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好久不见,你这嘴巴怎么越长越尖了呢。”
这个被苏落称呼为堂叔的男人本就是一副尖嘴模样。
但“尖”和“贱”几乎同音。
所以到底说的是越来越尖,还是越来越贱,只有苏落自己清楚。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怒目圆睁,瞪向苏落。
“哼!你还敢在这里嚣张?等我妹妹当上陆夫人后,这苏家还能有你家说话的份?!”
苏落佯装惊讶,捂着嘴说道:“你什么意思?苏卿卿当了陆靳深的续弦,那是整个苏家的喜事,我父亲身为苏家家主,为什么会没有说话的份?”
听到这里,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蠢货!就你这脑子,不讨陆少喜欢一点都不意外。反正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陆家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开口同意我妹妹进陆家,只要陆少这边点个头,你就立刻会被赶出陆家。到时候……”
尖嘴猴腮的男人笑的阴险。
“到时候你们家掌权的那些公司就都是我们的了!苏家的公司本就不该分散,就该掌握在最有权力的人手里!”
苏落听罢,眼底的惊讶褪去,刚刚那如同受惊小鹿般的目光仿佛从未有过一样。
她放下酒吧,啪啪啪的为这个男人鼓起了掌。
“有道理,堂兄说的很有道理,苏家分裂太久,是该集中一下资产了。”
看着苏落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话,尖嘴猴腮的男人愣了。
“蠢货,你是不是都没理解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说,给你们的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不过是骗你们的!现在股份都还没交接到你们手中,你就傻乎乎把卿卿送到了陆靳深的面前,当真是个没脑子的女……”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苏落手中的酒便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
“胡说八道!!”
在男人震惊的目光里,苏落严词厉色道:“你怎能这样给伯父一家泼脏水?我和伯父签过合约的,他给我家股份,我帮卿卿上位。如果伯父真像你说的那般,那他们一家岂不是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
清朗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到了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热闹的宴会瞬间死一般安静。
苏卿卿的母亲此刻被一群人恭维的合不拢嘴,结果在听到苏落这句话时,脸都僵了。
而苏落此刻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她一把扯住尖嘴男的衣领,硬是将他拽到了苏卿卿母亲的面前。
然后苏落气愤地看向苏卿卿的母亲,指着那男人的鼻子道:“伯母,我这位堂兄居然说您的坏话,散播谣言,离间苏家!”
尖嘴猴赛男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过是想在苏落面前呈呈威风,提前体验一下把家主女儿踩在脚底下的快感。
没想到苏落竟然会如此严肃的处理这件事情。
苏卿卿的母亲刘玉梅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又不得不佯装镇定。
“他是出了名的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和他较真。”
刘玉梅说了句和稀泥的话,想要把苏落糊弄过去。
但苏落却一脸认真道:“您说他是嘴贱,但我倒觉得他说的像真的一样。伯母,你们该不会真打的这个主意吧?踩着我上位,再顺脚把我们踢开吧?”
说着,苏落脸色一变,扭头就走,边走边说:“不行!这件事我要告诉我爸妈去。还有,苏卿卿的事情我不管了,本来还打算明天让她作为陆靳深的女伴出席酒会呢……”
听到这里,刘玉梅的脸色顿时变了。
明天卿卿可以作为女伴陪陆靳深出席酒会?
酒会自然要喝酒,喝了酒人的意识就会不清醒,那到时候……
刘玉梅想到种种可能性,脸色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意。
“落落,你看看你,在陆家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点长进没有?咱们是一大家子,是血亲,你伯父怎么可能害你们?”
苏落顿住了脚步,脸色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
“您说的是真的?”
刘玉梅见有转机,立刻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可是你伯母,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还抱过你呢,我还能骗你?”
终于,苏落眸底的疑惑被彻底打消了。
“嗯,我愿意相信您,不过……您得发誓。”
刘玉梅一怔。
“发誓?发什么誓?”
苏落唇角微不可查的一挑,然后做了一个起誓的动作,手指指着夜空道:“苍天在上,我刘玉梅发誓,我家如果有任何陷害苏落一家的念头,天打雷劈,全家一辈子不得安宁!”
这句毒誓让刘玉梅的脸色变得惨白。
苏落歪了歪脑袋,疑惑道:“怎么了伯母,这就是很普通的誓约啊,您看起来怎么这么害怕?难道……”
“没有!没有……落落,你别多想,刚刚我只是突然觉得身体不太舒服。”
刘玉梅赶紧截住了苏落的话,惨笑道:“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起这么毒的誓了吧……”
听到这句话,苏落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
“伯母,我只是想要您的一个承诺而已,如果口头承诺您都不愿意给,那我真的要怀疑你们了。”
刘玉梅此刻已经被苏落逼到了悬崖边上。
如果她不跳下去,苏落也会给她一脚,帮她下去。
“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懂事。好,好,我发誓还不行吗?”
刘玉梅惨白着张脸,哆哆嗦嗦的举起了手。
刚刚苏落说的誓词,刘玉梅磕磕巴巴的重复了一遍。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念叨:“没有鬼神,发誓没用。没有鬼神,发誓没用。”
但尽管如此,刘玉梅说完那些誓词后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这下你放心了吧?”刘玉梅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发现上面已经布满冷汗。
苏落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放心了。伯母,请您记住自己刚刚对老天爷说过的话哦,如果违背,天打雷劈,一辈子不得安宁!”
说完,苏落饮下酒杯里的红酒,扬长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天夜里,海城下起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雨。
大雨倾盆,幽蓝色的闪电似乎要劈开整片天空。
而在这电闪雷鸣之中,陆氏别院,苏落和陆靳深所在的房间空无一人。
而浴室中,水声淅沥。
“喊我的名字。”喑哑的声音传出。
片刻后,一道带着哭腔是声音颤抖着响起。
“陆……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