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听说昨日刚到的那两位俊俏的大人,要在东南别庄举办茶花会,顾邀请所有官员家中的女眷前来一品诗酒茶花,论人间四雅。
一时,东街布贵,西街金贵,无数妙龄女子赶夜制作新衣,打造新饰,只为能得公子眼中,成就一段佳话。
而此刻,本来应该准备一番前往别庄的两位主人公,正躲在帘幕之后窃窃私语。
“你确定这方法可行?是不是太卑鄙了?”林笙烟有些不赞同的问。
“娘娘,我们又不是真做,况且这点伎俩跟那些个地方官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时候不早了,微臣先去,娘娘记住一定要他们签字画押才行。”
苏逸说完就整理了一下衣裳,给了林笙烟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出幕帘。
几个正在交谈的官员看到苏逸出来,连忙走向前去行礼奉承一番,得知他正要赶往别庄,几人连忙说了下自家小女穿了什么衣服,长得什么样云云。
直到苏逸点头说记住了才肯罢休。
官员家中女眷基本都去别庄参与茶花会,他们这些人就齐齐聚在太守府,一边等着,一边交流交流攀攀关系。
而此刻,林笙烟则在后院,让随行的侍卫严令把守各个出口,势必保证无人能进,无人能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至到晌午的时候,还是无人回来,有官员等不及想要回府看看,然还未走到门口,就立刻被两旁的侍卫拦住。
“太守大人,这是为何?”那官员似乎品级不低,见到这番情况立刻怒目相向。
“你们干什么!快放程大人回去。”郝太守是个精明人,心下一个咯噔,觉事由不妙,大声命令道。
全院的护卫都换成了林笙烟的人,自然无人听郝太守的,任他满脸怒气,就是不为之所动。
看到这,站在帘幕后的林苼烟嘴角勾起,缓缓走出。
“各位大人莫慌,咱家就是觉得寂寞的慌,想留各位大人们说说话。”她慵懒着腔调说完,语气很是随意。
看到林笙烟一出来,郝太守与程大人立刻换了一副神情,也顾不得细想本该出现在茶花会的人不应该在这,只是连连点头称是,又坐回了椅子上。
现下需要的就是气势,满屋子的官员大气都不敢出,她一步一步走到正座前坐下,扫视了一下两旁,估摸算了算,基本上都到齐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跟身旁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立刻将手中的纸张分发下去,刚刚二十张,一个不剩。
郝太守眯着眼睛,指尖颤抖的拿起那张纸,领头八个大字甚是明朗——“淮安水灾募捐契书”
下面就是一行行诸如因淮安水灾严重,边外战事连绵,国库空虚,望众臣为百姓尽绵薄之力云云。
最后还有留白,在左上角写着,特捐赠银两数目。
有的官员急性子,心想不就捐资么,随便写点就行,正要拿起旁边准备好笔墨书写时,林笙烟装作无意的说道
“诸位大人的妻眷儿女怎的还没回来呢?咱家都有些急了呢,不知诸位大人急不急?”
这话一出,那些正要提笔写下捐赠银两数目的官员,硬生生的僵在原地。
她端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真是上好的龙井,据说一斤足要百金,啧啧啧,就是咱家在宫里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太守真是好享受。”
郝太守听到这话直接吓的跪在地上,诺诺不能言,心里不住的盘算到底是那地方没伺候好这尊大神。
“太守这是何意,起来吧,咱家也就说说而已。”她装作不解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郝太守。
“谢——谢大人。”
“诸位大人吃的穿的,拿的是大齐的俸禄,而这些俸禄均出自百姓的劳作上,淮安是商道要塞,现在它被洪水淹没,来往商贩无法通行,百姓流离失所,谁来生产粮食?谁给大齐贡奉?又如何发给你们俸禄?”
她见底下一时无言,估计也没几个人听进去多少,这些人为利是图,白白送出的事,怕是避之不及。
见状她又说道“皇上派咱家前来修堤开渠,可这给的银两,唉!不能提!别说开渠了,就是修堤都不够!这事办不好,别说是咱家,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道最后她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溅出的茶水飞到旁边郝太守的脸上。
他见林笙烟动了怒,咬了咬牙,站起身来说道“下官愿捐一百金!”
坐他对面的程大人见状也站起身来,行礼随道“下官也愿出一百金!”
笙烟暗自冷笑,到了此刻还要紧咬着,今天非要你们把贪污的都吐出来!
她似是没有听见两人说的话,反而望了望外面,惋惜的说“天色真是不早了,看来苏大人与诸位的家眷聊的甚是开心,一会咱家给他留书一封,让他留诸位的家眷几天好好玩乐玩乐!”
“大人!”郝太守忍不住出声,底下的官员也是纷纷变色。
“怎么?郝太守要说什么?咱家刚刚没听清。”她嘴角勾起,笑的促狭。
“下官——下官说——捐三百金!”
“啧啧啧,要是贵夫人和令千金知道,她们只值三百金,唉。”林笙烟叹了一口气说。
“一千金!一千金!”郝太守几乎是用喊得,眼里都有泪花闪过。
到这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温和的安抚道“郝大人真是为官楷模,回去咱家定要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郝太守欲哭无泪,一脸颓败的拜谢。
其他官员见他这般,再不敢藏私,纷纷说出自己募捐的数目,直到林笙烟满意了才敢在契书上,签字画押。
她拿着手里的一沓募捐契书,笑的心满意足,吩咐下侍卫告诉苏逸事已成,就等这明天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