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哪里也不许去。
唇上的触感过于鲜明,让人忽视不得,加上故妄此时靠近的距离太近,卿伶心底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了。
以前的故妄虽然时不时会做一些小动作,但也没有这么让人有压迫感过。
卿伶轻轻蹙起眉头,躲开了他的手。
但她才往后仰去,就被故妄给钳制住了。
如今的他只需要一点点力气,就能让她动弹不得。
故妄拇指和食指掐着卿伶的脸,让她正面面对着自己:“如何?”
什么如何?
哪里也不许去,永远陪着他?
这分明是不可能的,卿伶自然答应不下来,她也不喜欢自己这么被动的被故妄给限制住动作:“你先放开我。”
故妄道:“阿伶还没回答我,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不如何。”卿伶平静道,“我是我,你是你,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对于这个答案,故妄一点都不意外。
他勾着唇低笑:“阿伶还有别的事?”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卿伶还没回答,便听故妄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的事,只有我一个呢。”
他的话说得不明不白,但卿伶却敏锐地发现了有些不对,她抬起眼睛:“我当然还有其他的事。”
故妄歪着头,依旧在笑,但红眸里笑意却不达眼:“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卿伶都吸进自己的眼里,缓缓说:“你不走,我不入魔。”
卿伶沉默了。
今天的故妄似乎一直都在执着于她走不走,可她并没有说过什么要走的话。
她警惕地问:“你又做了什么?”
又要触犯她的底线了吗,马上就要到魔缝的情节了,这个时候……
卿伶想了下,若是这时候故妄做了什么,或许她真的也不会走,都到这一步了,哪能轻易就放弃呢。
故妄:“……”
他有时候真的想看看卿伶脑子里装的除了吃的睡的还有什么。
“罢了。”故妄闭了闭眼,“你休息吧。”
他捧着卿伶起身。
卿伶看到他转过身,而后走到了一张玉石做的小床前,说是小床其实也不是很准确,是一个玉篮子,里面铺着柔软的枕头和床铺,就放在床头。
卿伶被放了进去。
故妄贴心地给她盖好了被子:“睡吧。”
卿伶躺着没动,她垂着眼低声问:“我的肉身呢?”
故妄动作微顿,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我妥帖放好了。”
卿伶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故妄坐在了床头,下巴搭在她的玉篮子边上,轻轻晃着:“想去哪里?”
“云咎峰。”
她还想要去找书壹了解一下后续的情况。
故妄浅浅地笑:“不可以。”
“为什么?”
故妄道:“还不到时候。”
卿伶又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林鄞之的事了吗?”
“嗯。”故妄声音懒懒散散的,听起来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想问他神魂为何没有受损的痕迹?”
故妄淡淡道:“因为他有两个魂魄。”
这倒是附和书壹的说法了。
卿伶点点头:“像你一样?”
“自然不是。”故妄轻嗤,“我那是一个魂魄分出去,不过他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
卿伶似乎懂了一些:“所以那日伤到的……”
故妄替她回答了:“是另外一个。”
可幻境里的那人说的,不是说林鄞之鸠占鹊巢夺舍么?
如果是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那么为何她从没感觉到另一个人存在过。
还是说,另外的一个林鄞之只是在身体里,却没法掌控身体,所以只能用幻境显现出来。
卿伶问:“这两个魂魄,是在同一个身体里吗?”
故妄弯唇:“嗯。”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上过他的身。”故妄回答得滴水不漏,“他体内有什么,我自然是清楚的。”
一切都似乎没有破绽。
但还有一点,卿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想知道这些的呢?”
故妄与她对视,抬手替她将脸上的头发给轻柔地拨弄到一边:“你猜。”
这件事是在书壹来之后那次见了林鄞之才说的。
故妄根本不在现场,他就算再神通广大,就算是重生的,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一个秘密。
除非他就是林鄞之。
又或许,他听到了自己跟书壹的对话。
那日的林鄞之,莫非又是故妄上的身?不对,就算是他,但那日书壹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可以露馅的地方。
那么就是后一种可能,他听到了自己与林鄞之的对话。
若是这样……
卿伶突然想到了故妄一直在说的那句“只要你不走…”
他听到了。
“阿伶。”
卿伶被故妄唤回神,眨了眨眼睛:“嗯?”
故妄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卿伶说:“我想休息了。”
故妄展颜一笑:“好。”
他抬起头,玉篮子暂时停住了摆动,抬起手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
卿伶听到动静,他竟是睡在那张床上的。
不过这时候的卿伶并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闭上了眼。
故妄声音就在近处响起:“阿伶今日怎么不跟我说晚安。”
卿伶声音很低:“晚安。”
故妄笑了下,在漆黑安静的房里,这笑显得格外地清晰,他含着笑意道:“晚安。”
一声晚安后,房间里就恢复了宁静,呼吸声都听不到。
许久,玉篮子里的卿伶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任何动作,眼里却很沉静,她心底知道事情不对了。
不会有一个人会对朋友说“哪里都不许去,永远陪着我”
也不会有人会对朋友做出触碰嘴唇的亲密动作。
也不会有人用自己来作为条件,换她不离开。
卿伶在感情上没有经验,但不代表她不理解。
若是之前在魔城的事可以解释,在剑上的意外也可解释为她的不小心,在南楚门他负气离开也可勉强认同他的解释。
那么方才那些动作,是确确实实的越界了。
让卿伶觉得尚且还足够宽心的是,在她故意引导的时候,故妄并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没有直接将她逼到了绝路上。
可是……
卿伶仔细想了又想,也想不通故妄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种出格的想法。
是她对他太好了吗?
生前很多事卿伶都记不太清了,所以在她看来,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只有最后一个剧情了。
卿伶心想:熬过去,熬过去就可以离开了。
她要跟故妄保持距离。
可是,自己跟故妄原本也没多近啊,他之前不是还想杀了自己吗?
卿伶有些苦恼。
她无声叹了口气。
故妄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阿伶睡不着?”
卿伶猛地住嘴,他是怎么发现的?
黑暗里卿伶没有回答,故妄等了会儿便没问了,就在卿伶要松一口气时,屋子里再一次亮了起来。
她反应极快地闭上了眼睛。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道呼吸停留在了旁边。
故妄低声说:“睡着了啊。”
嗯嗯嗯,睡着了,你快睡觉。
但下一瞬,冰凉的指尖再一次触碰到了自己的唇,他仿佛在自言自语:“那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了?”
卿伶:“!!!”
这暧昧的动作,卿伶脑海里不自觉地再次出现了那日在剑上的意外事故。
不行的。
卿伶正要睁开眼睛,唇上的触感却突然消失了,故妄含笑道:“今日放过你。”
旁边又传来了动静,声音远了一些,他躺回去了。
卿伶察觉到光似乎又暗了下去,房间里又暗了下来。
许久后,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没办法,身旁的人就是心里压着的事,卿伶实在是没法安稳入睡。
但只是这么一睁开眼,就着实被吓了一跳。
房里确实已经暗下来了不错,但借着屋子外依稀的光,还是能看到她的篮子外面,一个巨大的黑影。
黑影本人正在盯着她看。
卿伶:“……”
她总觉得故妄那双眼睛,像是会发光似的。
故妄像是愉悦极了,这会儿倒是没有特意避着,整个人笑得都在颤。
“小骗子。”他笑意不止,“抓到了。”
卿伶憋着一口气,不说话。
她要怎么说?
故妄既然这时候没有挑明,那她就不会故意挑明。
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不像其他事情有来有往,说不清楚的。
“我知道阿伶一向聪明,和我心有灵犀。”故妄抬手,抚摸了一下卿伶的头发,“不早了,休息吧。”
卿伶还没来得及躲开,他已经收了回去。
简直是,避无可避。
可恶。
这次他是真的躺了回去,一句话多的也没有。
卿伶睁着眼大半宿,都不敢动,但故妄却像是真的睡了。
后半夜,卿伶终于没有抵抗住困意,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卿伶不说,故妄也不会再提起什么要用永远在一起的话。
但卿伶并没有放心,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被故妄给困在这里了。
这里,其实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
大到卿伶如今的身高体型,都需要走一天才能将院子走完。
故妄不会托着她,只要她想出门,必定会让她自己走。
但此时的虚体不适合使用灵力,所以卿伶往往走了一半就会觉得很疲惫。
只要这种感觉溢出来,她就发现自己再也不想朝前走了。
往往这个时候,故妄都会将她从地上给轻轻托起来放在手心:“累了?那回去休息吧。”
这样,便是一天。
之后每一日都是如此重复。
故妄也不出去,但他总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稀奇古怪没有见过的东西,前几日卿伶或许还会高兴,只是现在不了。
每当自己问起肉身,故妄便只是道:“你还很虚弱。”
卿伶知道自己不虚弱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出去。
她找过自己的肉身,但从未找到,储物戒没有,玉简没有,这根本无法联系到外界的人。
卿伶意识到,故妄似乎是在变相的囚禁自己。
终于,在故妄又一次带她出门时,卿伶一把拽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铃铛。
故妄跟在她身后,动作忽的一顿,轻声询问:“阿伶?”
卿伶身体已经变大了,她回过头,平静地问:“你想做什么?”
故妄笑了下:“我以为你还是不会问。”
卿伶轻轻皱眉。
“不是说了吗?”他上前一步,俯身去抚平她的眉心,柔声说,“我不入魔,你陪着我。”
卿伶压着心底的不安,轻声道:“我没答应。”
故妄低声笑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笑着道:“阿伶把我当做任务时,我不也没答应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跟我念:他是反派他是反派他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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