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岭村位于长安县的西南一隅,坐落在灵龟山的山脚下。
村子很古朴,土墙灰瓦,一排排与古黄色土路彼此相间,坐落有致。门前的巷子也都种着梧桐树,只不过因为临近冬天的关系,现如今不单单是村子巷子里的草树,就连整片村子看上去有些死气沉沉的,围绕着村子的一片片草地也都变得焦黄,落下的树叶也都随着一阵妄为的寒风肆意翻滚。
大岭村不大,听周子文说也就是三十几户人家。
周子文的家就在村子的最西头,等翁先生和阿成他们下了车时,几乎没有看到几个人影,整个村子很安静。倒是在周子文家的西边有一个很大的打谷场,三四座谷草堆上时不时的落下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在上面不停的喧嚣。
随后,众人就把目光转向了南面的那座看上去一片青黄的灵龟山上,绵延起伏不绝,俨然挡住了村子的前方。
周子文告诉他们,眼前的这座山就是灵龟山。
因为深秋的关系,整座山上的草木都已经泛黄,看上去黄晕晕的。
如今他们也终于来到了绢帛上所记载的这个地方。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那么翁先生心里也算是有点踏实了,接下来只要等着皮子到来就可以。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所以周子文就先带着翁先生和杨同光以及阿成去了自己家所在的前邻家中。
周子文告诉他们,这座房子是他家本来的老房子,后来他在盖了新房后就把这老房子空了起来,一直没有来住过。
翁先生拎着行李跟在杨同光身后,眼前的这座老房子看上去与刚刚他们看到的周子文新家的青砖房相比,稍显得有些破旧,土墙灰瓦,而且外墙面上海坑坑洼洼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冲刷。
刚进门,院子里也都落满了梧桐树叶,看上去好久没人住过了。
直到昨天,周子文一听说杨同光他们要来时,所以才特意的打扫了下,并归置点生活用品,就好让他们在这里安顿下来,好好的去做该做的事。
屋子里虽然很古旧,但却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东西屋里也都添置了一些生活家居,看得出来,这周子文对于他们的到来还真的进了地主之谊,显得非常厚道。
......
等他们放好了行李,锁好了门后,就离开了老房子,准备去周子文的家里吃午饭。
而当他们走到周子文家门口的时候,翁先生和阿成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刚才在来的路上周子文说的那个无故疯掉的王叔来。
“老周兄弟,你说的那个王叔就是这户人家吧!?”
此时,翁先生很好奇的往巷子里面,周子文家的隔壁瞅了瞅。
周子文接过杨同光的香烟,还没等点上就先叹了口气,“哎,就是这户,自从王叔无缘无故的疯了之后,他们整个家就变得冷冷清清的。王叔的儿子和儿媳都在隔壁村的石砖厂上班,所以现在家里也只有王叔的女儿特意的从娘家搬回来在照顾着他。”
“哎...王叔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糟了什么罪,竟然发生了这种怪事,真是可惜呀...”
等周子文把话说完,他又是不由自主的怜悯哀叹起来。
“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杨同光从刚才在车上听了周子文的话后也觉得王叔那一家太可怜,所以就想趁着这个功夫去他家看看情况。
其实不光是杨同光,就连翁先生和阿成也都想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周子文还是摇了摇头说算了,毕竟他们又不懂的治病,去了也白搭,而且王叔现在这种情况还时不时的发疯,万一他们去了再被病发的王叔缠上的话那可就麻烦了。之前周子文也亲眼见到过发疯的王叔随便抓起一个东西就是朝着身边的人拼命的砸去,十分可怕。
听周子文这么一说,众人觉得也对,现在就这么去的话未免也有些冒犯的意思,于情于理之中总是有些不妥。
也罢,众人也不再停留,饥肠辘辘的身子也容不得他们再多又停留,便进了周子文的家中。
......
天色阴晕,阴沉沉的笼罩着整片大地。
午饭过后,翁先生他们便回到了老宅子中休息起来。
走了一上午的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是疲累的很,所以就准备先休息下再说,而且皮子刚刚也在翁先生他们吃饭的时候打过了电话来,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在火车站,准备上火车出发,预计最快的话明天下午就会到漳州。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周子文很好奇外,其余的人都似乎等待的救星似的,着实轻松了不少。
......
时间辗转即过,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第二天。
皮子昨天在告别了爷爷后,就赶忙的去了县城坐上了火车赶往漳州。
......
等到了漳州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皮子拖着疲惫下了火车,等走出火车站时,自己便在旁边的报刊亭里打了个电话,通知了翁先生他们一声。
由于长安县与漳州市的火车站距离太远,刚才翁先生也已经告诉过皮子,所以挂了电话后,自己干脆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了饭,皮子背着背包赶紧的窜进了火车站候车厅。外面的天气实在太冷,寒风瑟瑟的似乎有意在驱赶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
天气与昨日一样,日薄寒厚,跟冬天没什么两样。
候车厅里虽说有暖气不太冷,但皮子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还是被那股从门口透进来的寒气给冻得直打喷嚏。
自己就这么在车站候车厅里等了足足一个钟头后,周子文才开着车载着翁先生和阿成来到了这里。
......
四人一见到面,皮子就注意到了走在阿成和翁先生前面的那个带着前进帽,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
由于昨天翁先生和阿成已经跟周子文认识了,所以等见到了皮子后,就把周子文介绍给了皮子。
而周子文昨天从杨同光和翁先生的口中早就得知了皮子的厉害,所以等他一见到皮子后,就情不自禁的主动走上前跟皮子开始了寒暄,好奇的眼光中也带有几分敬佩。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就能懂得这么多知识,真是太了不起了。
面对着周子文的热情寒暄,皮子也不以为意的傻笑了笑。四人在简单的聊了几句后,皮子就上了周子文的车,跟翁先生他们去了长安县城。
在车上,翁先生又把昨天周子文介绍给自己的关于灵龟山的一些信息都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皮子听,并在说完了这些后,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那个王叔的身上。
也许是翁先生他们太过于好奇或者担心王叔的病情,所以翁先生在说的时候,匪夷所思的语气中也夹带着一丝沉重。
翁先生简明扼要的将王叔的事情复述了遍,皮子当听到这种奇怪的事件后,下意识的紧一皱眉,觉得这其中似乎有蹊跷。
“你觉得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呀,老弟?”翁先生坐在副驾驶上转过身子侧脸朝着后坐上的皮子问去。
要说那个“王叔”是什么情况,皮子乍一听翁先生说的这些信息觉得似乎很关键,但要想判断他具体犯病的原因,还得亲自去看看才行。
......
车按照昨天的路程行驶,一个钟头的路程后,他们就回到了大岭村。
来到周子文的老宅子,皮子很好奇,自己并没有看到杨同光。起初皮子也以为杨同光不会跟来的,自己也是在昨天的电话中得知了他来的消息,但眼下自己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就连周子文也是好奇他这时候不见了踪迹,不知道去了哪儿。
放下背包,皮子深深的呼了口气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轻盈熟悉的声音。
“舅舅,你们回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原本驮着一身疲惫的皮子就像被电到了似的,一下子瞪大眼睛,内心激动的赶紧侧过头往门口看去。
这不是小青的声音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等自己刚一侧过头去,就看见穿着一身深蓝色牛仔的叶青从外屋走了进来。
“还真的是她...”
皮子心中好一阵激动,这小青可是他的梦中情人,自己也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她。
而同样,皮子对于这份激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故作淡定的和小青打了声招呼,并很好奇的问翁先生,小青怎么在这。
翁先生帮皮子放好了东西,之后自己似有无奈的傻笑了笑,叹了口气后就将小青来到这的原因告诉了他。
原来小青是跟着学校的美术学习班来到漳州进行学习培训的,而小青也知道之前翁先生跟皮子一块去了福建去找杨伯伯,所以就在昨天来福建之前还特意的给杨同光他们家打了个电话。而杨太太在知道小青也去了漳州后,就把翁先生他们去了漳州这件事告诉了小青,并把周子文家的电话留给了她,所以昨天下午翁先生他们还在午睡的睡意当中时,就被周子文的这个消息给惊醒了。
起初翁先生本来不打算让小青跟过来的,毕竟学业要紧,但小青也很好奇,她也知道自己的舅舅这次来漳州是考古发掘,所以今天中午她自己就打了个出租车从市区来到了大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