马刚刚被沐南风的球棍打到了马蹄子上,现在整个倒在地上,没有了能接住她下坠的身体的马儿,沈流萤直接摔在了地上。
沐南风与沐西州的马儿受了惊,一时失去了控制,眼看就要将摔落在地上的沈流萤踩成肉泥。
看台上的看客们看见这一幕也是将心都提了起来,只有沈浅茉与贺蓉蓉两人,露出了今日最灿烂的笑容。
她们巴不得沈流萤就死在马蹄下,心中不约而同的喊着那马蹄快些落下,最好将她踩成烂泥,让她死无全尸。
千钧一发之际,宁朗驱马赶来,沈流萤拉着他伸出的球棍,被用力扯到了宁朗的马上。
下一秒,马蹄落下,激起一阵尘土。
见人被救,马场上没有持续血腥的事,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
贺蓉蓉与沈浅茉横眉冷竖,竟然这都让她躲过去了!
贺蓉蓉忍不住小声恼火道:“那个宁朗真是多管闲事!”
谁说不是呢!如此危险的事他竟然也敢去救,要是一个弄不好,他也会被带下马来。
沈浅茉看向场中此刻共乘一匹马的两人,她也认出了这位新科状元就是佛光寺那个有一面之缘的我书生。
那次的事害她被送去了庄子,所以她的心中将相关的人都记了一笔,这个宁朗也是厌恶的对象。
只是她不明白,宁朗与沈流萤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帮她打马球还算是朋友之谊,可舍命去救她这得是什么交情呀?
沈流萤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没听说她与这位新科状元有往来呀?沈浅茉在心中起了一个怀疑。
而马上的沈流萤正在被训斥。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在危险面前输赢还有什么重要的!你瞧着是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也不明白!”
沈流萤被骂得不敢反驳,只能撇撇嘴小声道:“现在不是没事吗?还赢了比赛,可喜可贺。”
宁朗将她带到马场边,一把将她丢下了马,瞪着她莫名其妙道了一句:“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赌徒!”
说完就骑马走了,沈流萤被留在原地,她想反驳但宁朗已经走了。
她想告诉他刚刚那不算是赌博,马蹄子落下来她并不是无处躲避,大不了就是断只胳膊受点儿伤,绝对死不了。
可宁朗这莫名其妙的生的哪门子气?她自己的命她自个儿可珍惜着呢!
安抚好了马匹的沐南风与沐西州也过来了,输了比赛,沐西州的脸色有些臭,沐南风倒还好,她询问道:“你没事吧?”
沈流萤摇摇头,道:“我赢了对吧?”
沐西州的脸色更不好了,他冷哼一声:“不要命的疯女人!”
说完就驾马离开。
沐南风解释道:“我哥哥马球没输过,所以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只是他,我也没输过。”
沈流萤心道:你们之前没输过那是没碰上个厉害的,不然,就宁朗一人,早就能让他们尝尝失败的滋味。
她面上还是客气道:“都是宁朗打得好。”
沐南风摇摇头,“要是最后一球输给的是宁朗,或许就不这么生气了。你第一次打马球吧?”
“看出来了?其实也不是,比赛开始前在场边还练习了几次。”
“......”沐南风顿了顿,而后带着些调侃道:“你还真是不招人喜欢。”
沈流萤倒也大方承认,“确实是。”
下面人将彩头送了上来,一副画卷,展开来是万里山河之景,故名“万岁千秋图”。
沐南风对即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碰也不愿碰了,直接让人将图给了沈流萤,道:“你赢了,这个现在归你了。”
沈流萤看着与她记忆中一摸一样的画,再见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上一次将这幅画拿给她看的外祖父已被流放多年,也不知道身体是否安好。
她走上前去,仔细看着画卷上的每一处,直到在右下角看见那不太明显的小墨点的时候,她才确信这幅就是当年许家收藏的那幅前朝名画。
那小墨点就是沈流萤幼时不小心按上去的手指印,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绝对没有人能仿冒出来。
见沐南风给了彩头就要走,沈流萤将她叫住,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得到这幅画的?”
许家当年被抄家流放,这幅万岁千秋图本来应该收归国库所有,可当年愣是没有在许家搜到这个东西。
不仅仅是万岁千秋图,许多书画藏品都不见了踪迹,当年她阿娘就被怀疑是她转移走了这些东西,被叫去大理寺询问,沈府也被搜查过,却依旧没有找到。
而她阿娘则从大理寺回来后就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最后没多久就离她而去了。
失踪了六年的万岁千秋图重现,沈流萤难免想要问个清楚。
当年搜查许家的人是镇南王,他要是有心昧下,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沐南风看着沈流萤那怀疑的眼神,嘲讽一笑道:“要是我父王藏的我就不会拿出来,再说了这文绉绉的东西我们也没什么兴趣。这东西呀,是我哥哥生辰收到的贺礼。”
知道她要问是谁送的,因她刚刚竟然怀疑镇南王府中饱私囊,沐南风本不想告诉她,可一想到她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她又开了口:“这东西怎么来的,回去问问你父亲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