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
元若兰的天天爱消除卡在101关时,脑海中突然冒出空灵的人声,似乎在叫她的名字,但叫法太亲昵,她不敢确定是自己。
‘兰兰。’
又是一声,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谁?”
她竟然问出了声,立刻引来厅里其他人的瞩目。
‘你还记得咱们住在黄山的那晚吗?你不听劝非要带帐篷上去,结果夜里下大雨,把我们淋成了落汤鸡。’
‘你怎么会知道我和劫的事情?’
为了避免被当成疯子,这句话她问在心里,仿佛知道对方一定能听见似的。
‘什么?!那混蛋竟然……唔’
那声音突然叫嚣起来,跟着许久没了动静。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小心问了一句:
‘你还在吗?’
宾馆外,宋宥辰被卓梓辰捂住嘴,他情绪激动,眼看着就要冲进去。
“听着,我不管他有多过分,你必须冷静。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再说些有的没的,她很难相信你!”
“是啊,宥辰哥哥,这次我同意闹人精说的话。和欧阳劫的账,等把若兰姐姐弄出来之后再说!”
“唔唔唔唔……”
“你说什么?”
“唔唔唔唔……”
“哎呀!你堵着他的嘴让他怎么说,真是笨到家了!”
卓梓辰赶紧松开手,宋宥辰狠狠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抹掉嘴边的口水。
“我知道了,咱们继续吧。”
“好,若兰姐姐那边……”琴乐刚好在此时听到了元若兰的呼喊,“在叫你?”她一拍手,“有戏!”
方杰从朱雀门回来,暗自调配人马,收拾行装,准备出门。贵阳终归是个过于危险的地方,欧阳明月做事只凭喜好不顾人情,要是梓辰有了什么闪失,他无法和卓安伟交代。
不多时,他带着人来到青囊宅,却见老板椅上坐有一人,身形再熟悉不过,正是卓安伟。恭修良恭恭敬敬立在左前方,眼神看向他的时候飘忽不定,怎么瞅着都不是正人君子。
“方杰。”卓安伟一般叫他二弟,应他二人年轻时的结拜之义,那时卓安伟还不是阁主。现在叫他全名,看来正处于震怒。他瞟一眼恭修良,恐怕对方添油加醋的说了自己不少坏话。
“阁主。”
“辰儿的事,你怎么解释?”
“回阁主,梓辰他不过是贪玩,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所以……”
“哼!当年我听你的劝,让他出去念书。怎么,这样也满足不了他?”
“阁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他找回来,之后您若对我有什么惩罚,方杰二话不说,一定领罚。”
“阁主,方大祭司看着梓辰长大,不会害他的。”恭修良在一旁幽幽开口道,“况且这件事情属下也有错,早在无息玉丢失的时候就该向您禀报的。”
“哼!你也逃不了!”卓安伟明白,恭修良一直不服他,当然不会好心帮他找儿子。“二弟,你现在手上有线索了吗?”
“是,梓辰现在在贵阳,我正要带人去找他。”
“什么?!这臭小子怎么……”卓安伟攥紧拳头砸在扶手上,一股纯正气力震慑开来,在场除了恭方二人,都不自觉后退数步,五脏六腑跟着颤抖,眼里带着恐惧。年长些的弟子想起20年前那件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拉着周围的年轻弟子齐刷刷跪在大理石上。
“都起来!云霄阁早废了这套,都去准备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是!”众人诚惶诚恐,退出办公室。
卓安伟平息气息,祭出权杖,手掌附上红宝石,心中默念一句。
‘臭小子,安分点,我去之前别给老子惹麻烦!’
恭修良见状,面上虽然低眉顺眼,心里却很不服气,云霄阁至宝竟被他如此糟践,简直暴殄天物。
“阁主”敲门声起,“直升机已经备好。”
“好。”
元若兰走出宾馆看到墙角的几人,突然踌躇不前,她对他们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一路以来,欧阳劫并没有胁迫自己做什么,他们很开心。况且,那个自称是自己男友的人,面孔陌生,她搜索了记忆里所有的人,他们似乎连擦肩也不曾有过。
她思虑万千,脚下却不知不觉走近他们。跟着就听他们说了一些阴阳界、万蛊门、迷蛊什么的天方夜谭,越听越觉得自己鬼迷了心窍。虽然她觉得欧阳劫和记忆中的不完全吻合,可记忆真的会像那个小女生说的,被所谓的蛊虫轻易改写吗?蛊虫,听起来都不靠谱,自己竟然……
想到这,她懒得听他们废话,转身就要回宾馆。
“我一定追到你!”
宋宥辰在她身后无头无脑地大喊一声,她脑子顿时炸开了锅,时间倒回到那个干净清爽的下午。
她满怀着期望找到国贸系那个一见钟情的男生,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对方却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要走。她一把拉住对方大喊:“我一定追到你!”跟着掉头就跑,一路跑到宿舍楼下。她记得那时候的空气里,满满的都是少女害羞时局促的味道,细说起来和柠檬很像,酸甜酸甜的。
她缓缓扭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宥辰,太阳穴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她不自觉闭紧眼睛,扶住额头,意识开始天旋地转。她感到自己重心不稳,脚下绕起了八字。
“若兰姐姐!”“兰兰!”“麻烦女人!”“元小姐!”
零散的场景在她眼前闪回,她伸手想要抓住它们看个清楚,却有心无力。
琴乐拉过卓梓辰,退到一边。
“闹人精!你不是对付虫子最有办法了嘛!快帮帮若兰姐姐啊!”
“额,可是这蛊虫与她的脑神经紧紧相连,如果我冒然灭了它,那她……”
“可恶!”
她放弃去回想记忆里错乱的地方,疼痛逐渐缓解,等她看清眼前,身旁是几人关切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种关切装不出来,做不了假,那……
四周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从声势上估摸,来的人不少。她朝声源处望去,一群蓝衣蓝裤苗族打扮的人围上他们,宾馆的保安也混迹其中,显得格外诡异。
一个少年从人群走出,他一身燕尾服,非常扎眼,尤其是那数十厘米高的礼帽。她想起电视上常出现的,那些街头的魔术师。
“Wel!”他行了个19世纪的鞠躬礼。
同时,欧阳劫出现在他身后,周围的人见到他毕恭毕敬,包括少年也让出了位子。
“带走。”口气冰冷得没有丝毫情感。
她开始相信琴乐他们说的才是真的。
“你说走就走啊!”
“哼。”他冷笑一声,“看脚下。”他睥睨一眼,黑压压的蛊虫不知何时聚在他们脚边张牙舞爪,寻找着饱餐一顿的机会。最致命的是,他们早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定身蛊,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蓝衣人像搬物品一样把自己搬上车,再用黑布套上自己的头。
“走了。”
李萧拍拍欧阳劫落寞的背影,顺手将魔豆塞进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