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会议室,韩越跟了上来:“总裁!目前国外的这个项目,说我们不公平,提前透露了价格,已经取消了资格。”虽然陆氏一向是京都最大的企业,实力强劲,但关于这个能源项目,还是第一次做。投入的资金浩大,也有数十家公司竞争。
“跟陆氏合作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订机票,我亲自去总部。”男人步伐微顿,浑身透着一杀伐果决的气质。
“是!”
“另外,监控里举手的董事,想办法收回股份,我希望在下次会议的时候,看见他们!”
不过都是一群仗着建立陆氏集团功劳的老毒虫。
韩越嘴角抽了抽,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总裁?
“是!”
昏暗的地下室里一片潮湿,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胃里绞痛,大脑浑浑噩噩的,脑袋很沉,却又固执的保持着一丝清醒。
她费力的起身,好想喝水,虽然她感觉不到饿意,但是孩子一定很饿。
她想求救,奈何都没有了力气。
胃里的疼痛发作,难以遏制的时候,她会不自觉的抓挠着地下室的墙板,她也会用任何尖锐的物体去划手臂,仿佛别的地方有刺疼感,就会削弱肺腑里的疼痛。
每一次发作都是一场酷刑。
期间沈清微倒是也想动手,但是陆睿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在了地下室。
若是此刻动手,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被他怀疑,为了这个女人,很不值得。
r国,男人正在拼尽全力,挽回损失,跟鑫源方面的外国专家谈判。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陆睿想起来,给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喝水别让她死了。”
“是!”
第四天的时候,直接敲定了合作,那一天他就匆匆回国。
对外宣布的消息是,陆氏没有拿到竞标。
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地下室。
室内昏暗,一个保镖,正拽着一个女人,将碗里的水从头灌下,女人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根本提不起力气反抗。只是咳嗽,连咳嗽的声音都很微弱。
紧接着保镖又将她的头,直接塞进了面前装满水的铁盆里。
陆睿心头闪过一丝尖锐的疼痛,上前一脚将人踹开。
他将女人抱在手里的时候,她瘦的似乎只剩骨架了,轻飘飘的仿佛稍有不留意便会飘走。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安静的令人窒息。
“沈甜?!”陆睿的声线里多了几分紧张
她能感觉到她被人抱起了,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像是被火烧灼,发不出声音来。
她在细微的颤抖,浑身都湿漉漉的。
巴掌大的脸更显削瘦,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那样仰着脸,躺在他怀里。
陆睿感觉再慢他好像就要失去什么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进了市一医院。
因为有秦言的关系,他不可能会查到她有癌症。
只是这个念头,让沈甜四天都没合上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陆睿的目光一寸寸的落在她的手上,双手的指甲盖翻卷,手臂上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刮痕。
在细白的手臂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到底多痛苦,才会这样自残?
可这一切都是她活该!
护士正用钳子一点点将她的指甲拔除。
她昏的不省人事,但还是微微蹙了蹙眉,似乎极为痛苦。
“轻点!”男人声音沉冷,巨大的气场迸发。
护士吓的手一抖,后来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
沈甜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还是陆睿那张脸,面容寡淡,提不起兴致来。
她以为这次她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竟然及时的赶回来了,是不是对她的折磨还不够?
男人只觉得心口压抑,看着她这幅不生不死的样子,就更加烦躁。
“沈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断掉跟宁子扬还有陆家二房那边的联系。你的自由,除了我点头,谁也不能给你!再有下次,可就不仅仅是关地下室那么简单了!”
沈甜只是静默的看着房顶,并不回应。
“你听到了吗?!”陆睿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威胁,显然没了耐心。
“听到了。”她已经累了,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也没有必要了。
晚饭的时候,沈甜睡着在,即便睡醒了也不想睁眼。
“吃饭。”男人的声音很淡。
沈甜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我不想说第二遍。”
沈甜的眼睫再度颤了颤,睁开了眼,不敢挑战他的耐心。
她费力的起身,想接过男人手里的碗,发现自己的指尖都被纱布缠着,动一下都会疼。
“张口。”男人冷声命令。
“我可以自己来。”她想接过男人手里的碗。
“你也可以选择不吃。”陆睿目光阴鸷。
沈甜选择妥协。
只不过吃了几口,她就没了胃口,她想说可以不吃了吗?触及他目光的那一刻,沈甜又将递来的粥硬生生咽下。
吃完饭陆睿一直坐在病房,沈甜只是静默侧身,有他在的每一分,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半夜,陆睿走出房间,给韩越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说给她水喝,你是怎么吩咐的?”陆睿质问。
韩越有苦说不出来。
“的确是按照总裁的意思,但底下的人可能会错了意。”
“让你调的监控呢?”
韩越心头一颤,还是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调了,还有上次沈小姐在地下室里的监控。”
“发过来。”他不自觉的朝后看了一眼,女人正平稳的睡着。
陆睿打开那段视频,正是上一次,她在地下室,被几人个人围在一起殴打的视频。视频足足有十几分钟,她只是抱着头,将自己团成一团,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还有这次,黑夜中只看到那身影蜷缩成了一团,不停的抓挠着墙壁,他知道胃炎发作起来的痛苦。从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沈甜被灌水的事情,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她只是缩在墙角,浑身颤抖,木然的看着不远处的监控。
他之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第二次。
陆睿心头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一种疼痛,无形之中蔓延。
陆睿靠在墙壁上,给韩越打了一个电话。
“那些参与的人全都打断腿扔到黑市。”
“是!”
一周后,沈甜的手指拆开了绷带,软软粉粉的指甲又重新长了出来。
病房里原本枯死的花,又重新抽芽。她将手扬起淡淡的阳光落在她的面上,露出了一道阴影。
沈甜长相本就甜美,轻轻牵动嘴角的时候,惊艳温柔,仿佛从前那个沈甜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