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一车车的积雪被运出城外,长京城里的建筑像除去大棉袄的姑娘,展示着自己的风华正茂。又是一年年近年关,今年的虽然大雪来得早,雪也下得后,却掩盖不住百姓们的热情。
今年唐国发生了很多事情,自东海王兵变起,一件接着一件,起初百姓还以为又是苦兮兮的一年,但随着一系列的新政下来,虽不能立刻改变生活,但也能很大一部分百姓有余粮过一个不用挨饿的冬天,一些百姓还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顿有肉的年夜饭。
当然,长京城是富裕的,虽然许多贪官污吏被撸下台,但依旧有很多凭借正当手段富裕的人家,只是现在在新政下,他们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铺张浪费。
京城旧四大家的豪华住宅,武家被保留了下来,这时必然的,睡觉皇后姓武,只是那里不叫武府,而是叫天狼居。据说这事把皇后娘娘气的让人不远千里,前往西北边军那狠狠抽了武大将军三鞭子,挨了鞭子之后的大将军还豪言道:娘娘是天下之母,不可言而无信。
至此,天狼居的名字就定下了。
以前的房,程两家,一直虎视眈眈,有彩财力的人想拿下,追后都失望而归,这两家的府邸,没有成为谁的私人住宅,而是一家成为了一家商会的总舵,这商会与以往的商会不同,里面的十二位舵主是每七天都得进宫面圣,与一些大臣商议行商大事。
而另一家府邸则被改建成名梅林庭,是一个大型的私塾,与别的私塾不同,这里只收女学生。
暂且不论这女子私塾所带来的议论,视线放到四大家最后一家旧址,魏府,这里依旧是“名花有主”,旧址改名为墨安园,没人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就连那里的下人们也只知道来这管理宅子,也没见过这里的主人。
知道前几天,家里来了好些人,皇后娘娘也来,那些人来了之后,家里无论走到哪,都是一股浓浓的药材味。
陈陌的伤势极其严重,治疗引起的不便和陈陌的原因,治疗的场所从皇宫转移到墨安园,这里原本就是为陈陌准备的安家之所,虽然武灵儿知道,陈陌不会在这停留,但给他一个家,让他和他的朋友都有个想念。
陈陌曾苏醒过几次,众人根本就没能与他说上话,就被他无差别的攻击,只是这到处漏风的身子,在高手如云的包夹下,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就被一次又一次弄晕过去。
“上一次见他,就是半生不死,现在见他,九死一生,这才一年时间,就这么急着寻死?”张仲文在药煲旁边发着牢骚,现在的他基本住在了墨安园。
“这不显示着张老的医术高明吗,受了这么重的伤,短时间内就能活蹦乱跳。”武灵儿身边的侍女裴玲溜须拍马着,谁让张仲文是她师父。
…
“狗屁,那是他体格好,恢复的快,要是换做寻常人,一年时间能正常走路算很好了,也就他还不要命的崩弹,要不这次给他药里加点东西,省的大家担心,也不用我老夫这把老骨头跑来跑去。”张仲文说着就把一包药递给裴玲,让她把药往药煲里放。
“师父,过过嘴瘾就算了,要是被娘娘知道,不把你剁成人棍。”裴玲接过药材,一边说着,一边往药煲里放。
“这家伙和娘娘什么关系?失散多年的弟弟?”张仲文问道。
“少打听,小心舌头没了。”裴玲没好气的说道。
“完了,白瞎了这么个徒弟,不想着师父,总想着外人。”张仲文悲哀着。
“师父不就是个瞎子吗。”
“唉......”
在长京的大狱里,不可一世的金雕卫符天像一滩烂泥一般被吊在一个单独的牢房,那一战之后,符天被废了武功,还被切断了脚筋手筋,现在如同废人一个。
符天被带回长京,关在大牢里之后,就一直没有人来询问他点什么,只是让人每天吊着他的命,让他死不了。
在某一天里,大牢被人打开,终于有人来“探望”他了,来者是武灵儿,上官明月,跳猫子,还有爬蛇子。
“娘娘,您不用亲自来的,您吩咐一身,我和爬蛇子定会把事办得妥妥的,这样的地方有损您的身份。”跳猫子在武灵儿身后说道。
“娘娘?”这时,符天艰难的抬起头,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原本那俊俏的面孔在周岩的双拳之下变得面目全非。
大牢里的视线不是很好,符天只看到最前面两个女子,一个他认识,就是那天抢走自己心爱之物的女子,原本以为是上成女子之姿,但在旁边那位身穿华贵服饰女子的比较下,就晓得有些平庸了。
那华贵服饰女子虽然半戴着黑纱,但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就能让人浮想联翩。
刚才听到他们有人尊称她一声娘娘,就基本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若是符某人猜想的不错,眼前的这位就是唐国那位一手遮天的皇后了吧。”符天嘴角动了动,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办不到。“不亏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奇女子。”
“没想到,那小子还有这么特殊的背景。”
“那小子死了没?”
没人回答他。
“可惜啊,要是在给符某人一点时间,这天下就是我符某人的了。”符天有些遗憾,却不惧生死。“还以为天机阁的出现,是在为我符天出现的,还是狂妄了些。”
“难道那个天下共主是你?那也太疯狂了,比符某人还疯狂。”
符天越说越让几人迷糊,当然,除了武灵儿,她知道符天说的是什么。
…
“你,还不配。”武灵儿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她很想对他做些什么,比如给他来上几刀,但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必定不痛不痒。
“跳猫子,他就交给你了,哀家虽废了酷刑,但他不是唐国人。”临走的时候,武灵儿交代道。
“娘娘放心,他一定会在最痛苦中死去。”跳猫子说道。
跳猫子和爬蛇子恭送武灵儿走后,牢房里只剩他们三人。
“呵呵,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符天不屑的说道。“要不我给你们和建议,也给我插上几十把短剑如何,让我也承受那样的痛苦。”
“呵呵,想给自己一个最痛快的死法?”
跳猫子没有说话,而是站到一边,把这里交给爬蛇子。
“陈陌小哥所受的折磨不是那么简单,所以你也不是简单的给他插了那么多把剑,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可以叫告诉你。”符天插嘴道。
爬蛇子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我没兴趣,我复刻不了你给自己陈陌小哥的折磨,但我有另外一种方法,能让你体验。”
“你尽管选择咬舌自尽。”爬蛇子似乎看穿了符天的想法,继续说道:“世人有个误解,咬舌并不能自尽,咬舌而死的往往有其他原因,所以,你在我面前咬舌没有用。”
爬蛇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那拿出一个小葫芦,然后走到符天面前,捏着他的嘴巴,把小葫芦里的不知名液体倒进符天嘴里。
符天也是个狠人,直接一滴不落的全部喝了。
“还挺配合。”爬蛇子点点头。
“毒药?与我们金雕卫比起来,太嫩了。”符天用嘲笑的语气说道。被毒死,也不算什么太痛苦的事。
“毒药?”爬蛇子戏谑了一下。“我给你的是药不错,但不是毒药。”
符天皱了皱眉头:不是毒药?那是什么?他们有什么打算?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很好奇?别急,等会就知道了。”
爬蛇子回到跳猫子这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之后,再次回到符天面前,拿出一把小钩子似的小刀,轻轻的在符天脸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一开始,符天还没觉得什么,毕竟习武之人,受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照理说,轻轻划出的伤口,就像蚊子叮咬一般才对,但符天却感受到了无比的疼痛。
“怎么样?感觉到不对的地方了吗?这可是我得意杰作,也是唯一的一葫芦,全都赏给你了,之后我又得花费老长时间才弄回这么多。”爬蛇子淡淡的说道。
“它会让被施加着的知觉能力放大百倍千倍,原本打算用他来做其他事的,现在这能让它的副作用来惩罚你一下了。”
爬蛇子,一边说着,一边在符天的肌肤上慢慢划出几道伤口,伤口不大,就像普通人被野草割着的样子,但此时却让符天冒出了冷汗。
“不急,咱们慢慢来,怎么的也得来上千百道划痕才行吧,没地方划了,那就割肉,再不行剔骨,由外之内,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哦,对了,这东西还能让人一直保持清醒,想要昏死过去都非常非常难。”
符天一边听着,一边感受着,此时他的眼眸里多出了一份恐惧,果然,没有最残忍,只有更残忍。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大牢里传出了嘶声裂肺的惨叫声,即使隔着厚厚的墙,旁边的囚犯们都听得心惊担颤,以至于那些囚犯后来出狱后,很多个夜晚,做梦都能梦回那段记忆而被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