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的整张脸庞整个都扭曲起来,比哭还要难看。本以为可以毫不费力的将李浮图的撩阴腿给挡下,却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却落到个手腕骨折的凄凉下场,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仍然只是让李浮图的那一脚稍微凝滞了一下,最终裤裆里的玩意还是惨遭蹂躏。
那可是男人身上最要命的东西,被人踹了个正着怎么受得了。
光头大汉毛着腰两双大腿拼命内合,姿势虽然丑陋不堪但好在可以帮他稍稍减轻痛楚,但即使是这样,他仍然痛的说不出话,一个长期流血的汉子此刻却忍不住憋出了几滴马尿。
震惊于李浮图的身手,虽然看见李浮图挫败了光头,但陈破虏却没有感到一点高兴,相反,他的心情反而变得沉重起来。
伤了人,即使现在李浮图想要抽身而退都迟了,以孙荣锱铢必报的个性,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李浮图。按照他的说法,打狗也要看主人,李浮图虽然是属于正当防卫,但孙荣可不会管那么多,他自己先前就说了,只允许他的人欺负别人,不允许别人欺负到他的人身上。
短暂的讶异过后,孙荣轻笑,原本凶恶的脸庞越加阴沉,他叼着雪茄,一步步朝李浮图走近。陈破虏想要为李浮图说话,但孙荣目不斜视此刻根本就不搭理他。
在与李浮图只隔着一步之遥的位置站定,孙荣一口烟吐在李浮图的脸上,侮辱意味十足。“小子,有种。”
说不上话的陈破虏伸手拽住了李浮图的胳膊,担心他冲动。以李浮图现在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再加上他身手不错,没有受过社会打磨的大学生难保受不了这种侮辱,要是一时冲动下对孙荣挥拳,那一切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但陈破虏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李浮图看起来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任由从对方口中吐出的烟雾喷在脸上,即使打了一位江湖大佬的马仔,依旧从容不迫,不卑不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动手在先,我只是被逼无奈进行反抗属于正当防卫,在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即使警察来了也不会认为是我的错。”口吻完全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稚大学生。
“正当防卫?”
孙荣笑了,深沉而冷漠,如毒蛇般的阴冷目光环视全场一圈,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声道:“这小子说他是正当自卫,而且很多人都可以给他作证,我看到的怎么是他上来就对我的人动手?我真的很好奇在你们之中有哪些人看到是我的人先动手了,现在站出来给我瞅瞅。”
全场静默,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上前,也没有一个人敢直视孙荣的目光。
见状,陈破虏皱起眉头,孙荣却笑了,张狂笑声中透露着让人心头不舒服的沙哑。他收回目光盯着李浮图,故作疑惑道:“看见没,小子,你不是说在场有很多人可以给你作证吗,我怎么一个都没见到?”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无亲无故,自然没有人敢为了李浮图去触孙荣的霉头。正义这玩意永远都是强者的手中的玩物。
面对孙荣的讥讽和嘲笑,李浮图眼神深邃,没有吭声。倒是酒吧老板很想站出来为李浮图撑场,但奈何孙荣的气场威慑太过强大,张冬青脚步还没迈开还是怂了。
“这就是现实,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大学生生活的象牙塔,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甚至法律都只不过是我手中的工具,随意玩弄,善有善报那只是用来糊弄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话,我知道你恨我,这个世界上痛恨我孙荣的人不少,但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只有坏人才能乐逍遥。”
逼得全场没有一人敢出来为李浮图主持公道的孙荣这时候心情明显不错,夹着烟眯着眼,大佬风范十足,甚至还慢条斯理的给李浮图上起了思想政治课,在他眼里,李浮图也就是个莽撞天真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当然,身手比一般的大学生强多了。
抒发了一番,孙荣还是没有忘记此时是什么场合,收敛神色吸了口雪茄,最后盯了眼李浮图然后对身后的光头大汉们下令道:“来人,给我把这小子带回去。”
话音落地,全场俱惊,看向李浮图的目光中不约而同的透出同情,不在这里收拾李浮图并不代表孙荣大发慈悲放过他了,被孙荣带回去的下场更加可怕。到了孙荣的地盘上,是死是活那都得由他说了算,华亭这么大,死个把两个人一点波浪都掀不起来。
“孙老大,得饶人处且饶人,欺负一个年轻人未免有些失了你孙老大的身份,传出去被外人听了难免会产生不好的想法。”陈破虏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知道直接求情肯定不行,孙荣肯定不可能给他面子。但孙荣这种人最好脸面,也只有给他套上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头这样兴许能让孙荣有些忌惮从而从侧面给李浮图创造一点逃过此劫的机会。
但孙荣的表现让陈破虏失望了。
“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还有功夫去搭救别人,还是多担心点你自己吧!我已经给你宽容了这么长的时间,是时候拿你的手给我一个交代了。”
孙荣冷哼一声,示意手下继续抓人,目光紧逼着陈破虏想要早点收场。
从冲突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但酒吧内的客人们却没有一人提前离场,其中有着因为孙荣的存在没有人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心中好奇。喜欢看热闹是国人的传统,楼上楼下的看客们知道今晚的大戏即将就要落下帷幕,纷纷屏气凝神,等待结局的上演。
果然还是成名已久根基深厚的孙荣更胜一筹,陈破虏对上他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不对,应该说根本就不敢反抗。
今晚,这些夜生活一族们再次见证了社会阶层等级的森严不可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