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翼看了江夏一眼,见她并没有怨怼的情绪,还是好言安慰道:“燕衡家的情况很复杂,他一直跟着他妈妈,他父亲那边的事情他不太愿意提起,所以很少人知道他父亲那边的情况,你们在一起不久,他可能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有的事情说出来也需要一个契机,特别是燕衡跟他父亲关系并不太好,你不要想太多。”
江夏诧异地看了杨翼一眼,哪里想到杨翼能这么长篇大论地替燕衡解释,字字推心置腹,不禁好笑道:“你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心里却有点暖,杨翼还挺会安慰人的。
杨翼听她语气柔和,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里,不禁也有点好奇,“你不生气燕衡之前没告诉你这些?”
江夏笑了笑,心态很平和,“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刚才说的我都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或者难以启齿的事情,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应该给对方一些空间,我和燕衡在一起时间并不长,我是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开心,我也希望我和他能真正的亲密无间,但是有的东西是需要时间慢慢积淀的,这个急也急不来。”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杨翼若有所思地睨了一眼江夏,心里不知怎么涌出了一股酸涩,他想掩饰,“你这算是贤惠女友的自我修养?”还是有点酸。
江夏没在意他语气中讥讽,笑道:“我这是老年人平和的心态。”
“睡吧。”江夏放下心事,困意上头,合衣侧身躺下。
杨翼借着透入帐篷微弱的光看了看身边的人,将被子往江夏那边扯了扯,小心翼翼地侧身躺下。
耳边是江夏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他闭着眼,明明身体已经很困乏了,可他大脑里某根神经却一直紧绷着。
“唔啊……”一声撩人的低*吟声隐隐约约地传过来,是隔壁不远的帐篷。
来露营的人多少有这方面的心思,安扎帐篷的时候就心照不宣地给彼此空出了一些空间,帐篷可以隔绝视线,可却没有隔音效果,战况激烈点的,自然逃不过周围的耳目。
杨翼脑中紧绷的神经似是被勾了一下,他的呼吸重了一点,却极力控制住,背后的人没有动静,也许江夏已经睡着了,杨翼心想,这样也好,否则太尴尬了。
“唔唔……”极力压抑隐忍的声音又低低地传到杨翼耳边,明明若有似无,可在杨翼耳边却像是炸雷一样。
“草!”杨翼心里骂了一句,身体某处却开始蠢蠢欲动。
“妈的搞这么激烈!”杨翼心中怒道。
江夏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杨翼身体触电似的一下绷紧了,他屏着呼吸,一动也敢动,不知道在期待什么还是害怕什么。
江夏却往帐篷边挤了挤,两人之间的缝隙拉开了那么一点点。
杨翼静静地屏着呼吸,过了一会儿发现江夏并没有醒,他放松了一点。
后背传来江夏身体若有似无的热气,杨翼闭着的眼睛紧了紧,脑子里却不受控地闪现出一些旖旎的画面,那是他曾经梦中的画面。
那些画面明明是他梦中虚构的,可此刻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一帧一帧,清晰又诱惑,引得杨翼心跳如雷,呼吸越发粗重。
杨翼觉得喉咙很干,像是被心里的火烧了似的,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寂静的帐篷里,“咕噜”一声却十分明显。
杨翼暗自鄙视自己,脑中的画面却越来越不堪,那些真实的虚构的,此刻都成了点燃他心火的引线,脑中与心中沸腾的鲜血直往下钻,杨翼猛地睁开了眼睛,无声地吐了两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与身体的躁动。
他不是禽兽。
杨翼盯着面前的帐篷布,睁着眼开始一只一只地数羊,希望沉闷无聊的游戏能缓解他身体的热血。
“草!”杨大少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数羊是在什么时候,5岁?还是8岁?
杨翼忍不住用手扣了扣帐篷布上的品牌标记,真想给它戳烂!
江夏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已经睡熟了,杨翼绷着身体,生怕自己脆弱的自制力崩溃,咬牙切齿地数着该死的羊。
杨大少不知道自己数了多少只羊,周围帐篷也不再传来撩拨他神经的低吟声,身体里的喧嚣和欲*望似乎退散了下去。
“终于他妈的消停了!”杨翼心中骂道,紧绷的身体和神经也有了一丝放松。
或许是紧绷太久,杨翼呼出口气,身体放松后疲困的感觉更加明显,夜间的山林只有虫鸣与风声,越发衬得帐篷里的寂静。
杨翼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轻轻地,轻轻地翻了一下身,像是梦中无意识地一样。
他终于面对着江夏的背影,她的头发并未散开,或许是因为两人同住不太方便,只松散扎着,可仍掩不住她一头秀发的柔顺亮泽,杨翼很想伸手把她束发的橡筋取下,想象江夏一头青丝柔顺铺陈的模样。
她的身体就在咫尺,这是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他们现在就像两只汤匙,折叠似的扣着,实在是引人深想的姿势,杨翼心中闪过绮念,他盯着江夏的后脑勺,脑中莫名闪过他撞见燕衡和江夏在厨房的画面。
杨翼的心像是被人攥了一把,又酸又疼。
这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杨翼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盯了片刻,终究还是默默地翻过了身。
江夏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了眼睛,像是知道了什么,下一秒,她盍目而眠,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天还未亮,外面已经有人开始吆喝起来看日出。
江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边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杨翼?”江夏睡眼惺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在露营。
“你醒了?那起来一起去看日出。”杨翼似乎已经很清醒,随意招呼着她,倒没有同床共枕一晚的尴尬。
江夏揉了揉眼睛,大脑开始运转,似乎想起来自己和杨翼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没想到自己昨晚会睡那么熟,一早面对杨翼,两人身份尴尬,大清早就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坦陈在一个不算陌生但绝算不上熟悉的人面前,她很尴尬。
“你怎么醒这么早?”江夏也坐起了身,甩了甩头,尽量使自己清醒过来。
她声音微微有点沙哑,却没有平日里刻意地疏离冷淡,低低地有种女孩的娇柔,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她说来仿佛昨晚他们做了什么一样,杨翼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心火上升。
老子不是醒得早,老子是没睡着!
杨大少心火太旺,一晚上都在担心自己会借机不轨,生怕自己半梦半醒之间做出点内心渴望的事,天人交战了一晚上,终究是挨到了看日出的时刻。
外面还黑得很,江夏拉开了点帐篷,借着晨光在自己包里摸出湿纸巾,递了一片给杨翼,“擦擦脸吧。”极自然的。
仿佛他是她男朋友,杨翼接过湿纸巾,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真的是——
江夏没注意杨大少此刻内心正不合时宜的幻想着,她擦了擦脸,凉沁的纸巾擦在脸上,一时间就精神了。
江夏看了看表,才五点不到,再瞅了瞅外面,日出还没影。
她忍不住哀叹:“他们怎么这么早啊?”
杨翼捏着湿纸巾大喇喇地擦了擦脸,懒懒地给她解释:“他们好多人要准备摄影拍照,需要时间准备,自然要早点起来。”
“哦,对了,你不是说你带了相机吗?你不去拍照?”江夏想起杨翼昨天的大包。
杨翼睨了她一眼,“你不是想学摄影吗?一起去?”
“我还是不耽误你取景了。”江夏有自知之明。
“走吧,我们也去准备,据说这里的日出很美。”杨翼抛开一晚上的纠结烦躁,兴致勃勃地江夏介绍。
中国人有句话,来都来了。
江夏此刻也不例外,既然都来了,既然都醒了,那也不能辜负日出美景。
昨晚两人都是和衣而睡,当然没什么好收拾的,江夏钻出帐篷穿了鞋,杨翼拿着相机后脚跟着钻了出来。
周围帐篷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出来,营地里也开始热闹起来,山里的清晨还有点寒气,江夏缩了缩肩膀,一下被凉出了精神。
一件还带着暖意的衣服搭在她身上,江夏回头,杨翼表情淡淡,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爬山都不知道多带件衣服。”
江夏看他身上穿着件冲锋衣,一身抖擞的模样,可以去给户外运动品牌拍广告了。
她将披在身上的薄外套穿了起来,诚心诚意的说了句,“谢谢。”
杨翼挑了挑眉,一副懒懒的样子。
组织者招呼大家一起去最佳观测地看日出,江夏以前登山看过日出,露营看日出却是第一次,兴致勃勃地跟着众人往观测点走。
周围年轻人依旧打打闹闹、拉拉扯扯甜蜜的很,一路上多了很多欢声笑语。
江夏心中感叹,年轻人就是体力好,昨天一天一晚的折腾,今天还能这么早起来看日出,不得不服。
昨晚营地里谁没听见两声暧昧的声音?谁又没制造两声?
江夏虽然淡定,可挡不住其他情侣太猛,她只能默默吐槽,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纯情样。
江夏是个能装事的人。
不像杨翼,昨晚听个那什么的声音就热血沸腾,夜不能寐,心无城府难成大事。
=======锁住修改==
作者有话要说:心酸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