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的目光掠过桑以农，轻声开口，“东隅啊，你先带桑榆出去，我和桑叔叔单独聊几句。”
“好！”江东隅点点头，扶住桑榆将她带出接待室。
看着女儿伤心地走出门，桑以农的脸上也是控制不住地显示出几分悲伤和无奈，垂下头，注视着地面，抿紧嘴唇。
接待室的门重新被闭紧，门外二人的脚步声也随之渐远。
苏轻眉微微向前倾过身，“桑叔叔，我们在这个案子上已经发现很多遗点，如果您是被冤枉的，或者是出去什么原因错认了这个案子，现在提出上诉还来得及，我会全力帮您洗清罪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参加桑榆的婚姻都来得及！”
“轻眉啊！”桑以农深吸口气，重新抬起脸，“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一番好意，但是……这个案子，不要再查了，是我的错，我认了。”
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他侧眸看看接待室外灿烂的天空，缓步行向门口，停在狱警面前。
“我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您带我回去吧？！”
狱警询问地看看苏轻眉，伸手扶住桑以农的胳膊。
苏轻眉站起身，看着二人走出接待室，心下也是写满无奈。
难道说，盛世是在撒谎？
不！
不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瞬间，他没有必要撒这样的谎。
当初他之所以能够要胁艾琳，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知道当年的一些秘密，艾琳才会向他妥协。
只是，桑以农为什么要帮助艾琳承接这样的罪则？
他视艾琳如己出，几年前为了她自己揽下罪名也算是一个理由，可是到了现在，艾琳做了这么多坏事，人都死了，他还有什么理由？
站在走廊里，看着那个一步一步走向铁栅栏门的男人的背景，苏轻眉的心中也是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灵光。
“等等！”
急语一声，她大步冲过来，在铁栅栏门前唤住已经走进去的桑以农。
“您是在帮桑桑对不对？”
铁栅栏门内，男人的身影僵了数秒，随后又继续向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回去吧！”
“桑叔叔！”苏轻眉上前一步，抓住面前的铁栅栏，“如果您认为，您这样是在帮桑桑的话，那您就大错特错了，那天晚上开车的人不是桑桑，而是艾琳！”
桑以农的身子剧烈一晃，片刻，缓缓向她转过脸，苍老的面容上已经是控制不住地动容。
“你……你说什么？”
“盛世临死之前告诉桑桑，那天晚上撞人的不是您，而是艾琳。”
桑以农的眼睛里闪过剧烈的感情波动，有希望，有愤恨，还有几分不确定。
“他……他没有说谎？”
“难道，你认为桑桑是那种女孩子吗？”苏轻眉反问。
“可是……”桑以农垂眸，“春妮说……是……”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来，戒备地看向苏轻眉，“轻眉，您不是在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