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有些热的谢铭月只能拿着袖子扇风,她的扇子被她扔给了月圆。
“铭月,你晓得我生母是谁吗?”
刚刚同谢铭月说了太多的话,差一点吵起来,独孤瑾心里居然想着要同谢铭月讲自己小时分的事情,他不是在装不幸求谢铭月不幸他,他只是想着谢铭月若是晓得自己是怎样活到如今,她或许就能明白他如今做的一切了。
谢铭月并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的点了头,她晓得独孤瑾身世,独孤瑾的母妃是一位宫女,后来被皇帝宠幸怀里独孤瑾,成了美人。再到后来,她又有了身孕,可却难产而死,母女双亡。她晓得他不幸,可是她究竟无法明白他这一次所做的事情。
上一次,他是被皇后选中的,没有方法才卷入到其中,可这一次他明明有得选,却还是自己跳了进去。
将书案上的一盒香料倒入到香炉之中,等看到几缕缥缈的白烟,独孤瑾才继续说:“铭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幸,我的生母也很不幸啊。她就是一个宫女,被主子扔到了皇帝床上,然后有了我。后来,她还被主子害得难产而死。”
谢铭月嗅到香味,居然觉得身上不那么热了,本来生出的焦躁也少了很多。
“可铭月,我不觉得她不幸,她若是真一点争宠的心机都没有,又怎样会害死他人的孩子。我那时还小但也是依稀记得的,她在我面前也不顾忌的,就随意咒骂其他的妃嫔,想着要怎样争宠。只是可惜了,她究竟是被人给害死了。”
独孤瑾想起自己六岁的时分,母亲难产而死,他四周的人不是在哭,而是在偷着笑。那时分他不明白,可如今他明白了,他的母亲并不招人喜欢。
再到后来,他被皇帝别的妃子收养,每日听着宫女太监们的闲言碎语,他才晓得他的母亲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她手里的人命数都数不过来的。
“独孤瑾,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铭月还是不明白,她不觉得独孤瑾只是在向她诉苦水,他是要通知她什么的。
“铭月,我曾厌恶过她,可如今我不厌恶她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笨。她其实是能够简简单单的做个宫女,然后等到了年岁出宫嫁人的,可是她没有。”
这时分,谢铭月也明白了独孤瑾如今的处境,他想挣扎,想着不变,可却由于她而一步一步的深陷。
低头缄默了一会儿,谢铭月才启齿:“独孤瑾是不是假如当初我没有闯进你的宫殿,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铭月,我不怪你,若是没有你,我想我应当会像前一世一样成为傀儡。与其成为傀儡,我倒不如像如今的样子。”
独孤瑾怕谢铭月惧怕自己,就站到谢铭月身边,想要将她搂到怀里。
这一次,谢铭月没有对抗,被独孤瑾抱在了怀里,她有些木然的靠在独孤瑾怀里,不晓得该怎样说。
缓了一会儿,谢铭月才声音呜咽的启齿:“独孤瑾,我先前对你不好,以后也不能对你多好,但若是你能同谢烨分开,我会试着对你好点。经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曾经不晓得该为什么笑了,为什么哭了,我骨子坏透了,不懂你的。但我不想让你没命,不想让你死啊。”
或许曾经同是棋子,谢铭月对独孤瑾有种莫名的接近之感,她想让他好好的活着,活得同上一世不一样。
“铭月,我不会死,也不会踏着他人的血肉往上爬,只需你还在我身边。”
独孤瑾将谢铭月抱得更紧了一些,让自己能觉得到谢铭月的存在。
“好。”
谢铭月轻嗯了一声,就继续缄默着。
后来许是独孤瑾香料的缘故,谢铭月居然在独孤瑾怀里睡着了。
没有听到谢铭月再说话,独孤瑾低头望了一眼谢铭月,发现她曾经睡了过去。
想要把谢铭月抱起来,但又怕谢铭月会醒过来,独孤瑾就没有抱她,也没有将谢铭月喊醒,任由谢铭月倚在他怀里。
过了许久,守在外面的乐乐听不到书房里的动静,有些担忧,就有些焦急。
“怎样没有声音了?”
有些担忧独孤瑾,乐乐就悄悄的推开门,见到谢铭月依托在独孤瑾怀里,独孤瑾则是站着一动不动。
“主子,这”
乐乐看到这样的一幕,有些生气,觉得自家主子怎样能这么冤枉。
“嘘”
独孤瑾怕乐乐打搅到谢铭月,就在乐乐话没有说完,他就阻止了乐乐。
可谢铭月还是被这笑容的动静给惊扰了,困倦的揉了揉眼睛,恍恍惚惚的从谢铭月怀里挣脱出来。
“我怎样睡着了。”
“我点的熏香有细微安神的作用,许是你太累了,就睡着了。”
独孤瑾用手悄悄的摸着谢铭月的一头墨发,想要安抚谢铭月,让她不要疑神疑鬼的。
“你放开我,永乐宫里还有偏殿,我要去偏殿里。”
谢铭月用力把独孤瑾推开,然后就想要站起来,可许是坐的有些久了,她的腿居然麻了。
身子刚刚起来,她整个人就又栽在了独孤瑾怀里。
“铭月,你腿是不是麻了,让我扶着你吧。”
独孤瑾觉得到谢铭月在抗拒他的拥抱,他也就不强迫谢铭月,自己主动的往后退,然后握住谢铭月的手,让她好走动。
怕自己会摔到,谢铭月就没有把独孤瑾的手推开,她试着走了几步,好让腿缓过来。
被独孤瑾扶持着走了几步后,谢铭月的腿倒是舒适多了,不再像刚站起来那么难受了。
“你放手吧,让外面的人看到不好。”
肯定自己不会摔倒后,谢铭月就赶紧把手从独孤瑾的手里抽出来。
“你今日可不能够在宫里住一晚上,你下次进宫就又不晓得是什么时分了。”
独孤瑾用哀求的语气对谢铭月如此说,让谢铭月心里有点不舒适。
“嗯。”
轻声应后,谢铭月就要分开。
独孤瑾没有送她进来,自己立于书案旁。
守在门外的月圆见到谢铭月后,瞧见谢铭月神色有些不对劲,但碍于外面的人有些多,她也就没有启齿问谢铭月。
“小姐,长公主殿下为您布置了休憩的中央。”
巧儿走到谢铭月身边,为她撑上伞,又用帕子为她抹去额头的汗珠。
“巧儿,你去同长公主殿下说我今日要在永乐宫里留一晚上,求她派人给燕府回个信,也免得姨母担忧我。”
谢铭月打了一个哈切,困意又涌了上来,她忽然有些猎奇独孤瑾用的香料到底是什么,为何会让她生了困意,还觉得舒心。
“奴婢明白了,等小姐到了休憩的偏殿,奴婢就去同长公主殿下禀报此事。”
巧儿想着借这个时机从谢铭月身边溜走,就能够去见独孤瑾了。
到了偏殿,谢铭月找到床就睡了,也就没有打算着用午膳,她真实是太困了。
偏殿里备了两个大冰盆,里间一盆,外间一盆,偏殿又是在阴面,屋内一点都不热,反倒有些偏凉。
月圆怕谢铭月睡着了受冷,就把里间的冰盆移到了离床远一点的中央。
有月圆守在谢铭月身边,巧儿就去见朝阳长公主,讲明了谢铭月要留在永乐宫过夜的事情。
从主殿出来后,巧儿就去了独孤瑾的书房。
书房门口只要乐乐一个人守着,独孤瑾像是料定了巧儿会来见他一样,将多余的人给赶走了。
“你进去吧,殿下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乐乐将门为巧儿翻开,巧儿就赶紧跑了进去。
屋中的冰盆里曾经没了冰块,全是水了,屋里的窗子也没开着,有些不通风的闷热。
香炉里的白烟还在一缕又一缕的往外飘着,香料还没有燃尽,可独孤瑾却往香炉中直接倒了一杯水,将其浇灭。
“巧儿,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独孤瑾放下杯子,整了整自己有些褶子的袖口,然后坐在了书案旁的椅子上。
“六殿下,县主她有些奇异,属下觉得她背后应当是有人的。”
法源寺的事情巧儿一点都不记得了,她觉得此事肯定是有问题的,但这么久了她自己却不能从谢铭月身上发现一丝一毫的端倪。
“她应当是动用了龙鳞卫的人,她身边有卫凌安的人,她们定然是会护着她的。”
独孤瑾如今有些感谢卫凌安在谢铭月身边留了人,他觉得巧儿仿佛并不是多么顶用。
“法源寺这次县主应当是没有动用龙鳞卫的,她用的应当是卫凌安人,大人如今还不好直接把谢楠杀了,他在龙鳞卫中也是有不少人的。”
巧儿虽是龙鳞卫的人,可是她没有见过卫凌安,只是听过卫凌安的威名而已。
“卫凌安除了龙鳞卫还有别的人,皇帝晓得这件事吗?”
独孤瑾皱起眉,突然认识到卫凌安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谢大人疑心卫凌安还有权力,可大人之前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最近三皇子那边有点动静,他们那边找出来了蕊仙儿,她的身份是有问题的,她是罪臣舒家的后人。”
巧儿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她怕再说下去会同谢铭月有牵连。
“三皇子那边要动将军府,谢烨怎样不同我早些说?”
独孤瑾如今就想要见谢烨,然后问问他一切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谢大人应当是觉得此事不会牵扯到您,所以才没有同您说的,殿下不要多想。”
巧儿瞧见独孤瑾像是生了谢烨的气,就赶紧为谢烨找理由。
“巧儿,你通知我月圆怎样样?”
独孤瑾想起月圆,她应当也是卫凌安的人,只是他上次不敢肯定。
“谢大人没在龙鳞卫中见过月圆,属下试探过月圆,她不像是习武之人,可能只是县主身边的贴身丫鬟。”
到了谢铭月身边后,巧儿试探过彩兰和月圆,彩兰的身手比她要好,可月圆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她差点就伤到了月圆。
“那是你没有下死手,只是试探是没用的。”
独孤瑾曾经认定了月圆和彩兰有问题,倒是佛心他觉得应当是真的无辜,只是谢铭月身边的丫鬟而已。
“属下怕自己在县主面前显露马脚,这样县主就会防范着我了。”
巧儿有些怕独孤瑾要她去继续试探月圆,她还是有些怕彩兰的,上一次彩兰差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