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顿,似是犹豫,又像是在打量。
许久,男人走过来。
解开沈甜手,男人声音如刀:“老实点。”
沈甜没说话,将汤圆往身上拉了拉,紧紧抱在怀中。
方才离得近了,沈甜分明看见那男人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从眉骨刀下巴,这样的人,是不怕死的人,更是不能惹的人。
她多少有些自知之明,这种时候,还是选择乖乖听话的好。
男人走到门口,冷漠无情的关上门。
光线再次消失,沈甜摸索着找到了铁盆的存在。
“汤圆。”沈甜轻拍汤圆的脸颊,将他嘴里的碎布拿出来,温柔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睡。”
汤圆迷迷糊糊的被沈甜喂了馒头,可这个馒头实在噎人,吃了两口,汤圆就吃不下去了。
看着汤圆逃避着不要吃东西的样子,沈甜按住他的肩膀,严肃道:“汤圆,听阿姨说,我们不知道你爸爸什么时候能来救你,在这之前,你要保持体力,这样才能见到爸爸,所以不管有多难吃,你都要吃下去,知道吗?”
“”
汤圆水淋淋的大眼睛,盯着沈甜,可怜又无助。
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能从眼睛里看见对方想说的话。
“听阿姨的话,吃下去。”沈甜的调子压得很低,语气却十分的坚定。
汤圆磨蹭的低下头,接过沈甜递过去的馒头。
馒头看起来不怎么新鲜,但是却能饱腹。
她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馒头,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吃,之后她就没有力气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满眼的黑,不住的提醒沈甜,她们此刻的处境。
她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没有钟表,没有阳光,唯一能辨别时间的办法,便是那个人送饭的时间。
后来沈甜发现,这个人送饭的时间也是不固定的,或许会早一点,也或者会晚一点。
一切都看那个人的心情。
在男人第四次送饭进来的时候,沈甜终于忍不住。
“你们要关我们到什么时候?”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如刀,冰冷刺骨。
然而沈甜并不惧怕,直面男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什么时候放了我们?”
“放了你们?”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空荡的屋子里,回荡着男人的笑声,张狂而放肆。
男人笑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甜。
“难不成你以为,来了这里,还有回去的机会?”
心中微震,沈甜戒备的看着男人:“你什么意思?”
若是谋财,沈甜自有计谋,若是害命,沈甜便要重新审视这次绑架了。
“呵呵!”
男人冷哼,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没有价值的对话,沈甜挫败的坐下来。
“阿姨”
汤圆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甜连忙抱紧他,低声道:“汤圆不怕,我在。”
他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沈甜解开,能够自由挪动。
慢慢的搂着沈甜的脖子,靠近沈甜耳朵。
“阿姨。”他的声音清冷,带着沉稳,“爸爸快找到我们了。”
沈甜微愣,疑惑的看着他。
“我身上带着定位器,爸爸很快就会找来的。”
“”
抱紧汤圆,沈甜低声道:“你放在哪里的?”
她刚醒来就注意到,她们身上的东西全都不在了,汤圆的定位器怎么会还在?
“在外套里。”
他的外套是一件小夹克,挺厚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放在哪里。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按了按他身上的夹克,沈甜浅笑:“衣服穿好,不要随便脱掉。”
“嗯。”
有了汤圆的话,沈甜突然觉得有了希望,也有了盼头。
尽管一片漆黑,总还是有灯光照进来
“找到了吗?”
陆睿单手撑着下巴,胡子拉碴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眼侵染了寒霜,让惹不敢直视。
“陆总,已经找到了定位地址,不过那一块是老式房屋,住着不少人,包括地下室这些,搜查起来比较麻烦。”
“麻烦也得给我找!”陆睿猛拍桌子站起来,怒不可遏,“已经一天一夜了,你们到现在还没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养你们吃白饭的?”
韩越连忙低下头。
“六点之前,你们还没找到人,全都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暴怒的声音,在办公室回响。
众人低着头,无人敢回应。
死一般的寂静在办公室蔓延。
“叮铃铃——”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韩越低着头接了电话。
“喂”
“真的?好。”
挂了电话,韩越惊喜的看向陆睿。
“陆总,人找到了。”
陆睿抬眸,眼睛亮了起来。
“在哪里?”
“就在那一块,有个废弃的地下室。”
废弃的地下室?
陆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通知警察,带着人走。”
“是的。”
匆匆忙忙的赶到一出居民区,杂乱的建筑和来来去去的人群,扰乱着他们的视线。
“人在哪里?”陆睿冷声问道。
韩越连忙拿出仪器,指着右侧的建筑。
“在那边。”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进去,昏暗的巷子,身高稍微高一些,就将所有的阳光全都挡住了。
“嘭——”
地下室的门被暴力的拆卸掉,一张圆桌,几把破旧的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桌上堆满了塑料袋,和食物的垃圾,看起来十分的碍眼。
右侧还有一闪老旧的铁门,虚掩着。
陆睿冲过去,推开门。
门内更加晦暗不清,饶是如此,陆睿仍旧在那平坦的地面,找到了一件夹克。
“这是怎么回事?”陆睿眼睛猩红,握紧了手中的夹克,“人呢?”
无人敢应话。
韩越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声道:“陆总,定位器在夹克里,看来他们发现了。”
“啪——”
铁门被踹得啪啪作响,陆睿咬着牙,将那铁门当做敌人,愤怒的、泄愤的、恶狠狠的踢着。
直到那铁门不堪重负,突然倾塌,陆睿松了手。
“给我找!继续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