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妍斜瞟着身旁的三个跟屁虫，有点儿傻眼。
考虑到少了一个仙医在旁为凤妍续命，为了防止同心印的发作，紫微一如既往地躲开了凤妍。
近来，凤妍的心情大起大落、忽喜忽悲，刚刚沉浸在紫微苏醒的喜悦中，他便又悄然离开了。她失落地在花丛中转悠，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不紧不慢跟了三个不明物体。
她诧异地回过头，看到的便是紧紧盯着自己的凡胎小昊飞、白狐无颜以及忧心忡忡的未明。她拧着细眉又往前踱了一会儿，他们三个也跟着前行了一会儿。
“你们为何都跟着我？”
“师娘，我没跟着你，我只是跟着我师父。”未明撇了撇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九尾白狐，脸上甚是心疼。
“妍妍，你什么时候教我成仙？”小昊飞巴巴儿地瞅着她，一脸的纯真。
“嗷嗷……”凤妍的目光扫到无颜身上时，它立即谄媚地轻嚎了两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凤妍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出行都要带着他们三个吗？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别跟着我了好吗？”凤妍心中很乱，好好的一个九尾狐仙，为了她丢掉了十几万年的修为，饶是她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动，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曾铁石心肠呢？
虽然他的记忆、医术依旧健在，可是神仙最为宝贵的便是修为，能有多少仙族可以拥有十几万年的修为？他那样洒脱地就将修为给弄地所剩无几，他怎么都不问问她愿不愿意接受他这样大的牺牲？
“无颜，你陪我一起走走吧。”凤妍见他们真的不再跟着自己了，又停下步子将白狐唤了过来。它的眸子猛地一闪，蹦蹦跳跳地便奔了过来，一个跳跃便冲进了凤妍的怀抱。
柔软舒适……无颜突然意识到，自己第一次这样接近凤妍，它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向着那片柔软瞟了瞟，淡绿的衣襟，并没有香艳之景，可是它的脸上还是忍不住发了一会儿热。
它愣了一会儿神，又向着那片温柔乡瞟了瞟，看到眼睛发酸的时候，收回了眼神，可没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往那里盯着看。
无颜的神智、记忆都在，他花花狐仙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温柔乡温柔乡，仙族、妖族，都有他染指过的温柔，他更是如同一只采花蝴蝶，常常去九州大地采蜜。
可眼前这近在咫尺的温柔，才是他心中最想。
“嗯？这是……口水？”凤妍秀眉微蹙，她不解地抬起被口水浸湿的手臂，有些纳闷。她从来都没有养过宠物，并不知道它们的习性，只想起小时候娘亲抱着饕餮离尘东转西转时，离尘也总是留着哈喇子。
她并不知道，离尘流口水是因为馋，而怀中的这位则是因为色……
“无颜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你辛辛苦苦得来的修为便这样没了……你还剩下多少修为？几百年？你看你，连尾巴都藏不住了，哎……”九尾狐族的修行本就比普通狐族来得辛苦，倘若普通狐族一千年便能修成人形，那么九尾狐族便需要九千年。尾巴多了，灵力固然更强，但却需要他们更多的努力。
“嗷嗷……”白狐柔声轻唤了两声，似在安慰她。
凤妍伸手抚了抚它脊背上的白毛，忧伤地喃喃自语：“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是吗？那又如何……那日你那么反常，我心中其实是很疑惑的，可是我却自欺欺人地以为，那只是我自己过于敏感了……其实我那日甚至猜想，你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云郎了……我……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说，只告诉自己想多了……其实，我……我只希望云郎能安好……”
凤妍低头看向怀中那只安安静静的白狐，它的九条尾巴此刻也安安静静地耷拉着，温顺乖巧。
“他若能安好，即便我送了性命，你也是忍心的对吗……”白狐亮晶晶的黑眸，此刻黯然无神。它听出了凤妍话中的意思，她本是可以阻止自己的牺牲的，却还是为了她心头所爱，选择了用各种借口麻痹自己的聪慧。
他并不怨她，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凤妍是他心中的执念，永远得不到，却始终不肯舍弃。
他只是失望，尽管他知道凤妍的选择始终是那个人，不会是他，可他心中还是有数不尽的失落。
为什么会失望，因为他心存希望。
他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希望存在，擦不掉也抹不去。
“嗷……嗷……”白狐亲昵地在她胸口蹭了蹭，乖巧地哼唧了几声。
真舒服啊……它极为享受地眯起了乌黑的眼睛，脸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好在它一脸的白毛，将那些绯红遮盖地严严实实，所以它放心大胆地不停蹭着……
也许……这样的结果对我才是最好的……
“无颜……恢复记忆后，我觉得好累。你知道我与昊飞的事情吗？他为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总觉得自己不祥……娘亲、父神、昊飞、你、小梦……我在乎的人都没有好结果。”
“这半个月来，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害怕云郎也离我而去，也害怕哥哥会遭遇不测……”
“嗷嗷！嗷嗷！”白狐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它灵活地从凤妍怀中爬了起来，趴在她的肩头冲着她身后便一阵龇牙咧嘴地嚎叫。
“怎么……”凤妍疑惑地转过头，刚想弄明白它为何突然充满了敌意，眼角却瞟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整个身子，仿佛一块石头般僵在了那里：“……怎么是你？”
“不……不好了！上，上神！神女和小公子都不见了！大家只看到一团黑气飘过……小公子和神女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还有我师父！”未明跟在后面也大声嚷嚷着，一脸的着急。
“啪！”玄华心头一颤，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一个趄趔，差点儿没站稳。桌上的茶杯被他不小心拂过，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渣子，清脆响亮，砸痛了他的心……
“谁？到底是谁？要对妍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