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曲凡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看来你们真的不怎么样！”
“小子，你少在这跟我装逼！”邢老气得毫无大家风范，“凡事讲个道理，你有什么道理你倒是说啊！”
曲凡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发现他们要么是一脸茫然，要么是一脸愤慨。
万幸，人群里还有一张脸淡定自若，甚至还带着笑意。
这是一张又圆又黑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曲凡的首席大弟子李初八。
“初八，你来说说看，为师的道理在哪里？”曲凡一看李初八这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李初八往前站了一步：“那我就说说我的见解吧……”
“住嘴！”严浩森一声怒喝，“你这个叛徒，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李初八眼神愤怒，他已经受够了，把自己逐出门下的是他们，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叛徒？这是什么道理？
“你继续说，不用理会狗叫！”曲凡戏谑的说道。
“你，你说谁狗叫呢？你骂谁是狗呢？”严浩森出离愤怒。
“你给我滚出去！”严学仁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孙子的愚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严学仁深深的自责，都怪自己把他给惯坏了。
严浩森忿忿不平的离开了诊室，李初八继续说道：“威灵仙具有通经络，调气机的作用，可以更加快速并且高效的发挥出地黄七子汤的药效，这就好像是化学反应中的催化剂一样，虽然它本身对病情没什么作用，但是却可以大大提高药物与人体之间的化学反应。”
“哼，你说的都是废话，你光考虑快了，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病人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住这么猛烈的药效啊？”邢老不服气的说道。
李初八一摊手，无所谓的说道：“承受不住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就再多拉了一晚，但是这方药剂可以保证他第二天正常上班……你们只考虑药效怎么怎么样，但是你们有没有替病人考虑考虑呢？你们有没有从病人的角度出发呢？”
“胡说八道，我们为病人的身体健康着想，怎么就没从病人的角度出发了？”就连一向好脾气的顾老都吼了起来。
“呵呵！”李初八冷笑，然后反问赵鹏，“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五，五千块。”赵鹏一愣，他不知道怎么话题又跑回到自己身上了，而且还问自己工资，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你耽误一天工要扣多少工资？”李初八又问。
“请一天假扣二百，再加上全勤奖之类的，恐怕要损失上千块。”赵鹏如实答道。
“好，我知道了。”李初八微微一笑，看向众人说道，“现在大家明白了吗？”
看到众人还是一脸迷惑，李初八只好继续解释说：“赵鹏先生正当壮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养家糊口的压力都压在他的身上，一天不工作就损失这么多，如果按照严坊主的治疗方法，恐怕需要休养十天半月吧。”
“在当下这个高速运转的社会，我们每个普通人都只是一个齿轮，齿轮出了问题，需要修理，但是这个社会不会给你太多的时间，你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修复，才不会被这个社会所抛弃！”
“所以我认为我师傅的药方虽然药效猛烈了些，但对病人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众人听了李初八这一番言论之后，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道理他们已经懂了，但是更多的，他们需要反思。
是啊，他们根本没办法从病人的角度出发，因为他们一个个都是功成名就，早就不是普通人了，又怎么会想到这一点呢？
身体很重要这没错，但是在保证治疗效果的前提下，能够缩短疗程对普通人来说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好！”赵鹏忽然叫了一句好，“我不管你们这个比赛的结果是什么，我也不在乎谁输谁赢，只是作为一个病人，我选择这位小大夫给我开的药方！”
这时华老也感慨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外界对中医的印象就是副作用小，但见效慢，殊不知我们中医自古就讲究轻重缓急的！”
“而曲凡却完全领悟了这四个字的真谛，实在是难能可贵，大家都知道对症下药，但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呢？所以这一局比赛，我站曲凡胜！”
病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再加上华老的力挺，顾老和邢老就算是想宣布严学仁胜出也不可能了。
二人面面相觑，最后均是看向了严学仁。
严学仁一脸颓败的瘫坐在椅子上，老相尽显。
“我输了。”好半天之后，他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他不甘，但是不得不服。
严学仁在心里已经承认曲凡是一个比自己更加成熟的医生，哪怕他还很年轻。
众人不知道严学仁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们知道他这一句‘我输了’，意味着今天的比试，他彻底的输了。
因为三局两胜制，曲凡已经赢了前两场，那第三场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比了。
众人的心里十分的震动，他们都记得严学仁说出的赌注，所以他们很清楚严学仁输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陵川市将再也没有银济坊，也意味着严家人从此世代不得行医。
即使以严家现在的财势可以保严家人数代之内衣食无忧，但今日过后，严家的实力必将会一落千丈。
严学仁输了一切之后，反倒好像将一切都看开了，这一刻，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里的戾气也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
“你放心吧，我今天将店里的员工安置好之后，明天就会关闭银济坊，并且严家人此后世代不可行医。”严学仁看向曲凡苦涩的说道。
华老，顾老和邢老都是严学仁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看到他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均是唏嘘不已。
顾老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得罪曲凡的不是自己，邢老却有点懊悔，自己刚刚应该对曲凡客气一点的。
而华老在心里做了好一会挣扎之后，硬着头皮说道：“曲凡，我觉得事情没有必要做得太绝，你说是不是？”
曲凡微微一笑：“我做得很绝吗？如果今天输的人是我，有人会为我求情吗？”
华老心说我会啊，但是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免有些太虚伪了，况且在他内心里，压根就没觉得曲凡可能会输。
而这时曲凡却忽然又话锋一转：“不过严老先生如果就这样放弃行医了的话，那实在是有点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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