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问天死后,曾先生倒退着走在前带路,他脸对着我们,后脑勺对着前方的道路,尽管脸色依旧阴沉,但我却能看出,曾先生目光中透着某种得意的神色。
他心里是希望齐问天死的,因为这样一来,就没人跟他抢书了,从道行上来讲,曾先生比齐问天高出了不止一截,但两人毕竟相识多年,真撕破脸也不好看。
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解决了竞争者,难怪曾先生会得意。
在我们离开那个金属房间后,来到了下一个屋子,这屋子比刚才那间要小一点,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居然亮着灯!
在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十几个死人头,这些死人头的脸上焦黑一片,皮肉早已腐烂的不成样子,它们的头盖骨已经不见了,脑袋里面可能灌进了灯油,惨黄色的火苗子冒出了,烧的忽明忽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拿人脑袋做灯油的,当时那场景阴森到无法形容,在墙壁两边火光的照射下,曾先生的脸也变得阴晴不定。
“这些老毛子的脑袋里,装着他们的魂魄,以人的魂魄为引,烧出来的火,就叫做阴火!”他指着那些人头道。
我问他:“谁烧的阴火?”曾先生摇了摇头,说:“能搞出这种排场,说明对方来头不小,要么就是阴间之门里出来的东西,要么就是……”
地上全是碎土渣子,曾先生弯腰捡起块土,放进嘴里嚼了下,然后朝前走去。
在这间屋子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泥池子,池子里装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池壁上有几根生锈的管子。
池子深浅不详,看不到底,它大约有五六米宽,里面的液体你说它是血吧,又不像,闻起来有一股很难闻的铁锈味,也不知存在多少个年头了。
它横在房间正中,挡住了我们的路,想通过的话,恐怕只能游过去了。
来到血池前,曾先生对我们道:“此关非常棘手,血池里有很多脏东西,活人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则必死无疑,当年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时,吃了血亏……差点把命丢在这里!”
回忆起十年前的场景,曾先生脸色抽搐了下,继续道:“当年多亏有陈奇山在,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最后才勉强通过这里。”
我瞧着那深不见底的血池,语气忌惮道:“你们当初是咋通过的?”
周燕道:“既然游不过去,就在上面搭板子走过去呗。”
这房间里,的确散落着不少长度合适的铁板,甚至还有一根长梯子,想在血池上搭条路出来,应该没啥难度。
曾先生阴笑道:“你把它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当年吃了多少苦头啊,什么法子没试过?想通过的话,投机取巧是不可能的!只能靠一个法子!”
走到血池边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们道:“现在我要唤醒池里的死魂,你俩躲远一点,等下会有东西爬上来,只有将那些东西全部击败,才能通过血池考验!”
我连忙拉着周燕边后退,边问他:“你一个人,能斗的过那些东西?”
曾先生点头说:“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那些东西是奈何不了我的,我就怕等会斗起来,场面一乱,我抽不出手来保护你们。”
听他这么说,我本来想退到之前的房间里,不过远处的金属门已经给尸群撞变形了,退回去也不安全。
咬了咬牙,我背靠着墙,只见曾先生叹了口气,道:“陈亮啊,我只能拼尽全力来保护你了,你真要是死在这,那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话说完,他将手指咬破,往池子里挤了两滴血,血落入池中没多久,整个池子突然开始冒泡,沸腾起来!
沸腾的血水冒出浓郁的黑雾,房间里的气温也变得更加寒冷了!又过了没多久,我看到一只只惨白色的手臂,从血池里伸出,朝着上面的空气乱抓。
果然曾先生说的没错,搭板子通过是不可取的,走到一半,那些手臂就会将板子掀翻。
我脸色惊悚地注视那阴森的血池,很快,一只浑身是血的死尸,挣扎着从血池里爬了出来。
那死尸长着高鼻梁,深眼眶,生前应该是苏联人,等他爬上来后,曾先生冲我们大喊道:“小心!血毛子要诈尸还魂了!”
他话音刚落,又有两只血毛子从池里爬了出来,曾先生手掌里冒出惨绿色的阴光,他身影快如鬼魅,抓住其中一只血毛子的脸,用力一捏!
就听砰地一声,那血毛子脑袋就像西瓜落地一样,被捏的粉碎,头骨混合着血渣子喷的到处都是。
消灭了一只血毛子后,曾先生脸都没顾得上擦,旁边两只血毛子一前一后,将他围上,只见曾先生临危不乱,手中捏了个法诀,直接朝身后拍去。
背后那只血毛子面门给法诀拍到,身体喷出黑气,栽倒进血池里,与此同时,面前那只血毛子张开腥臭的大嘴,狠狠咬在曾先生胳膊上。
曾先生狂笑一声,反口咬在血尸的喉咙上,他本来就不是活人,所以也不嫌埋汰,牙齿稍微一使劲,血毛子半个脖子都给他咬断了,喷着血躺倒在地。
更多的血毛子从池子了爬出来,将曾先生团团围住,见情况不对,他从怀里摸出根类似人腿骨的东西。
那腿骨长约一尺,一头是圆的,另一头被打磨成锋利的骨刃,上面还反射着诡异的绿光,曾先生手持骨刃,手臂连续猛挥,顿时大占上风。
血毛子的身体给骨刃划拉到,瞬间血肉横飞,残肢碎片喷的四周到处都是,它们相继倒地,被曾先生灭杀,但很快,池子里爬出的血毛子越来越多,我粗略数了下,只见短短没几分钟,包围曾先生的血毛子,就多达二三十只了!
这还没完,更多的血毛子还在源源不断往上爬,曾先生的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这么多脏东西啊!他身上给咬的到处都是牙印子,脸上血糊糊的一片。
有很多血毛子扑到他身上,死死抱着他,试图将他按倒,但曾先生仗着道行高深,牢牢站在原地,手中的骨刃绕着圈猛挥,那惨烈的场景,看的我跟周燕都目瞪口呆!
在我眼前,是一片血色的世界,内脏的碎块,残肢混合着断骨,散落的到处都是,血毛子嘴里发出野兽般的疯吼,一批还没倒地,新的一批又从池里爬出……
曾先生杀急了眼,一只手紧握骨刃,另一只手提着个毛子的头颅,他就地取材,把头颅也当成了武器,双臂一前一后,连续猛挥,血肉飞舞间,大片血毛子倒地!
我承认,此前我低估了曾先生的实力,他就算比不过秦无命,两者也差不了太多,面对这么多血毛子的围攻,他居然丝毫不露败相,在长发甩动间,曾先生脸色变的更加疯狂了!
“死死死死死死死!都给我死!哈哈哈……”
右手的骨刃都砍出豁口了,锋利程度大不如前,而左手的头颅更是碎的不成样子,可曾先生却毫不退缩,反而越战越勇,他双腿被几只血毛子牢牢抱住,大腿上啃的乱七八糟,全是牙印子,仗着皮糙肉厚,曾先生毫不在意,猛地抬起条腿,往下狠狠踩去!
脚下那些血毛子的脑袋,给他踩的稀巴烂,这人也不会什么法术,就凭着高深的道行,以及强横的肉身硬抗,站在血池边,宛如一尊阴间杀神。
经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惨烈较量,场面上的血毛子数量继续猛增,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外围的血毛子挤不进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跟周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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