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东楼的楼顶视野开阔,场地也大,有不少高一高二的人怕被老师捉,跑到高三这边偷偷抽烟,一个个烟雾缭绕的,根本不知道抽的是个什么意思。
许愿上楼看见他们,随即往有遮挡物的水泥柱边走,刚好与那些低年级的学生成为一个对角线,柱体够大,遮住了他的身影。
等那些低年级的学生灭掉烟头走了,原曜才上来。
他的双手揣在校服衣兜里,兜里还插*了截露一半的卷子,远看吊儿郎当的,近看这人皱着眉,是藏了心事的人。
学校规定,学生只要一出了教室就得用口罩,所以原曜的口罩也戴上了。
他将口罩往下拉点,露出鼻子透气,“你上来吹风?”
许愿点头,往额前刘海吹气,看碎发飞起来,乐了,“你跟我说说吧,你想考哪个学校?”
原曜取出衣兜里的卷子往脸上扇风,“海大。”
“哪个海?青海的海?”
“……海洋的海。”
见他还在扇风,许愿推了他一把,“你热?”
原曜被推得一趔趄,任由他推,扯开敞开的领口继续扇风,“看到你就有点儿。”
其实他是刚才爬楼梯的时候跑动了几步,又不太好意思让许愿知道他那么急。
“滚,热就脱衣服!”
许愿攥他衣领,望着陡然凑近的面孔,强忍住想吻上去的冲动,松开手,又推一下,“我记得海大在山东?”
“嗯,青岛。”原曜活动了一下肩膀,往水泥柱后的空地轻瞟一眼,往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有人来了。”
许愿也跟着瞟了一眼,有点儿紧张。
一般两个人到天台来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恋爱中,二是约架中,他和原曜在其他人眼里显然不可能是第一个。但现在他没功夫去想这些了,整个人都陷入“原曜要去山东念书”的认知里。
怎么不是个北京上海的大学呢,那样他的可选择性还多一点儿。
许愿从小在省内待惯了的,甚至觉得考个省内最好的大学就行,没必要走太远,外地难混,买房不容易,他又是独子,等父母退休了还是会回来的。
正想着,天台的水泥柱上滴下一颗橙红色的水珠,里面是整个铺天盖地的黄昏。
许愿闭闭眼,再次许愿。
希望两个人可以考到同一所大学。
不知道是夕阳照射还是什么原因,原曜的脸颊有点泛红。
昨晚许愿在床沿脱裤子上床也是这样的,明明面前没镜子,但就是知道自己脸红了,双颊边是暖烘烘的烫。默默念完心中所想,他突然想起自己许的那些个愿望,譬如希望不被原曜看到脱裤子……希望原曜高三不要恋爱……
没一个成了的。
这些愿望就像堆叠的被动小buff,全部都和往常一样不作数,甚至以另外一种方式去实现了。长叹一口气,许愿觉得自己这可能是在反向做法,不想的反而变成了真的。
他赶紧闭上眼又求了求,心地虔诚,没有杂念。
以前的愿望都不灵。
这次肯定会实现的吧?
“得回去了,出来了快二十分钟,”许愿抹开袖口看一眼表,“还有十分钟班长要查人了。”
“好。”原曜又朝空地望一眼,那些高一高二的学生还没走。
“对了。”
“嗯?”
“晚上回去记得提醒我去趟小卖部。我得给李淳带小面包,特别甜那个,好像只有我们家属区才卖那么古老的面包。”
原曜捉到盲点,神色微凛,语气略有不满,“为什么给他带?”
“你说我俩都,都那什么了,人作为同学还以为我们俩关系不好,还主动缓和……我们好缺德。”许愿笑起来。
“是有点。”原曜沉思,突然说,“那要不然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
“我和你?”
“嗯。”
许愿摆摆手,“不行,男生和女生不一样,我总感觉我俩如果一块儿吃饭,那种我喜欢你的氛围肯定很明显。上次我看你吃饭,看得把生姜当肉吃了,李淳还笑我好久,他还以为我真在发呆。”
“你不是最爱喊我兄弟吗?”原曜挑眉,唇角随之上扬,笑得特别坏,“吃饭的时候,你就把我当兄弟。”
“你也太考我演技了,”许愿接过原曜手里的试卷册,裹成喇叭状,往原曜胳膊上打了一下,“他们都觉得我们打架才正常。”
他不是想收拾原曜,只是单纯地手欠。
因为他很想摸摸原曜的胳膊,又不能在公共场合乱摸,只能以试卷替代手,能接触到原曜就很爽。
原曜跟着乐,双眼皮的弯弧在笑起来时很深,“那要不然在食堂打一架,然后再握手言和?”
许愿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又裹起试卷,将其往原曜小腹上顶了顶,轻声道:“……那得是我赢。”
还得是赢很大的那种!
许愿心里一直有一团小火在作祟,那是他的好胜心。
不谈是不是兄弟,也不谈是不是情侣,他一直很想和原曜正儿上买了一百多两盒的饺子,说要请原曜吃顿好的,但现在各地疫情开花,我们还是少出去下馆子!
原曜尝了他煮的饺子,感觉这么贵的饺子并没有太好吃。
许愿问他,好吃吗!原曜点头,使劲蘸了酱料连吃两个,说好吃。
许愿拿起手机,说那我再多买点!
原曜:……
于是那几天的夜宵几乎都是在吃速食饺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设置了仅粉斯可见。
啊,此波疫情形势严峻,大家一定要少出门勤洗手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