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沈瑜坐到靠椅上,从电话里将门口的杨秘书叫进办公室,还没等她站定,就问道:“今天投发部有什么业务洽谈吗?”

杨秘书愣了下,才答道:“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汇报上来,我打电话到投发部去问下。”

“恩,看看老徐今天谈的是什么业务!”他淡淡地说道。

杨秘书应了一声就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回来说:“投发部的徐经理今天是和万信证券的人商谈收购华典影视的事情,”她见沈瑜听了有点出神,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总裁,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沈瑜回过神来,摇摇头道:“哦,没事,你先下去吧!”

等杨秘书走出门,沈瑜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想拨电话,却又将手停住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回了桌上。结果,这时候手机却自己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不由地苦笑了下,还真是心有灵犀!

“喂,阿瑾?”他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嘶哑。

那边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怎么了?”

“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你电话就进来了!”沈瑜扯扯脖子上的领带,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面星星点点的行人车辆,问道,“决定好哪天来沪市了?”

“恩,明天到,下了飞机直接去杂志社,你让老高把车开到杂志社等我,回头我把地址发给你。”顿了顿,又问,“明晚一起吃饭?”

“明晚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沈瑜犹豫了一下才答道。

“那记得叫老高把钥匙带给我!”那边也不啰嗦,说完话,直接就挂了电话。

沈瑜拿着手机,在窗边站了半天,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Murphy’s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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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还记得高中报道第一天,见到吴一零时的样子。

那是一个身材瘦瘦小小、戴着副窄边黑框眼镜的小女生,细长的脖子上,短短的马尾高高扎在脑后露出整个脸庞,显得一张脸尤其小巧。整体看上去,整个人却像一颗豆芽菜,下面细细的,头顶的头发却显得蓬松柔软。不讲话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一开口就会露出她上颚微微突出的小龅牙,所以,开始时她总是抿着嘴,你不开口,她就不会先说话,也不会对你笑。

当时他就觉得,这不像是一个高中生,甚至连有些初中生的个子都要比她高,后来才知道,她上学上得早,比同班同学都要小两岁。

但是,这样的一个小女生,却是他们班的班长。

在去领课本的路上,他故意逗小丫头道:“吴一零?蔡依林的依林?”

“口天吴,一二三四五的一,零一二三四五的零。”小丫头说完就又闭上了嘴巴。

“那不是ling吗?后鼻音!你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呀!”他笑话道。

南方人大部分都L、N不分,前鼻音、后鼻音不分,他们刚从北方过来,听了十分的不习惯。

“就你普通话好!”小丫头气鼓鼓地看着他,然后,突然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北方人了不起啊!你以后说话别带儿化音!”

对于小丫头的地域性攻击,他不在意地笑笑,又道:“你爸妈起名字的时候是不是想故意为难你啊,那么多笔画,才上学的时候,你是不是考试时写个姓名都比别人慢啊!”

小丫头眨眨眼睛,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又解释道:“不是银行的那个壹,是一横的那个一,零是那个零!”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阿瑾,这时候却突然插话说:“考试写名字她占便宜,直接写个吴10,阿拉伯数字,老师都不会认错人!”

听了阿瑾的话,他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突然狂笑起来,指着小丫头道:“你爸妈真是太有才了,吴一蛋!要是直接写阿拉伯数字,老师说不定以为谁在试卷上面画了个零蛋呢!”

小丫头有些气急败坏了,“我的名字是一切从零开始的意思,这是对一个人一出生就抱有的最大的希望,才不像你们呢,一堆臭石头,听起来却像女生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家珠光宝气的吗!”

杜瑾沈瑜,瑾瑜二字本是美玉,比喻美德贤才,小丫头是班长,肯定学习好,对这点典故自然知之甚深。

“别逗她了,阿瑜,都快成蹦豆了!”旁边的阿瑾又开口道。

“哪儿是蹦豆啊,明明是棵小豆芽菜!”他慢悠悠地应道,“小豆芽,腿短就跑快点啊,不然等我们领到书,都快要开始上第一节课了!”

他想,他当时的表情肯定很欠揍,因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小丫头已经不顾掩饰,用小龅牙狠狠咬着下唇的模样。

只是之后再仔细回想,又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上了阿瑾的当,因为虽然每次都是他说的话惹得小丫头跳脚,但是每次引起话头的,却都是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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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零还没下班就接到了骆方明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想了想,就一口答应了。拒绝了骆方明要来接她的好意,问明了饭店地点,她就开始在网上搜索起地图来。

她正好也想问问骆方明关于今天看到的那人的事。

等吴一零赶到饭店的时候,骆方明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了。

她急急走了过去,落座以后,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来很长时间了吗?今天我第一天上班,走的有些晚!”

“没关系,我也才来!应该给美女迟到的权利!”骆方明笑着将菜单递给她,又惊讶地问,“怎么,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吗?第一天上班就跟领导出来,你们田总很看重你啊!”

她笑着摇摇手,“我没来过,不了解,你点吧,”然后又笑道,“做我们这行的总是时间紧迫,我还没搞清楚你们公司什么来头呢,就被抓过去开会了!”

“那要我透露些商业机密给你吗?”骆方明闻言,也笑了起来。

“说些大家都知道的吧,省得我上网查资料了,至于商业机密,就不为难你了!”吴一零开玩笑地说道,从中宇公司内部知道的消息,总比外面能找到的要多些。

骆方明随手点了几个菜,将菜单还给服务生,道:“说起来,你们今天谈的案子,和我们法务部也有关系,只是之前我没有参加过项目评估,不太清楚。”

骆方明若有所思,他今天回公司就打听了吴一零他们上午一行人,毕竟涉及到集团重大对外投资或合作,他们法务部是需要全程参与、发表意见的,直至后面的制作合同,监督后续执行情况以及风险防范,也都少不了他们的参与。

“那有什么意见可供参考吗?”吴一零笑问道。

“吃饭时间谈论工作不助于消化哦!”脱离了包市那个熟悉的大环境,两人的对话都渐渐有了些打机锋的味道,骆方明举举手中的杯子笑道,“其实是我不太清楚,华典的案子我没有参与,这是公司今年最大的一个收购项目,我们部门主管亲自负责,上面很重视,下面很慎重!”

吴一零捋捋头发,也喝了口水:“说起来,今天从你们公司出来的时候在电梯间碰到几个人,领头的青年似乎很有气势,走的专用电梯,是你们公司小开吗?”

骆方明闻言,笑了起来,“你看到的应该是公司大老板吧,是很年轻,28岁,英俊多金,年轻有为,超级富三代!”

“富三代?”吴一零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得从我们公司的发家史讲起了,”看服务生开始上菜,骆方明看吴一零,“喝什么?”

“饮料吧,你带车了吧!”吴一零答道,又继续问刚才的话题,“发家史?”

“嗯,我们的老董事长,那就是投资的典范,运气的传奇!”让服务生上了果汁,骆方明又道,“据说老董事长是做包工头起家的,92年沪市股票认购证,他将全部家产几百万投了进去,换回了当年几个亿的资产,然后他就将原来的小作坊式的工程,升级成了房地产公司,是沪市首批炒地皮的人之一。之后的房地产业你也知道,那就是坐地揽金,企业做大以后,闲出来的钱他又拿去投资网络,反正是什么刚开始流行他就玩什么,之后又依附他们家的地产业发展院线。呐,现在终于开始插足影视业了。据说之前集团就有过投资电视电影,但那只是玩票性质的,今年对华典的收购,是集团开始真正将影视业作为产业来做了。”

两人开始一边吃饭一边谈论起来,听了骆方明的话,吴一零点点头道:“照你这么说,你们老董的确很有眼光和魄力。但是,你们现在的大老板怎么是富三代?”

“因为没人在公司里见过二代!之前一直是老董事长亲自打理公司。”骆方明耸耸肩道,“大老板据说是大学期间就开始在公司实习,毕业工作两年以后又去读了MBA,去年开始正式接手公司。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天生起.点就比别人高,而我们大老板则是高到云端里去了。”

吴一零接着他的话笑道:“看来投胎的确是门技术活!对了,你们大老板姓什么?”

“你说沈总?”骆方明端起杯子朝吴一零敬了一杯,“大老板自然是姓沈,说起来大老板和我是校友,而且还是一个专业的,只是他进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出去实习了,没来得及抱上大腿!”他开玩笑道。

“沈?不是姓杜吗?”吴一零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又接着问,“他也是学法律的?”

“对,他也是京大法学院毕业的,”骆方明诧异地看向吴一零,“老董事长姓沈,大老板自然也是姓沈!怎么会姓陆?”

吴一零不禁有些苦笑,当年说要学金融的,结果去学了导演,说要学导演的,却去读了金融,而最吊儿郎当的那个,最后却去学了最严肃的法律,命运真是给他们看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她也反应过来,中宇的人为什么没见过二代了,因为沈瑜是跟他妈妈姓的,所以,老董事长是沈瑜的外公,而沈瑜的妈妈在他们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哦,那一定是我记错了!”吴一零勉强地笑笑,对骆方明说道,“可能是我上午在公司急匆匆地听人说了那么一句,听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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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过后,她去学校拿成绩单,在校园里又碰到了那兄弟俩。

两人看到她,沈瑜就先笑了出来:“小豆芽,厉害呀,又是第一!”

她早就知道他们兄弟俩背地里拿她做目标,比赛谁考试的名次先超过她,于是,她也不客气地笑道:“一般一般,习惯了,你们俩还要加油哟!”

沈瑜嘲笑道:“瞧这得意劲儿!龅牙妹,快别笑了,牙齿都露出来了!”

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然后又松开手,不客气地说:“有闲心管我的牙齿,不如多做套卷子,什么时候你名次考在我前面了,再来嘲笑我吧!”

这时候,杜瑾在旁边说道:“龅牙没有关系,可以做牙齿矫正整形。”

看她目露赞同地朝他望去,他又继续道,“不过龅牙妹就不能喊了,要喊钢牙妹了!”

沈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她恼羞成怒,气得骂杜瑾:“杜老大,你嘴巴这么毒,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她觉得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平时打打闹闹,玩笑开惯了的,比这出格的话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杜瑾却是表情一变,看都不看她一眼,沉着脸转身就走了。

“怎么这么小气啊,你们平时那么嘲笑我,我也没有转身不理人呀!”她对沈瑜小声抱怨道,“幸好我不是和你哥在一班,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啊!”

沈瑜看着杜瑾远去的背影,转身表情略带严肃地对她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在他跟前讲这样的话,我妈在我们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顿时有点呐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沈瑜拍拍她的脑袋,接着道:“初二的时候,阿瑾急性盲肠炎住院,爸爸晚上开车从医院回家拿住院物品的时候,途中出了车祸,妈妈当场就去世了,阿瑾一直很自责,觉得如果没有他住院,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当时爸爸和我都沉浸在悲痛中,妈妈是独女,外公更是因此怨上了爸爸和阿瑾,我们谁都没有留意到阿瑾情绪的变化。从那之后,阿瑾脸上就很难看到笑容了,人也沉默了很多。其实,以前都是阿瑾带着我调皮捣蛋的。”

“这怎么能怪他呢!而且生病又不是人能控制的!”她有些明白杜瑾为什么整天冷着张脸了,任谁一直活在自责中,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看着前边越走越远的杜瑾,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一路小跑着赶了过去。

她拽拽杜瑾的袖子,把他拉停,“哎,杜老大,你听说过IVF吗?”

看杜瑾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她自说自话道:“你一定没听说过吧!IVF就是试管婴儿的英文缩写。”她顿了顿,好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一口气说完,“我就是IVF婴儿哦!”

这时候,沈瑜也赶了上来,听到她的话,吃惊地看着她。

“其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第一个IVF婴儿,1978年就诞生了呀!”像是克服了心理障碍,她的话说得更顺畅起来。

“IVF过程是很麻烦的,我爸爸和妈妈结婚很多年都没有小孩,为了这个手术,在家门口的小诊所连续打了几个月的针,因为打针期间不能劳累也不能多运动,所以他们也不敢走到大医院去。结果就是小诊所的人知道了,我家附近的邻居也就知道了,跟着我爸爸妈妈单位的人也都知道了。”

面对两人震惊的表情,她继续道:“大人们不会当面说什么,但是小孩子就不一样啦,从我记事起,就会有小孩子跑过来问我,说我是不是管子里造出来的。我开始的时候还会哭着跑回家,后来想明白了,不管我是怎么来的,我都是爸爸妈妈最心爱的宝贝。

然后,再有小孩子过来问的时候,我就会说,‘你问我这些还不如回去多做做作业,等什么时候成绩赶上我了,再说这些七个三八个四的东西!智商像你这么低的人,你好意思跟人说话吗?’所以,我就努力地让自己的成绩一直向上、一直向上,直到再也没有人能够超过我,拿到第一名!

其实,不管是不是IVF小孩,不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吗?只是精子和卵子相遇的地点不一样而已!”

然后,她对杜瑾说道:“生病不是你能控制的,就像我小的时候也希望自己能像正常的小孩出生一样!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只能让自己以后做得更好!我觉得每个爸爸妈妈爱子女的方式可能不同,但是爱的程度都是一样的。你在天上的妈妈肯定是希望你过得快乐,而不是现在这么……”

她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杜瑾打断道;“你脑子有问题吗?”

她呆呆地看向他。

“和两个男生说精子卵子,你脸皮是钛合金的吗?”说完,杜瑾也不管她和沈瑜,转身就朝前走了。

她眨眨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

“沈小二,你骗人!他哪像你说的那样!他活该就一个人郁闷到死!”她恨恨地道。

他哪是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啊,这种个性恶劣、口齿恶毒的样子,明明就是与生俱来的。

话虽这儿说,但是之后的暑假,她还是要求父母带她到医院做了牙齿的矫正矫形手术,然后,带了两年多的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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