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只是小朝会,第二天早上,金銮殿上李世民大发雷霆。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下面衮衮诸公全都夹着尾巴,不敢说话,文官武将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同是也是怒火中烧,平州刺史不是人!鱼肉百姓,为虎作伥!
李世民发完脾气之后,太子顶着怒火道,“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
密折上的内容是平州刺史与山匪勾结,运输朝廷物资,每月收山匪重金贿赂,允许山匪打劫过往平民,甚至于有一些山匪都抢到城里面去了!平州刺史也不曾管过。
李世民冷声道,“平州如今沆瀣一气,除了平州刺史,指挥使赵让是否置身事外?平州知府是否顺势而为?这些人都该杀!”
浓烈的杀意从李世民脸上迸射,这一次是真的触犯到龙之逆鳞!
御史大夫其中一人却犹豫的道,“陛下此事没有证据不好降罪啊。”
“办案要求人证,物证俱全,没有证据,谁知道是真是假,更何况平州刺史乃是三品官员,万一遭人诬陷,岂不是寒了平州其他官员之心!”
“朕准备派人去平州查清此事,同时将税银案给办了。”
税银就在家门口丢失,简直是在打李世民的脸,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而且都是和平州有关,朝廷必须派人过去才行,但是派谁呢?
刑部和大理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默不作声,关键时刻保命要紧。
武将是一马当先,程咬金跨出一步,喊道,“陛下,臣愿意去平州,去会会这群山匪!好让他们知道如今大唐是姓李的天下!陛下千秋万代,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如今为了平州百姓,臣要把他们打服了!”
别看程咬金五大三粗,但这家伙情商也是有的,骂山匪的同时也在夸李世民,果不其然李二心情好了些许。
“朕确实打算派你走一趟,但是你空有一身武力查案不行,诸位朝臣心中可有人选?”
当然得刑部和大理寺来。但偏偏这两这两个部门的官员当成了缩头乌龟。
平州的水实在是太深了,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平州刺史真的和山匪搅和在一起,说不定巡抚刚到平州就被抹脖子了,所以大家都不敢躺这趟浑水……
长孙无忌心里过了一遍,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人选,乐开了花!
既然陛下都已经封蜀王为天策将军,蜀王是不是也该为大唐社稷做出一点奉献?长孙无忌朗声道,“陛下,臣以为应该派蜀王殿下过去,蜀王殿下天资聪颖,不管在行军打仗还是研究农作物上面都有一定的天分,想必查案也是断案如神!而且殿下刚被封为天策将军是不是也应该立下悍马功劳,才能够让朝廷诸公心服口服,让天下百姓心服口服。”
长孙无忌只往大的说,压根不提自己的私心。
老家伙!李世民双眼微眯,心里一声冷哼,这老狐狸就是故意的,可恶!
太子党本就看不惯蜀王殿下,有老大打头,其他几人全都站出来道,“臣附议。”
“臣附议。”
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站着,李世民神色微冷,他扫了眼房玄龄,一身红衣,面色淡然,旁边的魏征不惊不扰。
他问道,“房相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大家伙都让蜀王上,难道他要说蜀王不能上,更重要的是福祸相依!这是给蜀王一个立功的好机会!
平州那边怎么办?还不得看陛下的心思。
此行确实够危险的,若是能够成功,那便名利双收,李恪眼下也需要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让朝堂诸公信服。
“臣以为长孙大人说的对,可派蜀王殿下去平州一探究竟,一来殿下身份高贵可压制平州刺史,二来也有程咬金将军等人的保护,不会有生命危险。”
犀利宛如冬日寒风的双眸在房玄龄身上停留,房玄龄后背都凉了。
“既如此,就派蜀王去平州将此案查清楚。”
教坊司,几个花魁围绕着李恪寻欢作乐,明月抚琴,凝香唱曲,芙蓉姑娘则是手抱琵琶,欲说还羞,而就在这大好的时光之中,小六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教坊司。
“主子,您赶紧回府,圣旨到了。”
哗啦,指甲划过琴弦是刺耳的声音,姑娘们都惊到了,红唇微张。
这是至今为止,李恪第一次稍微暴露身份。
将怀中的花魁推了下去,李恪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各位美人,府中有点事,本公子先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聚。”
随着他快步离去,明月和凝香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若有所思。
说来奇怪,她们多方打探竟然都没看出这公子的身份,不过看其模样一定是朝廷显贵!
一路上快马加鞭,李恪回到蜀王府。
来宣读圣旨的是王德,听到自己要去平州查税银案和查平州刺史的是否和山匪勾结,让他找出证据,李恪懵了。
是刚刚玩的太开,脑袋迷糊了,还是这圣旨有问题?
“王公公父皇说让我去平州?”
他也没在李世民面前表露出自己会查案的本领啊,怎么就派他去平州了?
一段时间,王德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他将早上朝堂发生的事悉数告知,气得李恪咬牙。
又是长孙无忌这个老狗!等他从平州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这老头子!
“殿下想应该知道平州是什么地方吧?”王德担忧的道。
“如今四海太平,但是平州却是一块踢不开的铁皮子,这些年朝廷派了那么多的士兵去剿匪,都没成功过。”
说句大不敬的,平州山匪只知道山匪头子,不知道李世民,所以李恪过去,一个字,危。
“嗯,我知道这些,平州匪患严重,而且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在隋朝末年的时候便是山匪的集中营。”
而且正常人都不想做山匪,若不是饿肚子没办法啊,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至于沦落为匪,但是平州这些人却不一样。
抄家劫舍,他们享受了山匪的爽,反而不愿意回归家园去做种田的老翁,所以这些人是心甘情愿做土匪的,不论大唐多么的太平盛世,他们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