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他眼中璨如星辰。
把我迷得不知深浅,只会咧开嘴笑。
我的夫君怎么会这么好看。
我捧着脸,越瞧越觉得他眉目若山水清朗。
心中止不住的欢喜。
“不许笑。”
他故意皱眉,转瞬又吻住我的唇角,似是真的烦恼要罚我什么。
“孤什么也不缺。”
他叹了口气,“看来除了罚你以身相许,生生世世。别无他法。”
“罢了,就当孤吃亏。”
他口气委屈的不行,可一双眼中全是笑意,捏住我的手指,非要我立马指天立誓。
“真真,一定要强调生生世世。”
他伏在我耳边,趁我开口前又仔细叮嘱了一遍。
“你确定?”
我玩心大起,逗着他道:“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你不换换?”
“不换了。”
他头摇的坚定。
“一来是太麻烦。比不过我们知根知底。”
“……”
这可不是我想听的!
我沉默地瞧着他,暗暗将手指活动了几下。
“二来。”
他点了点我的额头,既宠溺又得意道:“你爱醋,这世间除了孤,也没有多少男子愿意一双人影度余生。”
“所以,孤与你,才能恰好凑成一对。”
“真真。”
他亲昵地凑在我身边,催促道:“快发誓。再加上一句,永远不会负孤。”
“我,孟真……”
“等等!”
嘴唇被他捂住,我疑惑不解。
只听他道:“孤想了想,还需加些内容。”
嗯?
我瞧着他去而复返,手里还郑重其事地捏着一张满是字迹的宣纸。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十分期待地将宣纸放在我手心,极为隆重道:“真真,这是孤写好的誓言,你照着念。”
我打眼一瞧。
他想得果然十分细致。
除了生生世世之外,还要非君不嫁,还有诗经中最为重要的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天地在上,我孟真今在此立誓。”
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将他亲手写得字句好一通指天立誓。
他紧紧盯着我,生怕我漏掉一星半点。
直到我最后一字音落。
他才松了口气。
穿上朝服,摸了摸我的发髻,笑眯眯道:“真真,等着孤回来。”
“好。”
我亦是满目笑意。
此间朝阳升起,世上温柔。
对镜梳妆,素簪与金簪都在我掌中。
想起与他初遇,我有些感叹。
命数一事,当真有些门道。
其中发生的每一件事,看似毫无关联,如今细想,却又觉得后背发凉。
但凡有一丝改变。
我与他也许就会失之交臂。
好在,我和他,终究还是走到了一处。
素簪定亲,金簪定情。
亏得是他。
将我从泥潭中拉出,不离不弃。
也是他,以国君之躯许我一人之心。
金口玉言,与我无欺。
教我从替嫁的孤女,变成了专宠的皇后。
“夫君。”
我欢喜地念着这两个字,与下了早朝归来的他执手相望。
许是我眼神太过热烈。
他打趣地搂住我,笑道:“孤才离开一会,就这么想孤?”
“嗯,很想很想。”
我诚实地点着头。
将他也搂紧几分。
我心悦他。
便想将他的一切都刻入骨血。
好在这一生很长,而我们还有生生世世。
足够相知相守,也足够记忆。
十月怀胎,一朝瓜熟落地。
疼得我是死去活来。
要不是他不顾忌讳,一直在身边守着。
我怕是也没有气力坚持。
好在孩子哭声嘹亮,解了我不少疲累。
“真真,你辛苦了。”
他喂了我几口温水,才双手抱着襁褓里的小小婴孩,放在我眼前。
初为人父。
他面上十分愉悦,“你瞧,咱们的孩子多会长,挑的全是你与孤的优点。”
“......”
我虽从未见过别人的孩子生来是什么样,可眼前这个发红发皱闭着眼咬指头的小婴孩,也着实看不出哪里会长。
他眉眼弯弯,显然是被初为人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夫君。”
我有些失落,盼来盼去的孩子竟然不是白白嫩嫩的,与我见过的那些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不一样。
难不成是我孕中受了刺激,才会祸及骨肉?
我越想越后悔,眼泪珠吧嗒吧嗒掉在被上,将他吓得不轻。
只将孩子交给宫中有经验的嬷嬷,坐在我面前,轻声细语问道:“是不是嫌孤光顾着乐,冷落了你?”
我摇了摇头,将宫女们遣出殿外,然后伸手抱起嬷嬷交还的孩子,抽抽噎噎地将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
可他倒好,我说得越委屈,他的嘴角就扬的更高。
我想他毕竟是个男子,线条粗。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才会乐得止不住笑。
怀里的孩子脸蛋软乎乎的,我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下定了决心,“夫君,孩子是我生的,就算丑,我也不会抛下他!”
他与我是一体,我狠狠白了眼兀自笑得开怀的他,愤愤道:“你也不准嫌弃他。”
“好。”
他答应的爽快,和我一起逗着襁褓里的孩子,可任凭我怎么问,都不肯告诉我,他为何发笑。
直到一月之后,我才渐渐明白其中缘由。
尤其他本就喜欢逗我,这事便成了他近日里来最为爱提的一事。
“真真。”
他才一起头,我的脸就红过了天上的晚霞。
“夫君!”
我抱着孩子,一把拍开他凑上来的手,“你......你再这样,我就抱着孩子出宫。”
“出宫?”
他挑眉,从背后抱住我与孩子,轻咬着我的耳垂,旖旎中带着一丝危险,“齐鹤今日才将你堂姐扫地出门,你这就想要出宫?”
“别闹。”
我偏过脸,蹭了蹭他的脸颊,“他们是怎么回事?”
“孤怎么知道!”
听他这语气,分明了解的清清楚楚。只不过吃了莫名其妙的飞醋,赌气罢了。
堂姐是个弱女子,孟家早就不在。
她的处境想必会十分艰难。
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
十几年相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情谊的。
好在孩子已经睡着,我将已然白白胖胖可爱异常的小皇子交给嬷嬷,又在孩子脸上亲了又亲,才让她们离去。
刚一转身,就看见他将侧脸扬起,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面颊,极为不满地要求着:“孤也要!”
我才不上当。
还未走出几步,就被他一把抓进怀中,狠狠吻了下来。
好在他还记得太医的嘱咐,除了有些意犹未尽。
倒是没有乱来。
“夫君,给我说说堂姐的事。”
我躺在他怀里,极为上道的连连保证:“我关心此事,绝对与齐鹤无关!”
“孤知道。”
他的手捏在我的腰间,叹了口气。
齐鹤他不知在哪又寻了一房妾室,眉眼与堂姐有几分相似,尤其装扮起来,更是恍若双生。
可当他将这叫做牡丹的妾室领回齐府,堂姐便发了狂。
嘴里说得都是些大不敬的话。
也不知触到了齐鹤哪里,竟让齐鹤下定决心要将堂姐赶出齐府。
“真真,你看,是不是还属孤最好,从一而终。”
他朝我贴近几分,很是得意。
我连连点头,追问道:“那堂姐呢?”
“她出了京,看方向似是去了江南流域。”
他朝我摇了摇头,“不用担心。孤派人一直跟着她,等她安顿下来,自会有人回禀。”
“那就好。”
如此看来,那场荒唐替嫁带来的余波,算是彻底落下了帷幕。
三个人,三种结局。
我松了口气,万分庆幸地揽住他,“还好是你。”
“什么?”
他问得故意,下巴在我发上蹭来蹭去,见我不答。
又笑眯眯地追问道:“还好什么?”
“还好。”
我顿了顿,咬着他耳垂压低了声线。
“相守一生的是你。”
“那是自然。”
他轻轻贴上我的额头,“你可是孤用素簪一早定下的姑娘。”
“孤没有食言。”
他眼角带笑,“不过,真真。”
“既然现在我们膝下已经有了臻儿,那你是不是也该重新照顾一下孤?”
“嗯?”
这下轮到我迷惑不解。
他又贴近几分,神情颇像话本上的闺怨女子,“自从臻儿变得白白胖胖,你就整日里瞧着他乐。”
“也不看看孤。”
他顺手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已然白回来的肌肤,“你看,孤比臻儿还要白上几分,难道孤现在不是你最爱的白面小郎君了吗?”
我被他说得忍俊不禁。
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臻儿还小。你醋什么?”
“他抢了孤的心尖人,还不许孤醋上几把?”
“你呀。”
我伏在他怀里,悄悄笑弯了眼。
“夫君,在我心里。”
我偷偷抬眼,与他视线相缠,“只有你这一位小郎君。”
唯一的,仅仅是我的,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