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白?这句话出来后,秦黛飞快地钻进了洗手间。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到坦然。
只能凭舞台表演技巧,装出一副“小场面”的反应态度。
但?谢斯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么淡定地望着她,汇报多么了不得?的战果似的告诉她几次。
秦黛对着镜面,揉了揉脸颊。
镜子里的她清晰明了,不像昨晚,被氤氲的水汽全然蒙盖住,只能瞧见两道模糊的交叠的人影。
浴袍她原本是紧紧裹着的,严丝合缝地裹着自己。借着白?昼的光,瞧见自己脖颈上,右侧那边露出来的红印。
只有个边缘的痕迹。秦黛动作缓慢地,将浴袍往下扯了扯,都不用到锁骨处,就瞧见两处,被人吮出来的草莓印。
殷红又暧昧。
她又小心地,撩开浴袍,粗略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
腰上和腿根的痕迹更重更多,片片交加的被人掐着弄出来的印记。
秦黛咬着下唇,浅浅呼出一口气,重新?裹好浴袍。
谢斯白?这个人,表面瞧上去,怎么也是个斯文端方的君子,怎么到了床上,就变成?了禽兽。
秦黛扫了一眼现在还躺在脏衣篓的那条裙子。
昨晚在水下被弄湿得?淋漓,谢斯白?将它就那么扔在了一边。
她很?喜欢的,但?都被撕坏了。
秦黛拿起来小心地看了一眼,想?检查下还能不能穿,裙摆处倒还好,可?后面拉链往下,都被撕出了道口子。
一低头,又看见裙子底下,谢斯白?那件被她弄湿的衬衫。
仿佛再次身临昨晚的潮湿和炽热,秦黛立即将裙子也丢了进去,盖住那件靡靡的衬衫。
她简单地洗漱了下,正发愁要怎么和谭慕言发消息,婉言又不那么明显地,请对方帮忙把她从里到外的更换衣服送一下,还没?头绪,浴室门被人当当敲了两声。
男人高大的身影,从磨砂的模糊玻璃门外透进来。
秦黛从镜子中,又将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检查一遍,裹紧了浴袍的衣襟,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才轻轻拧开一道门缝。
谢斯白?也不知道怎么就速度这么快,已经穿戴整齐,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外。
“干嘛?”秦黛问。
谢斯白?低头看她,未语先笑,从眼底流出来。
什么也没?说,递给她一个袋子,等秦黛接过?去,才轻咳一声,道:“你先换吧,早餐我让人送上来了。”
这种事后场面,秦黛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何况,她现在对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是在脑子里乱糟糟一团麻。
匆匆嗯了一声,就推了把谢斯白?让他走,自己关上门换衣服。
打开袋子,最?上面条一模一样的蓝色裙子。她拿出来,袋子底下,竟然还有一次性的内衣。
耳朵登时烫起来。
顾不得?想?太多,秦黛很?快换好,但?这裙子是方口的领,脖颈上和锁骨前的红痕压根挡不住。
没?办法,只能等会儿?回房间后,找遮瑕挡一挡。
秦黛推门出去,谢斯白?已经在客餐厅的桌前坐着。
他在讲电话,听见声音,回了下眸。
目光在她身上一顿,起身边讲电话,进了卧室:“改下午四点那班,买两张,另外那张身份证我等会儿?发你。”
再出来时,通话已经断了。
手上却多了件衬衫,抻开给秦黛披肩上,表情竟然显出几分不大自然,征询她意?见:“要不……再重新?买条裙子,能挡住领口的?”
秦黛指尖捏着衬衫的衣襟,目光躲闪:“不用,我等下回房间换件衣服就好。”
她想?到什么,又问:“衣服……怎么买的?”
谢斯白?以为她指里面那些,道:“找酒店的人帮忙去买的。”不太确定地补充一句,“大小合适吗?”
秦黛:“……”
她躲不过?谢斯白?认真求知的眼神,只好囫囵地点头,抿抿唇:“……我问你的是这条裙子。”
谢斯白?:“给钱不就行了。”
秦黛:“……”
倒也没?错。
附近就有商场,告诉对方品牌名字的话,想?找到应该不难。
谢斯白?帮她扣好了衬衫的第二颗扣子,遮住锁骨处的一朵红云。
酒醉后的昏昏在此时依旧没?有逃脱。
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秦黛在餐桌边坐下,谢斯白?又将热牛奶递到她手边。
她看了他一眼。
谢斯白?察觉:“怎么了?”
秦黛摇头:“没?什么。”
她没?有可?以比较参考的先行组织者经验,但?好歹也在施秋和向昭然的耳濡目染之下有些常识在身上的。
昨天酒精上脑,她完全没?有精力?再去刻意?看时间,但?第一次从浴室到了床上,黄昏彻底隐没?于黑暗后,才鸣金收兵,是挺久时间的。
所以她确定,谢斯白?不是第一次。
何况,她也没?有过?相同或类似的经验,头一回这样被酒精和荷尔蒙冲昏头脑,清醒后思?绪都是杂乱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
但?谢斯白?好像还挺自如的,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贴心到连换洗衣物也一早叫人准备好了。
桌上的早点都很?清淡,秦黛用勺子舀着白?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暗地里扫谢斯白?好几眼。
谢斯白?不知道在手机上输什么:“下午航班是不是来不及了?”
秦黛一愣:“几点了?”
“12点23分。”
“……应该赶不上了。”
她逡巡一番,问谢斯白?:“我手机呢?”
谢斯白?起身去进门的玄关口,将她的包和手机都拿过?来。
秦黛按开一瞧,好几通未接来电。
她也顾不上再吃早午饭了,拎了包,就打算下楼去。
“着急也没?用了,”谢斯白?拉着她重新?坐好,把勺子也塞进秦黛掌心,“身份证号告诉我,我给你订回去的机票。”
秦黛犹豫一秒,念了串数字。
昨晚,谭慕言和苏为衡都打过?好几次电话,施秋和向昭然发的微信她都没?有回,连很?久没?联系的秦海国,也发了微信问她端午回不回家?,舞团群里的通知……各种消息数不清地蹦出来。
秦黛草草喝了几口粥,回复堆了一夜的消息,喝完小半碗。
谢斯白?喊了她一声,面前的东西他只动了那杯牛奶,像是有话要说,一直看着她。
过?了会儿?,有人来敲门。
听上去还挺急,拍得?砰砰响。
“等我下。”谢斯白?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