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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无以为继,在石家列祖列宗,石逸梵跟钟木香二人却是坐在蒲团上,相谈甚欢。虽说宗祠里头也是生了火炉,但依旧阴冷的很。钟木香是环抱着膝盖,将厚实的袍子把自己团团围住,只露出一张脸来。
石逸梵看钟木香这个样子,心里莫名欢喜,可见她也逐渐在自己面前放开了心扉了吧!
两人谈话的内容也是极为的随便,想到了什么便是说什么,这不,钟木香想到了那个书呆子石文瑞,她有些好奇,这一家的米怎么养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来呢?“相公,这石家生意遍布各地,就你跟公爹二人,未免太过劳累,为何二弟却是一心仕途,何不为相公跟父亲分忧呢?”
“二弟自小便是喜好读书,以前在书院的时候,总跟原书宸一争高下,要不是上次大病,他也是要赴京赶考的。母亲见他如此决心,自也是欣喜,石家历代经商,若有人能出仕,岂不更好?而且,石家生意虽大,但石家人也多,二叔,三叔也都有参与!”石逸梵很喜欢跟钟木香这般说话,总好过以前那般假意迎合。
想起自己所见的石文瑞跟原书宸二人,石文瑞更像个书呆子,她不由担心道:“二弟如此专注于读书,但可知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书读的多了,人倒显得迂腐起来了呢!”
“香儿果然见解不同,此事我也曾与母亲说起,但母亲却觉得外面的事情会吵闹到二弟,而让二弟无法专心。就连二弟自己也是不想见人,原本伺候他的丫鬟仆人都被他遣走。以至于偌大一个院子,就他一个人住着。”说起自己的弟弟,石逸梵倒也有些忧心,“平日里总是事情繁多,渐渐的,也都随着二弟所为,今日听香儿说起,以后我这个做大哥的也该多多提点他啊!”
想起自己跟石文瑞的几番接触,那人的确是缺乏灵活,但是脑子定是不笨的,起火了还知道躲浴桶里面。钟木香有些感叹道:“二弟倒是难得单纯的人啊!”应该是接触的太少了吧!
“香儿不是一直居于郊外,但感觉却是不同于那深闺女子啊!”石逸梵早就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个时候才开口问了。
“你是想说我没那深闺女子的温顺吗?”钟木香反诘道。
“你觉得我会是这般想吗?”石逸梵也是反问,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似乎各有所想。
“我娘琴棋书画洋洋精通,更会一手精巧女红,我自小由我娘亲自教导,该懂的都懂的!”钟木香说起柳氏的时候,是自豪的。只可恨那父亲就是看不到娘亲的好!而娘亲也太过死心,一心只等着父亲的回心转意,只那人的一句安慰就能让娘亲心中甜如蜜糖。
“能教出香儿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那也定是不寻常的,下次我定陪香儿好好看看咱们娘!”石逸梵知道在钟木香的眼里,娘亲才是最重要的,便是顺着钟木香喜好道。
“你这话都说了几遍了,可惜一直未能真的去,若非想着娘亲也想看到你我一起,我才不想等你呢!”钟木香语气中带着埋怨道,上次说开之后,她也就不想太过装了,这自然而然也是说起来真话。
石逸梵也是无奈笑笑,赔罪道:“香儿放心,过两日我便陪你回钟家去!”
“这姑爷原本也就该去给岳父岳母拜年,不过你有这心我也就放心了!”钟木香说道,倒也半点不客气。
对钟木香的了解是一点一点的加深,果然是跟以往的认知天差地别啊,以往的钟木香温顺地像是他说东她绝不会说西,对于母亲的苛责都一并忍下。但慢慢的,石逸梵便是知道,钟木香哪是温顺,她自有她自己的一套说法,往往是让他会应不上来的。若说刁蛮吧,真正刁蛮的是那原家丫头,那才是不讲理的,而钟木香,便是有她自己的任性,偏偏,他竟然半点不觉得厌烦。
“这过了初五,店家也就慢慢开张了,年后也会比较忙起来,过了元宵,我可能要去京都一趟,可能要十天半个月都不在呢!”石逸梵缓缓说道,似乎在暗示什么。
钟木香却是不理会他的暗示,十天半个月不在,那正好,年后她的计划也要一点点提上来,石原城的情况也要多了解的深一下。“相公辛苦了,妾身先在此祝相公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听你这口气,你倒是很想我不在似的。”石逸梵有些酸酸说道。
“相公误会了吧,只是妾身也知男儿志在四方,相公又是石家长子,自然不能因为妾身耽误了生意是吧!”钟木香笑呵呵说道,眼神晶亮,就像是在算计什么一样。
钟木香的种种,让石逸梵心里是挠得慌,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却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而且,他能感觉到两人之间也是差着好多步,他没走前一步,便感觉她退后一步,但话语上偏又堵的你说不上来。自然,石逸梵也是被激起了征服之欲,他非常想了解钟木香的每一面!“香儿可愿与我同上京?”石逸梵试探性问道,实则也不抱希望。一来,钟木香的性情应该不会允,二来,就算允了,自己这边也不能真带上了。母亲定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钟木香才不愿意失去没有人骚扰的自由时间,便是直接回道:“相公怎能说这话呢?若是母亲知道,一定以为是妾身让相公留恋家中温柔,误了相公的正业呢!”
温柔,她还真是敢说啊,只看钟木香浅笑模样,是温柔的,看着而已!“那倒可惜了,京都跟石原城是截然不同风貌,听说香儿很想四处游赏,我本想带你去京都见识见识呢!”
“妾身一介女儿家,也知该乖乖在家相夫教子,真敢四处抛头露面!”听石逸梵的口气像是真要带她上京,钟木香便是借口说道。
“夫若不在,如何相夫?”石逸梵故意说道。
“相公在外辛劳,妾身自当在家好生掌家,只母亲健在,妾身想帮忙打点都无从下手,就算这般,妾身也自当安心在家,为相公照顾几位妹妹不是吗?”钟木香不去,她怎么都不想去。
石逸梵听她这样说,一边是失落,一边是更强烈地想要真的征服钟木香,双眼之中是满满的兴趣。
两人在宗祠里是谈的甚欢,时而针锋相对,时而又是异口同声,长夜虽漫,过的倒也不无聊。宗祠门外,云绣捧着保暖的外袍暖手套等一些温暖之物,听着里头两人的声音,在门外久久站立,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直到身边丫鬟提醒,云绣才深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道:“相公,姐姐,云绣备了些保暖之物给你们送了过来!”
不一片刻,石逸梵打开了门,从云绣手里拿过这些东西,继而对云绣道:“夜里天冷,你先回去吧!”他与钟木香谈的甚欢,对云绣的口气也是很轻快。
“那云绣先告退了!”云绣低垂着头,也不多说什么。
石逸梵应了一声,便重又将宗祠的门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