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陈阳和拉斐尔的私下约定的会面,江涛是不同意的,甚至十分拒绝,他并不希望陈阳去与拉斐尔见面,毕竟,这个拉斐尔,前段时间几乎要了陈阳的小命。
然而陈阳现在则完全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一方面是陈阳救了李国涛的性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属于有功之人,于情于理,江涛都应该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去做保护陈阳的工作。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这源自于江涛上一级的领导,在他们得知,陈阳将倒在病榻上多年的李国涛完全治愈了之后,一方面认为陈阳是必不可少的人才,另外一方面则认为,像陈阳这种,对于国家有功之人,理应保护起来。
更何况,退一步来说,陈阳的危险也是因为为李国涛治病而间接导致的,江涛也有责任担任陈阳的保护工作。
“我知道你的担心。”陈阳笑眯眯的说着,亲自拿起茶杯为江涛倒满了茶水,笑眯眯的说着:“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一方面,吕波的能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他在,我的安全不是问题。另外一方面,拉斐尔为什么执着要了我的小命,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去见他,就是解决问题的,而不是激化矛盾的。”
江涛嗤之以鼻的说道:“陈阳,在这段时间,我搜集了不少拉斐尔以及他所在部落的资料,有些事情对你来说可以说骇人听闻!”
陈阳摇了摇头:“讲道理来说,这种反社会分子,的确是极度危险的。可是,再危险,也得去面对不是。”
说完,陈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诚然,暴力手段可以解决掉拉斐尔。毕竟,塔尔姆的组织覆灭之后,他就是在孤军奋战,但是,囚禁他或者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你和我都不能确保没有下一个杀手!”
听到陈阳说到这点上,江涛挑起眉毛,饶有兴趣的问道:“你究竟在盘算着什么?我怎么觉得,这次你和拉斐尔的见面,你还有别的打算?”
陈阳不置可否的说:“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你觉得拉斐尔的七寸在哪里?”
江涛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虽然常驻北美,游历诸国,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说,江涛算得上是驻外情报官员当中的佼佼者。
但是这拉斐尔对于他来说,只是知道,这个黑人出身于苏丹北部山区部落,在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岁左右的蛮荒之地,瘟疫,战争,饥饿和贫穷才是主旋律。
也就是在这样一个蛮荒之地,是拉斐尔从小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在江涛看来,自然而然也就算得上是危险人物了。然而,关于拉斐尔的一切,不管是江涛多方打听,以至于动用了许多情报手段,依然有着许多空白。
只知道他来自于苏丹北部山区的部落,然而,关于那个部落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世界之大,就算江涛手中掌握着极为严密的情报网络,却也难以捕捉到这地球某个角落里。
陈阳看着江涛眼神中的忐忑不安和左顾右盼,索性翘起了二郎腿来,笑眯眯的说道:“拉斐尔只是一把刀,太过刚直一定会卷了刃。但如果利用好了这把刀,最后,他一定会砍断握着刀柄的手。”
江涛此时十分确认,陈阳应当是有了自己的注意和计划,自己说的再多其实也无济于事,便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注意安全。我让吕波跟着你。并且..”
“不用配枪。”陈阳打断了江涛后面想说的话,他甚至已经猜到了江涛的注意,吩咐吕波带上枪,如有意外,第一时间开枪击毙拉斐尔。
眼看着陈阳如此坚定,吕波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过了很久才说道:“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以,我允许你和吕波单独去和拉斐尔见面,但是见面当天的,我会派人在后面跟着你们,如果有意外,一定会动用一切手段。”
陈阳哈哈大笑:“你就放心吧,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把自己给玩死的,遇到危险,打不过,我还跑不脱吗?”
似乎越是陈阳成竹在胸,江涛便越是感到担忧,以至于茶道会谈结束之后,他的脸上都始终忧心忡忡的。
回到大使馆,经历了前几天的事情,陈阳这几天都没睡好觉。也不知道是因为前几天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爆恐袭击,还是明天即将到来的与拉斐尔的见面,这几天,陈阳总是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的,以至于接连两三天连续失眠。
倒是明天即将有重要的事情了,陈阳却突然睡眠质量大幅度提高。
在和江涛见面结束回到酒店之后,洗了一个澡,陈阳便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眠质量倒是极好的,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便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早晨了。难得遇到了西雅图的冬日晴天,陈阳心情大好,便也随便洗漱了一下,更加随意的挑选了一件衣服,便和吕波一道出了门。
因为陈阳和吕波都没有枫叶国的驾照,所以,需要一个专职的司机。
江涛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大使馆的司机,开的车也是大使馆的专用车辆,只是去掉了标志和小旗子,一款大街上很普通的丰田轿车。
按照陈阳的导航,便是极为容易的找到了拉斐尔给自己的地址,那是温哥华穆迪港区,这里比邻大海,城区风格显著。老式的不列颠巷道,若是行走其中,仿佛置身于英国本土一样,一方面是加拿大的历史和不列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另外一方面,北美两大巨头,枫叶国和灯塔国,都算得上是不列颠萨克逊文化的一脉相承,城市结构,道路整体都很欧洲。
开车的人名叫大周,名字不详,反正江涛是这么叫的。大周很健谈,一路上都是在讲述着一些温哥华当地的风土人情,当然也包括穆迪港区,这里是温哥华的出海口,但吞吐量并不惊人。
一方面,穆迪港区的对面温哥华岛,狭窄的航道暗礁遍布,无法通过大型的货轮,大部分的货船还是停靠在比特港区。
但是穆迪港区却有着自己的特点,比如,这里的建筑风格古朴,因为靠海,有一大段的海平线,温哥华岛阻挡了腥咸的海风,这里有着一条风格浓重的街道,夜生活丰富。
“怎么说呢,这里有点儿像是后海,酒吧有很多,几十万温哥华人,年轻人不在少数。多半的时候都是来这里耍的。”
大周是地道的京城人,说话带着明显浓重的京片子,开起车来,便像是京城街头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健谈,三三两两的几句话,却也是不至于让气氛冷下来。
“陈先生,你们要去的地方是穆迪港区的最深处,那里是带有浓重民族色彩的地区,也是一个混合社区。百分之五的非洲裔和中东裔,但比起北美其他城市,注入旧金山,帕萨迪纳和洛杉矶的那些非洲裔的社区,这里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
大周正说着,两名骑警骑着高头大马正好路过,在加拿大骑警倒是随处可见,尽管陈阳也不太清楚,这样的高头大马,在听到枪声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惊马。
就算再如何的受过严格训练,马还是很容易受惊的,怎么就在枫叶国成了骑警的标配?
正说着,车已经开进了港口边上的主街道,红枫街。
倒是也极有枫叶国的特点,这条街应该是类似于加拿大琉璃厂的地方,整条街商铺林立,但多半都是买一些手工艺品,比邻北美,印第安的手工艺品居多,其次便是一些亚非拉地区的。
“真是有意思,这些义乌小商品市场多半能买得到的东西,漂洋过海来到这儿就成了值钱的宝贝?”陈阳觉得有趣,因为,这里的东西明显人一看就多半是一些简单构造的尚品,绝非是什么真正意义上,漂洋过海二来,并且具有风土人情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的确在义乌小商品市场随处可见,放在国内恐怕没什么人买。陈阳甚至看到了一些茶具,没错,就是陶瓷或者是,外面顶多是裹了一层浆釉,涂抹了一些并不细致的花色纹路,看上去古朴,但实际上和真正的青瓷差远了,除此之外不乏一些观音玉器。
经营者一多半是华裔面孔的,听大周说,都是通过正当手段跑来北美打黑工的,也有一部分是留学生,国内进口以次充好的小商品,运到这里,却成为了老外眼里的金疙瘩,最便宜的也得十几美刀。
“这么一个小店铺,租金也不贵,一年到头却也比在国内朝九晚五的上班还房贷强太多了。”
把车停好了之后,别没有让大周继续跟着,陈阳便和吕波下了车,独子朝着红枫街尽头走去。
一方面这里道路狭窄,车辆不好通过,另外一方面,这条街道也风情十足,值得人驻足停留,走走看看,权当是闲暇无事消耗一下早餐了。