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奋和苏嫣嫣石破天惊的一击,终于到了李小木的近前,二人却惊奇的发现,李小木又在笑,铁奋见惯了他这种该死的笑容,但也清楚的知道,他一笑,坏事到!于是马上大喊,“嫣嫣,小心有诈!”
二人心通意合,同进同退,等撤出去老远才发现,李小木举起手,只是捂在嘴前打了个哈欠。
铁奋这才知道自己又上了当,怒不可遏道,“小杂种,你、你——唔……”他突然感觉腰肋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自己的肋侧不知何时竟插了一把匕首,刀尖儿尽没,直掼内腹。
李小木扑扑手,“师兄,您太大意了……”
远处围观的一支兰顿感腰间似乎也隐隐发疼,本能的摸了摸,又往后退了退……
蔚儿的脸色也异常难看,不知在低声咒骂着什么,可身子却突然一晃,脑中一阵嗡鸣,眼前渐渐变得虚幻起来,她猛然一惊,连打几个指诀,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瞬间,脑中清醒起来,“这、这是——”
“小子当心——”义炎真人在不远处喊,“这是‘幻化之术’,莫让迷术入脑入心,不然,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小命休矣!”
李小木只往身后抄了一把,便一动不动。
对面的铁奋和苏嫣嫣各举着一支瓷瓶,瓶中有幽幽烟气散出,离得近些的人都惊迷当场,眼中现出一幅幅惊艳绝伦的幻想……
蔚儿看着那霭霭的烟气,牙齿紧咬,又把目光瞪向李小木,恨恨地骂了一声,“该死的!小杂种!”
……
“该死的小杂种!”一支兰怒骂了一句,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块草编的破席子上,被人拖着前行,他愣愣地往四周看了看,原来早就远离了那座山湖,正在下山的途中。
他终于看见了李小木,那个家伙正扶着暮清,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他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可刚想动,就感觉肋下的伤口撕裂般的剧痛,又马上放下胳膊,不住的低声哼哼。
“你的命不错,没让他捅上要害。”蔚儿在一支兰身边说,“伤处虽然不浅,但脏腑该是没什么大碍,药已经帮你用过了,只要老老实实的调养休息,用不上两天,你就能活蹦乱跳满地跑了。”
“我等不了两天!”一支兰恨恨道,“那个小畜生,我现在就想要了他的命!”
“你现在连他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蔚儿撇撇嘴。
“可你能……”一支兰收回目光,盯着蔚儿。
“哦?”蔚儿眼睛眨了眨。
“帮我杀了他!”一支兰目露杀机,“有你的好处。”
“我对你的‘好处’不感兴趣。”
“也包括‘天机珠’么?”两人的说话声本就很小,这次一支兰把声音压得更低。
听到那三个字,蔚儿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故意把步子放慢,两人离别人更远。
“你在作死么?”蔚儿低声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死是活?”一支兰狠咬着牙,“蔚护法,咱们做护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难道你真就甘居别人之下,一直被压着?”
蔚儿皱着眉不说话。
“她,比你我入谷都要晚,却凌驾咱们之上,还不是因为……”
“闭嘴!”蔚儿本能的抬头往前方看了看,“你活腻了,我还没活够!要死,你别拉上我垫背!”
“嘿嘿,你跟我的处境差不多,在她眼里,咱们只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外人……”一支兰瞄向李小木,“与其被拖累死,还不如……”
“够了!”蔚儿打断道,“你想怎么干,我管不着,但让我背叛姐姐,那绝无可能!”
一支兰沉默下去,可隔了好半晌儿,又听蔚儿轻叹一声,“但有件事你说得对——”她也盯住李小木和暮清的背影,“这两个人必须要除,不然早晚都是祸害!”
一支兰笑了。
“你开心得有些过早……”蔚儿冷冷道,“姐姐好像信极了那个小子,一直护着,有她在,我没办法下手。”
“蔚护法当局者迷了,您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一支兰阴笑道。
“今天……”蔚儿愣了愣,随后眼睛一亮,“今天是十五!”
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尤其今天,西边的日头还没落下,东边的天际上已经挂上了一轮满月。
下山的路实在太不好走,一行人走走停停,整整用了一天才刚刚到了半山腰,一支兰在后面嚷嚷,说伤口颠得太疼,决不能再走了。李小木发现暮清身子发软,也急需休息,便再次驻扎下来,其实他们也不得不停下,因为前方突兀的横着一道裂崖,从东到西近三千丈长,而离对岸也有几百丈宽,现在他们伤的伤、弱的弱,没三两个时辰是别想绕过去的,而且天已将黒,裂崖两边土石松软,一个不慎踩空掉下去,怕是摔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在李小木。蔚儿极其不满的问他,到底还有多远?什么时候才能逃出这鬼地方?
李小木就搬出了暮清之前跟他说的那一套——什么“荒古绝地”,什么隔世“异界”,给那几个人说得一蒙一蒙的,但多少也信了他,尤其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是让几人都稍微安下了心。
“东流入海,东升旭日,东来紫气,东送祥风……万向东为吉,万物东为始,朝东走,准是没错的。”
其实他这次也不是信口胡说,大多的道理都是暮清跟他讲的,当然,在下山的途中,他也曾看到了令自己振奋的一幕——
隔着几座山后,隐隐有一座小峰烟雾缭绕,白色的雾霭浓得好像化不开……
这让他想起了“五绝峰”。
但他不能说破,只能东绕西绕,把前路说得百般神秘、千般险恶。不然自己就没了利用的价值,说不定瞬间就会被“来欢谷”的人剁成肉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